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的心沉到了谷底。
凌天遠冷著臉和天蕊到了車上。
他在外套裡摸索出大半盒煙，點了一支菸。
凌天遠很少抽菸，除非心情極度壓抑的時候。
凌天蕊看著悶聲不響抽菸的哥哥，把車窗玻璃搖了下來。
凌天遠猛吸了幾口煙，吐出的煙霧繚繞在他周身。
凌天蕊看著哥哥那樣，反倒不敢吱聲了。
他果然是生了大氣。
直到抽的剩下半截煙，凌天遠纔開腔，緩緩地，冷冷地問道：“天蕊，告訴哥，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想讓你離開那個女人！”凌天蕊沒有考慮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爲什麼？”
“哥，她配不上你！”
凌天遠望向天蕊，“她哪一點配不上哥，就因爲她的出身嗎？她們家是貧窮，但是哥愛的，看重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家庭！”
“哥，你知道的，不僅僅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昨晚我說過了。”
“就因爲她和史西子有幾分相似嗎？”凌天遠苦笑道。
這是他在分手快四個年頭的時候，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
以往只要是有關她的一切，凌天遠都不去觸碰。
記憶他無法抹平，可是她的名字，在他們分手後再也沒有提到過。
今天他在提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原本以爲會很艱難，可是沒有，說到她的名字，他沒有想象中那樣的痛，相反很平靜。
釋然了，真的全部釋然了。
“對，哥，就是那個原因，我第一眼看到莫北的時候，就因爲她那張臉，我就很討厭她了，就是長有和她相似的那張臉的女人，幾年前把哥傷到體無完膚，哥，你知道嗎，你那段黑暗的日子，真是讓人心痛到要死，原本以爲幕莎兒成了拯救你出來的那個女人，可是沒有，哥到底還是選擇了一個和她相似的女人，而且那麼突然，毫無徵兆地，哥，這樣的你又讓人無比擔心了，這隻能說明，你根本就忘不掉那個女人，這也就罷了，可是這個女人的人品和史西子有一拼，她就是一個不守婦道，一個心機很重的女人，哥，我怕你在同樣的地方再栽一個大跟頭，我作爲妹妹，作爲你最親密的家人，作爲和你從小相依爲命長大的妹妹，我不想看著你受傷，離開她，你才能不再受到傷害！”凌天蕊終於說出了，自己爲什麼那麼討厭莫北，爲什麼從一開始見到她，就和她不斷地掐的原因。
凌天遠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妹妹也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無理，她這麼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她這麼做是因爲他愛他的哥哥，想讓他不受到傷害。
凌天遠手裡的菸頭，燃燒殆盡，燒到了凌天遠的手指。
他吃痛地把菸頭扔向窗外。
“天蕊，哥明白了，但是哥今天要告訴你，莫北絕對和史西子不一樣，這個問題哥想過了，哥愛的是莫北的人，不是她那張臉，哥承認哥一開始接觸她的時候，不排除是她的臉的原因，可是哥這段時間和她相處下來，發現哥愛上她了，愛她愛到深入骨髓，她是一個好女人，在哥雙腿癱瘓的時候，她不離不棄，甚至好經常不眠不休的伺候在哥哥左右，開導哥，鼓勵哥，那段日子要是沒有她，哥一定會受不了打擊，一定會一蹶不振的，她爲哥付出的不是一點兒，是很多，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哥，也許這只是表象啊，她那麼做是因爲你身後顯赫的家世，現在的這種女人多了去了，只要是能進入豪門，對方就是一長滿皺紋的老頭，她們也不會抗拒，更何況像哥哥這樣又帥又酷的優質男，她們逮著了，還不是會不惜一切代價不鬆手，伺候你一兩個月算什麼？”
“天蕊，你不要這麼說了，她不是想象當中的那樣，她很獨立，不是完全依附在哥哥身邊的寄生蟲，就拿她這次來巴黎，她沒有用到哥哥一分錢，公寓的費用是她自己通過兼職賺到的，學校的費用基本全免，因爲她的設計獲過獎，學校愛惜人才，她很用功，還額外得到學校的獎學金，所以她在巴黎的一切沒有靠著哥哥，沒有！”
凌天蕊冷笑了一聲，“哥，你還是想方設法給她開脫，給她找一個完美的理由，可是你忘記了嗎？她來巴黎這邊學習的名額是你給了s大兩千萬換來的，哥，兩千萬呢，你還要說她不是靠著你嗎？沒有你的兩千萬，設計學校人才濟濟，有後臺的人也不在話下，能輪的上她來巴黎嗎？”
“天蕊，哥是給了她學校兩千萬，可是那段時間你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關她和哥的帖子在網絡上爆紅，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哥倒是沒什麼，可是她還小，她的人生路還長，難道哥就放任網絡上那些對她的人身攻擊嗎？哥不能，不能讓她的人生從此就毀在網絡的攻擊上面，所以哥得給她解決，哥得儘量保護她，帖子因哥而起，哥難道不該替她出面解決一下嗎？”
凌天蕊無奈地搖著頭，“哥，你偉大，好吧，你和她都偉大，是我凌天蕊多此一舉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插手你們的事兒，對吧？我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在哥哥看來都是多此一舉吧？我說什麼，只要是對莫北不利的，你都會找這樣那樣的理由給她開脫，弄來弄去成了我凌天蕊裡外不是人，我成了破壞你和她之間的罪魁禍首了吧？”凌天蕊見哥哥口中的莫北簡直完美到無可挑剔，心裡極其不是滋味。
哥現在依舊陷在那個影子裡無法自拔，現在依舊無條件地堅信那個小女人，這真是讓她感到無比抓狂。
“天蕊，哥知道你爲了哥好，可是你做的這些還真的是多此一舉了，哥的事兒交給哥自己解決，你自己感情的事兒還一塌糊塗，你有時間好好梳理一下你和阿杰之間的事兒比在哥身上浪費這些無用功要強的多。”
阿杰是凌天遠心裡的軟肋，只要提到阿杰，凌天蕊馬上就如坐鍼氈，渾身各種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