凌天遠現(xiàn)在只想和莫北有更多的獨處時光。
今晚阿杰請的國內(nèi)外知名腦科專家就要到了,凌天遠想看看會診後的結(jié)果,如果自己有康復(fù)的可能,那麼他就和莫北繼續(xù)在一起,如果沒有,那隻能和莫北說對不起了,畢竟她才只有十九歲,大好的年華不能被他這個半癱的人給糟蹋掉。
凌天遠擁著莫北,並排躺在病牀上。
幕莎兒拿來的那一束百合在牀頭綻放的燦爛,讓這原本充滿了藥水味兒的冰冷醫(yī)院不再那麼了無生機。
莫北就伏在凌天遠的胸膛上,她喜歡靜靜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呼吸,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會讓莫北安逸和迷醉的一塌糊塗。
“丫頭,你說我要是就這麼癱了,你會怎麼辦?”凌天遠幽幽地問道。
莫北擡眼,伸手捂住凌天遠的嘴巴:“大叔,不準你胡說!”
凌天遠的頭貼在莫北柔順的發(fā)上,輕輕地摩挲著。
她身上的馨香總讓他倍感舒心和希冀。
“我是說萬一。”凌天遠用冒出青渣兒的下巴輕輕觸碰著莫北光亮的額頭。
“大叔,不要說這樣的話,現(xiàn)在醫(yī)療技術(shù)這麼發(fā)達,你一定會好的,醫(yī)生不是說了嗎,你的腿可能是暫時性的癱瘓,是因爲(wèi)你的腦子中有那麼一丁點兒沒有散去的淤血,壓迫了神經(jīng),我相信那片淤血最終會慢慢散去的,大叔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退一萬步講,萬一,我說是萬一大叔真的不能動了,我莫北就是你的腿,我會伺候你一輩子!”莫北晶亮的眸子裡滿是堅定的神情。
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不離不棄,也許纔是愛情最大的昇華。
凌天遠不知道她這樣一個九零後,一個思想新潮前衛(wèi)的年代,她會是對愛情有著如此堅定的信仰和追求,這和眼下那些個拜金的女子就是不一樣。
凌天遠聽莫北這麼說著,更加用力地擁住了她的瘦弱的肩膀。
莫北越是這樣,凌天遠的心就越發(fā)的難受,他覺著自己要是如果真的癱瘓了,還要執(zhí)意佔有莫北的愛的話,那就是嚴重的自私。
這丫頭雖說是個小迷糊,馬虎的可以,但是她在服裝設(shè)計方面確實有著令人驚歎的造詣,凌天遠知道這丫頭要是有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的話,她的設(shè)計水平還會大幅度提高,可造能力也特別強,她該是去國外接受最先進的教學(xué)理念,該是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凌天遠覺著此時的自己心裡亂到一塌糊塗,他害怕失去莫北,比什麼時候都害怕,可是也怕這丫頭的固執(zhí),固執(zhí)地要因爲(wèi)可能癱瘓一輩子的自己,獻上她自己最美好的青春。
而此時的幕家,因爲(wèi)幕莎兒沉重的心情也變得異常的沉重。
在這個寂寥的午後,偌大的家裡只有兩個阿姨和幕莎兒的那隻蝴蝶犬樂樂。
兩個阿姨看到小姐一回到家就一臉的陰沉,問詢了幾句之後,被幕莎兒呵斥得躲在房間裡再無半點的響動。
幕莎兒紅腫著雙眼,兀自抱著抱枕坐在沙發(fā)裡,蝴蝶犬樂樂像是看懂了主人的心思,不斷地嗚咽著往幕莎兒腿上蹭,“樂樂,別鬧了!”幕莎兒像是呵斥兩個阿姨也一樣,第一次呵斥了樂樂,樂樂縮到牆角,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幽怨地看著大發(fā)雷霆的主人,嗚嗚地發(fā)出低低的哀鳴。
整整一個下午,幕莎兒雙眼空洞,耳朵裡都是凌天遠決絕的話。
“莎兒,忘掉我,去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生活!”
忘掉他,他說的好輕巧。
如果感情是這樣的能放掉就放掉,能忘掉就忘掉的話,這個世界上何苦還來的那麼多癡男怨女。
凌天遠,你可知道,我在見你第一眼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在我的心裡深深地紮了根,現(xiàn)在你想要抽身而退了,想要讓我忘掉了,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幕莎兒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低落。
幕逸晨在下午從公司回去的時候,被像木頭人一般愣在沙發(fā)上的妹妹嚇了一跳。
“莎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去醫(yī)院去看凌天遠了嗎?”
幕莎兒聽到哥哥的問話,心裡的委屈又涌了上來。
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頃刻間泉涌而下。
幕莎兒抱住了哥哥,伏在他的肩頭。
“哥,我好傷心,好傷心的,你說我到底哪一點差了,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小女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毫無顏面地拒絕我,哥,我好心痛,好心痛,他讓我忘掉他,找一個人開始我的新生活,可是……哥哥,談何容易,我心裡滿滿的都是他,他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刻在我心裡的印記,要抹去,是不可能的啊!”幕莎兒一面哭著,一面說著。
幕逸晨自然心疼地厲害。
他輕輕拍著妹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