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別想逃
樂簫將海東青放回天上,瞪視著向他們走來的龍肅云對樂笙道:“樂笙你去京城拉一車繩子來,速度快些,一定要趕在城門關之前出城門。”
在座都是人精,樂簫的話讓他們清楚她現在還不愿意在龍肅云面前透露君綺蘿龍胤還活著的事實,是以全都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
“我省得的。”從小生活在一起,樂簫的意思樂笙怎會不懂?她是讓她獨自前去攔截孤桐他們,以免他們前來壞了事。在路過龍肅云跟前時,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她才離開。
聽聞她們還要去大量采購繩子,龍肅云心下一喜。這便證明君綺蘿龍胤還在下頭呢!
哈哈哈哈,好,很好!
不過樂笙樂簫的態度讓他心中疑惑,難不成他們知道是他要置君綺蘿和龍胤于死地?想想又不大可能,這事只有彌陀忠和他知曉,彌陀忠早就回京了,君綺蘿與龍胤又跌落懸崖,只怕死得透徹了,他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也就龍肅云跟個傻缺似的,彌陀忠只把君綺蘿和龍胤跳崖的事和他說了,卻沒有和他說起沈宛月的事,難怪他會以為這事只他和彌陀忠知道了。人家君綺蘿早就得知他和彌陀忠合作的消息了好伐?
龍肅云徑自走向伍沐恩,看了看段翊宸和納蘭溪,疑惑的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伍沐恩攤攤手道:“皇上命我帶禁衛軍前來想辦法下去尋晉王世子與君王爺,我看禁衛軍留在這也沒用,便遣他們回去了。”
樂簫斜乜著龍肅云,見他還要問東問西,忙淡淡的問:“安王殿下不是在安王府為沈大小姐辦喪事嗎?怎么有空來這里?”
啥,沈宛心的喪事是在安王府辦的?
一個被毀了名節死去的女子,卻在生前便與之無關的男子府中辦喪事,這算什么事呢?還是說那把沈宛心的肚子弄大的,就是龍肅云呢?
因為無殤和樂簫剛剛著急君綺蘿的事,根本就來不及說起,是以眾人這會兒才知道有這事。
除了早已知情的無殤外,其他十七影衛心里亦是明鏡似的,不用想,這樣缺德的事一定是他們主母的主意!
若非擔心自己的笑會在龍肅云面前暴露了主子安然無恙的事實而影響了什么,他們早就開懷大笑起來了。
太絕了,主母怎么能那么壞呢?
段翊宸早已沒了平時溫潤的樣子,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露出鄙夷的眼神;納蘭溪則是低著頭,以免自己眼中赤果果的笑意惹來龍肅云發狂;伍沐恩的表現最為直接,望著龍肅云,嘴角掛著濃濃的笑意。
看到眾人的表情,龍肅云一張臉黑得像鍋底,狠狠瞪了伍沐恩一眼,壓抑著滿腔怒火道:“誰叫君王爺不念及姐妹情,連王府都不讓人進,沒法子,本王心善,便將安王府借給沈大人為沈大小姐辦喪事。如今她的喪事自然是由她的親爹操持著。”
段翊宸幾人剛剛便知道君綺蘿不是沈錦城的女兒,她與沈宛心又哪里來的姐妹情?鄱陽王府被無親無故的沈家占去九年多的時間,甚至君如初當年還是死在沈家人的手上,君綺蘿也險些命喪他們的毒手,如今她這樣對付沈家人是為了報仇,不能怪她心狠手辣!
“姐妹情?”樂簫諷刺的道:“沈大小姐寡廉鮮恥,未婚懷孕,怎配為我們王爺的姐妹?奴婢覺得沈大小姐倒是與安王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可惜有人心狠手辣,殺了人還要裝情圣!”
龍肅云怒不可遏,眼看就要爆發出來,樂簫卻趕在他前頭道:“安王爺也別怒,這事本來就是事實,那許多人看見呢,你想否定也否定不了。再說,安王爺的別院里那精彩的一幕,咱們可是好好的欣賞了一番,只是安王爺當時左擁右抱太專注,沒有發現罷了。如果安王爺想要咱們給你免費宣揚一番……”
“呵呵呵。”龍肅云的臉色立即陰轉晴:“樂簫姑娘真是會開玩笑,本王怎么會發怒呢?本王只是……”
樂簫打斷他的話道:“既然如此,便請安王爺離開吧。”
對面又是毒蛇又是瘴氣的,還有比人還高大的黑熊,呆著多危險,他不走,小姐的爹和他的暗衛可不能出來啊!
伍沐恩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樂簫喋喋不休,看著龍肅云吃癟,心道:該溫柔的時候溫柔,該狠辣的時候狠辣,該伶牙俐齒的時候絕對不饒人,嗯,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無痕幾人也是沒見過樂簫居然如此會說,讓那個龍肅云想發火都發不起來。
龍肅云目的沒達到,哪里會走呢?邪笑著道:“本王聽聞君王爺和晉王世子跌落山崖這才帶人來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哪能就這樣走了呢?”
“哼。”樂簫一聲冷哼:“我看安王爺到這來是想看看我們王爺和晉王世子是不是死了吧?還是說安王爺是為了我們王爺手中的兵符而來?”
“樂簫姑娘說話怎么這么不中聽呢?”龍肅云的眼神不自然的閃了閃:“本王一番好心,倒是被你當成了驢肝肺!”
樂簫冷嘲熱諷的道:“安王爺的好心,咱們王爺可不敢領情,還請安王離開這里的好!”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本王不與你計較!”龍肅云不再理她,脧了眼綁在樹上的繩子,問伍沐恩道:“可有什么收獲?”
伍沐恩搖搖頭道:“他們有人下去過一次,因為懸崖太高,繩子不夠便上來了,咱們現在什么都做不了,得等著繩子來了再下去試試。”
“既然這樣,本王和你們一起等吧。”龍肅云說著,掠到一棵樹上,徑自躺在一棵枝椏上假寐起來。
樂簫拿他沒轍,只得氣呼呼的道:“我去林中轉轉,你們隨意。”
伍沐恩連忙跟上樂簫的步伐,在他身邊諂媚的道:“丫頭,這林中猛獸太多,我陪著你吧。”
樂簫沒好氣的道:“誰讓你陪了?”
伍沐恩腆著臉道:“還是陪著的好。”
樂簫本來覺得自己口才還不錯,遇到這種厚臉皮她也沒轍了,于是自顧自的走著,理也不理伍沐恩。
龍肅云淡淡瞥了眼二人離去的身影,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繼續假寐起來。
倒是十八影衛一副了然的樣子,順義王世子這是追姑娘的節奏啊!
段翊宸看著龍肅云的架勢似乎不想走了,于是道:“納蘭太子,咱們去獵些野味吧!無痕你們也去幾個人,另外的人去拾些干柴火。”
“好。”
分完工,段翊宸和影衛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這處只余龍肅云的人在這里。
飛鸞怒看了一眼樂簫消失的方向,走到龍嘯云所在的樹下道:“主子,那個囂張的丫頭竟敢如此威脅你,要不要屬下去殺了她?”
龍肅云緩緩睜開眼來,眼中劃過一抹狠戾,語氣森冷的道:“你或許不是她的對手呢,還是別去了。等這里的事處理了,本王再好好的收拾她!”
飛鸞恭敬的回了聲“是”,便站到了一邊去。
……
君綺蘿倚在洞口下的石壁上,右手把玩著一枚黃銅的子彈頭。
沒錯,這枚子彈頭就是從龍胤的后背上挖出來的,可是它卻讓君綺蘿想起了一個人,她前世的渣男友——艾倫!
前世,她三歲喪父,五歲喪母。唯一的親人大伯父將她送到了孤兒院,哪知孤兒院里的媽媽和阿姨虐待院里的孩子,她便放了一把火,趁著大人救火的時候逃了出去。
因為肚子餓得受不了去偷人家饅頭,結果被打得個半死。被m國的z組織專門在各國收羅有資質的孩子加以培養的首腦看中,給帶到m國。
艾倫便是那個時候的認識的,比她大了兩歲。因為相同的膚色相同的發色以及相同的語言,他們一開始就走得很近。
十年如一日的龐大訓練量幾乎摧垮了他們的意志,整日累得跟死狗一樣,若不是彼此相互鼓勵,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十四歲,她開始出任務,連著三年從無失手。以十七歲之齡,坐上z組織最年輕最炙手可熱的王牌狙擊手寶座。看著美元嘩嘩的流進銀行戶頭,她才覺得人生似乎也沒那么悲哀了。
也是在十七歲那年,艾倫開始追求她。
原本她一直把艾倫當作哥哥一樣的存在,也不知道是腦子發熱還是什么,也或許是想嘗嘗戀愛的滋味,又或者是因為兩人都是孤兒讓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便答應了和他的交往。
哪知不過兩年的時間,艾倫便劈腿了,對方是她曾經殺掉的某黑手黨大佬的千金,那位千金要求艾倫除掉她便嫁給他!
娶了那位千金就等于今后幾輩子甚至幾十輩子都不用再為了生計賣命了,如此大的*,怎能不讓人心動?
只不過當艾倫與她擁吻,手中的槍悄悄抵在她的胸口扣動扳機的時候,她暗藏在手表中的薄薄的催命利刃亦迅捷的劃過他的頸動脈!
想到艾倫瞪著漂亮的桃花眼,捂著鮮血涌動的脖子倒地時的場景,她現在還歷歷在目。
她完全相信自己那一下,任憑華佗再世也不可能救他回生!
她在看見沈宛月手中的自制手槍開始,就清楚自己不是唯一的穿越者,她能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個世界,自然別人也是可以的!雖然早上沈宛月拿著的槍她沒看清楚,但是這枚彈頭雖然做工不及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精致,但是它的形狀、大小和工藝,卻像極了艾倫的杰作。
沒錯,艾倫很喜歡研制各種手槍并自制手槍和子彈。她從小和他一起,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這方面的知識,不說青出于藍也差不離了。只是她覺得來到這個世界便要遵循這個世界的生存準則!在冷兵器時代過多的制造和使用熱武器,會讓這個世界變得瘋狂,有野心的人會更有野心。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艾倫,他和自己一樣,穿越到這里來了嗎?還是說沈宛月就是他?
君綺蘿腦中頓時閃現了龍澈和艾倫倆人躺在一起的畫面……
呃,尼瑪,太違和了。
君綺蘿搖搖頭,否定掉這個可笑的想法,這種玄幻的事情不可能存在吧?
忽然,一陣風從頭頂的洞口吹進來,緊接著是一道陰影撲了下來,使得石洞內光線暗了不少。
“啾——”
海東青嘶鳴一聲,拍打著翅膀俯沖而下停在君綺蘿的肩上。
君綺蘿撫了撫它的頭,取下綁在它腳上的布巾展開來,見是樂簫告知她龍肅云和鳳千闕都來了。
心中除了親情帶來的溫暖外,則是對龍肅云的怒意。
哼,龍肅云……
君綺蘿譏誚一笑,都不用想也知道他來做什么。走向一邊的火堆,從里面取了一截燒過的木棍弄滅,見身上找不出多余的手巾來,撕了半截袖子在一旁的石墩上攤開來寫了一行字,便將布條綁在海東青的腳上,將它放了回去。
“唔……”龍胤的聲音傳來。
君綺蘿回轉身,目光望著火堆邊的龍胤,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
他身上只著白色的馬褲,赤著背背向火堆側躺著,渾身的肌膚不再像一開始發作時那樣像是結冰似的。一道白色的布繞過他的肩膀和腋下,呈倒著的“y”字形簡單的包裹在他背上,在靠右邊的肩胛處,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滲透出來。
這處便是被沈宛月傷到的地方,所幸子彈沒有卡在肩胛骨上,否則就難辦了!更為慶幸的是,子彈取出后,阿胤可能會因此高燒一天,可是因為他身體中的蝕骨乃是千年冰蠶為引,兩相抵御,竟然連一點發燒的跡象都沒有。
他背上袒呈的地方此時還插滿了銀針,在火光的映照下,銀光湛湛的。君綺蘿走向龍胤,拔掉他滿背的銀針放回針包,然后將他扶坐起來,再次以內力為他驅寒。
將近三個時辰了,她每隔半個時辰便以內力為他驅一次寒,然后再輔以銀針刺穴,才讓他沒有過多痛苦的度過了這次蝕骨帶來的余癥。
龍胤緩緩睜開眼來,感覺到背后傳來的暖流,柔聲喚道:“阿蘿,我還活著?我不是做夢嗎?”
“傻瓜,當然不是做夢了。”君綺蘿收回內力揶揄道:“不過我想著你再不醒,便將你丟在這里呢,獨自離開了。”
龍胤轉身面朝君綺蘿,淺淺一笑,肯定的道:“阿蘿不會這樣做的!不過我很好奇,我明明感覺到你帶著我跳下了懸崖,咱們怎么會沒事呢?”
當時他迷迷糊糊的,心里除了對她不愛惜自己而有些氣惱外,更多的則是感動和欣慰。你可以說他自私,但是不能否定讓他和阿蘿死在一起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君綺蘿微微笑著,輕描淡寫的道:“本來我很想帶著你到崖底看看風景的,只不過到了半道,不經意看見對面的崖壁有一口石棺,我一好奇便帶著你到對面的山崖了。結果落到石棺上一看,石棺半開,里頭除了一道下到這個洞穴的石階外,別無他物。”
龍胤知道,事實肯定沒她說的這么輕松。
兩個人在一起從崖頂倒仰著跌落山崖,其下墜的速度是一個人的幾倍!想要在急速下落的情況下放慢速度是非常困難的,必須得有一顆非常清醒的頭腦時刻觀察著周圍的形勢,不放過任何一處可以借助的外力,在崖壁上找一個落腳點,那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阿蘿一個人或許還好說,可是她一名女子帶著比她身形大了許多的男子,竟然做到了在下墜的情況下從對面飛躍過來,簡直讓人驚嘆!
而且在整個過程中,阿蘿沒有放棄他,做到了她所說的他不離她不棄!這樣的女子,值得他愛一輩子,值得他以命相護!
龍胤眼中閃著可疑的水光,抓起君綺蘿的手道:“阿蘿,以后不要再為了我冒險。”
“呵,那又是哪個傻瓜為我擋槍呢?我所做的,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在龍胤為她擋槍的那一刻,她來不及多想,等到了這個洞里靜下來后,她才發現自己的心里盈滿了感動。
龍胤與艾倫,是她兩世交往的兩名男子,只是一人為了金錢居然想要她的命,一人則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以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了危險……這便是差別!
“槍?”龍胤疑惑。是呢,阿蘿從見到那件怪物器的時候便表現出了驚異,顯然是認識的。
君綺蘿反握住龍胤的手,鄭重道:“阿胤,從你為我擋槍的那時起,我心里便真正的認定了你是我這輩子的夫!但是,我有一件事情必須告訴你,否則,對你是不公平的!你聽我說完。”見龍胤張嘴要插話,她忙制止。“如果你聽后覺得不能接受,咱們之間便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但是只要你愿意,咱們還會是朋友。這是我剛剛想了許久后的結果。”
“難道阿蘿你……”龍胤想也不想的道:“我不會介意!”
雖然他很想和阿蘿之間潔凈無瑕,可如果阿蘿真的不是完璧身,只要她真心想和他過一輩子,他不會介懷的。
君綺蘿一愣,意會到他指的是什么,失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干干凈凈的,除了你,可沒人敢睡在我身邊!”
丫的,她剛剛好不容易培養的氣氛和情緒被他給破壞了!
“那你說。”龍胤咧嘴笑道:“不過就算阿蘿你是鬼是妖,我都不會介意!”
君綺蘿頓時滿頭黑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不就是一縷孤鬼么?
“好吧,你仔細聽好了。”君綺蘿說著,將她在從二十一世紀的事以及來到這個世界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包括與艾倫的交往,包括對子彈的懷疑,包括她扶蘇公子的身份,包括她紅樓隱樓的勢力。
她覺得,一個肯對你以命相護的男人,是值得相信的!對于信任的人,她不想隱瞞。
龍胤認真的聽完,盯著君綺蘿許久沒說話。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小女人居然來自遙遠的未來世界,更沒想到她居然短短的幾年時間便建立了在江湖上最具影響力的殺手組織隱樓和生意遍布除了東陵外的其他三國的紅樓!
待到君綺蘿以為龍胤不能接受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句:“我其實早在中秋宴那天就猜到你是扶蘇公子了呢!”
“嘎?!”君綺蘿瞠目結舌的道:“我平時有表現得那么明顯嗎?”
“哈哈哈。”龍胤爽朗笑著將君綺蘿攬進懷里,十分臭屁的道:“是你夫君我聰明,僅憑著你幾句話就猜到了!”
“夫君”二字,已然表明了龍胤的態度,君綺蘿倚在他的懷里道:“阿胤你不怕嗎?我只是一縷寄居在君綺蘿身上的魂魄而已。”
龍胤想到什么,倏地道:“我怕……”
“那咱們上去后還是不要往來了,你放心,我還是會為你解毒的。”君綺蘿有些失落的道。
“阿蘿,我話還沒說完你反應那么大做什么?你想要逃離我嗎?這輩子你休想!”龍胤輕輕將君綺蘿推起來,正色道:“阿蘿,我是擔心你會不會離開我再回到你的那個世界?”
“呃?”君綺蘿想了想道:“這個我不知道誒,要回去應該早就回去了吧?再說我在那邊的肉身應該只怕燒成一堆灰了,我又能回哪里去?”
“那就好那就好!”龍胤呢喃著將君綺蘿再次攬入懷中,想到君綺蘿剛剛講起的那位前任,某人心情非常不美的問:“阿蘿你說那個人渣艾倫也來了?”
最好是一起來了,他定要為阿蘿宰了那個混蛋,讓他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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