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該慶幸,她的痛苦換來了片刻的安靜,她終于可以找一個地方好好的醉一場了。苦笑掛在嘴邊,計錦痛苦的咬下了唇,然后緩緩的起身,三步兩搖的朝二樓走去。
不知道顧芹和言宇嘗了這味道沒有,計錦一口悶下,只覺得嘴里很苦,就如同她現(xiàn)在的心一樣。然后火辣的吞下,胸口處有灼傷的痛楚。但是感覺很好,一口下肚,她就已經(jīng)飄了。
酒這個東西,是會隨著人的心發(fā)生不同的化學(xué)反應(yīng)的,你高興,它就會讓你更加興奮,你苦悶,她就會讓你徹底到崩潰的邊緣。顯然計錦是體會到了后者。
又是一口,那濃烈已經(jīng)催下了計錦的淚水,視線漸漸的模糊了起來,計錦忍不住失聲,凌亂的握著酒瓶,哭到昏天暗地。
迷糊間,似乎有電話的鈴聲,但是計錦顯然已經(jīng)聽不清了,木訥的回頭,然后怔怔的望著床頭上的座機,計錦一邊搖擺著身體,一邊伸出了手臂。
“喂?誰呀……”計錦臉上帶著淚,嘴角含著笑,語言卻是模糊不清的。
宋子言握著電話就是一愣,像是計錦的聲音,但是分明又不敢認(rèn)了。“嫂子……是你么?”小心的試探著,宋子言更是把那話筒貼緊了耳朵。
“呼……”計錦先是吐出了一口熱浪,然后毫不知羞的打了一個飽嗝。嘴角再次勾起,顯得有些失禮:“子言啊,你有事?”
宋子言從來沒有聽過計錦有這樣的聲音,但是很確定的,她應(yīng)該是喝醉了。其實他本來是要打給大哥的,因為奶奶又下了圣旨要他們第二天晚上會家吃飯,只是電話一遍又一遍,宋均言始終沒有接,所以無奈,宋子言只能打到家里了。
但是這又是什么情況,宋均言不接電話,而計錦又喝醉了,甚至醉倒竟然可以在自己的面前失儀。這未免有些蹊蹺,宋子言隱隱覺得,似乎這個電話可以得到一些他們夫妻間不為人知的秘密。
清了清喉嚨,宋子言繼續(xù)問道:“嫂子,我哥呢?”
“哦?你哥?她當(dāng)然是帶著林茹去醫(yī)院了,難不成會留下來陪我么?呵呵……”計錦也真的是醉了,醉到忘了自己的處境,醉倒暴漏了一切的事情。
林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宋子言眉頭一緊,那女人不是嫂子的繼姐么?盡管并不熟絡(luò),但是當(dāng)年宋均言和計錦大婚的時候,也是有些印象的。
只能回憶起那是個風(fēng)情萬種的女人,別無其他。因為除了嫵媚,宋子言覺得那女人身上完全不存在任何的記憶點,就更別說是跟計錦相提并論。
計錦盡管樸素,但是卻有讓人過目不忘的能力,不單單是因為她的美麗和氣質(zhì),只是一個眼神,在當(dāng)初都是可以傾倒眾生的。
宋子言當(dāng)年也感嘆過,這樣一個尤物般的女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自己的哥哥。
思緒拉回,又是一番的錯愕,分明電話中大嫂說的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宋君然竟然帶著林茹出門,而只留下醉酒的計錦,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些什么么?
這一通電話還真的是沒白打,宋子言頓時就嗅出了他們夫妻間隱藏的秘密。張了張口,有些不忍:“嫂子,那你一個人在家沒有關(guān)系?”
電話這邊依舊癡癡的笑著,計錦回答道:“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倒是很喜歡一個人呢,現(xiàn)在多好啊,可以隨便哭隨便笑,隨便喝酒,呵呵……”
宋子言又是微微愣了,真是有隱隱的心痛。盡管他想象不到,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心境,但是計錦的話倒是很明確的表達著,只有哥哥不在的時候,計錦才可以安心的做她自己。
本打算跟計錦說第二天來家里吃飯的事情,但是計錦這個狀態(tài)想也不必了,宋子言寒暄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只是這樣的信息對他無疑是個幫助,略略的思考后,宋子言再次拿起電話撥給了自己的私人助理。
林茹,跟著宋均言去了醫(yī)院,簡單的包扎后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只是一想到計錦在那個家里,林茹就恨得牙癢癢的。她本意倒是想回去再收拾那女人,但是卻又不放心。
因為近來的宋均言變得很奇怪,每每自己和計錦同時出現(xiàn)在一副畫面里,他就會煩躁起來,這是林茹害怕見到的。她怕宋均言變心,更怕這苦心經(jīng)營的感情哪一天會付諸東流。
所以從醫(yī)院出來,林茹就攀上了她的手臂。“今天還是去我家吧,我不想再見那個倒胃口的女人了。”
宋均言本是皺眉想著事情,也沒在意林茹口里說了什么,只是順從的點點頭。像是一個習(xí)慣,林茹想要的他都會給。卻又像是一種缺失,因為他本可以把這一切給那計錦,但是那木訥的女人不會給任何讓他快樂的回應(yīng)。
或者,這也是宋均言恨計錦的一個原因。開車一路駛向了林茹家,宋均言其實不喜歡那里,每每過去都要避開林茹的父親,因為作為繼女,計錦也算是她的孩子。
只是計錦在那個家中顯然是沒有地位的,尤其是在他的父親去世之后,只是為了善心,收養(yǎng)了計錦,但是僅此而已,當(dāng)林茹第一次帶宋均言回家。那父親盡管面色不好看,但是卻并沒有說什么。
想來只要女兒喜歡,也是可以把計錦的感受忽略不計了。至于林茹的母親,宋均言更是不必在意,因為那是個后娶的老婆,就連林茹都不待見,他自然也是不必放在心上。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林家大院,這是一棟比較舊的別墅。盡管也勉強算得上大宅,但是照比宋均言的家可是差的太遠(yuǎn)了。
推門進去,林茹走在前,宋均言跟在后面,每次林茹都這般小心,因為她也不愿意讓宋均言跟父親撞了正臉。
索性,客廳里沒人,因為已經(jīng)很晚了,想必倆個老人已經(jīng)睡下了。
輕輕的褪下鞋子,宋均言隨著林茹直接去了二樓,當(dāng)路過父親房門的時候,那門里分明是有談話的聲音。林茹沒理,扯著宋均言的胳膊拔腿就走,只是無意間卻聽見了計錦的名字。
林茹皺眉,然后挺住了腳步。“你先回房間洗澡吧,反正我手傷了不能碰水,我馬上就過去。”
點頭,宋均言繼續(xù)邁了步子,而林茹卻退回來,輕輕的把頭貼上了門。
平日里林茹在家,老兩口是從來不會提計錦的話題,只是今天到這個時間了林茹還沒回來,夏梅知道她應(yīng)該是住在宋均言家了。
“老頭子,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盡管我也知道你不喜歡計錦,但是那畢竟是我的孩子,難道就任著小茹這么胡來么?哪有姐妹兩個同侍一夫的道理?”
門里傳來了夏梅抱怨的聲音,口氣說的很是家常,但是林茹卻瞬間就睜大了眼睛,或許是她聽錯了么?一個后娶進來的女人居然稱計錦是她的孩子,而且她似乎也管的太寬了些,怎么進了林家的門她就有做主了權(quán)利了么?
心中滿是疑惑,林茹更是把耳朵朝前遞了遞。
父親就嘆了一聲,然后反駁道:“夏梅,我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收了計錦么?做人,別不知足,難道我養(yǎng)你的女兒這么多年,還抵不過一個男人?小茹就搶了她老公能如何?就你女兒那性子,就算沒有小茹,他也抓不住那宋均言!”
果然父女倆是一條心的,林茹撇了撇嘴很是贊許父親的做法,只是那頭一句夏梅就說計錦是她的孩子,而父親的口中也是這么說的……
這就有些……林茹的腦子快速的旋轉(zhuǎn)起來,然后腦海中計錦的臉就和夏梅重疊在了一起。
快速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林茹險些驚的叫出生來。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