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棄子
果然!
龍肅云狠狠的咬著自己的牙齒瞪視著君綺蘿與龍胤,他真后悔昨日因為擔心這事查起來被懷疑而趁著沈宛心的死離開,沒能親眼看著他二人被殺死或跳崖!
或者說從沈宛心與逍遙王叔有了婚約后,自己還與她有糾纏不休開始便已經錯了。否則,沈宛心不會懷孕,他不會為了掩藏自己與她的齷蹉行徑而殺了她,因此便不會離開這里!又或者從他一開始想要借助沈宛心而拉攏鄱陽王府的勢力便錯了,那樣就不會錯過君綺蘿,也就沒有后來所發生的一切了!天意,這一切都是天意啊!再者說如果自己沒有心存害人之心,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做出功績,又哪里會招徠父皇的放棄?
今日他又該如何化解這樣的危機?!
太后不悅的皺了下眉,但是她也看出這是她皇帝兒子的意思,便沒多說什么。就算她再在意皇家的子嗣問題,卻也不會為了別人而毀了她與自己皇帝兒子的關系!大不了一會兒保他一命就好了。
“沈宛月你個踐人,你誣陷云兒,你活該流產!”有了沈宛月的證詞,文妃知道自己的兒子今天不死也算是完了,哪里還能考慮太多?她怒斥著沈宛月就要撲上去,被同樣一臉憤怒的龍蕭蕭和另一位臨近她的妃子給死死的拉住了。
“嘶!”原來文妃昨兒昏迷著回來是因為流產啊!
沈宛月再次被人撥開血淋淋的傷口,一個趔趄險些站立不穩。是啊,她的孩子被君綺蘿給害死了,她卻還要在這里給她做證人,簡直是狠狠的甩她耳刮子啊。
可是她沒有辦法,君綺蘿逼她,龍澈也在逼她!
龍澈趕忙將沈宛月攬進懷里,沉了臉,橫眉冷目看向文妃道:“簡直是胡言亂語!來人,將文妃給朕帶下去!”
舒金全一招手,立即有兩名小太監上前拖著文妃的手將她給拖走。
文妃面朝天一邊踢蹬著地一邊哭訴道:“不,皇上,一定是沈宛月那個踐人聯合君綺蘿說謊,想要害云兒啊!皇上,你不能因為兩個女人的話就這樣懷疑你的兒子啊!云兒可是你的親身兒子啊!”
君綺蘿很想仰天大笑。原來還以為文妃是個聰明的,沒想到竟是蠢笨如豬!這個時候她不是該服軟求饒或者夾著尾巴看形勢再作打算更合適嗎?居然還大罵沈宛月是踐人,雖然是事實,可她沒看出來龍澈明顯的在偏幫她嗎?
不過龍澈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舍棄自己的親生兒子,君綺蘿也只能呵呵了。
龍肅離站在人群中,從君綺蘿與龍胤回來后,便時刻注視著君綺蘿的一舉一動。看著她一會兒對皇祖母疾言厲色,一會兒與沈宛月暗藏機鋒,這會兒又看著父皇目帶嘲諷……
這樣張揚的女子,你若說她是個蠢貨,是沒人會信的!她目光睿智,狡詐如狐,深諳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將沈宛月拿捏得死死的,便是父皇也似乎有著什么目的,而甘愿被拿捏住;你若說她聰明,她卻敢對皇祖母冷嘲熱諷、言辭犀利,與皇室的人對上!她到底是因為晉王府手中的勢力而無畏,還是本身就膽大無畏?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強勢的與皇室對上并沒有好處嗎?還是說他們已經強悍到可以與皇室做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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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個可能……
下方,太傅府的人謹遵太傅文淵的訓誡,并沒有人站出去求情,只憂心忡忡的看著臺上的龍肅云和聽著文妃漸行漸遠的罵聲。
龍澈別開臉看也不看文妃,甚至說眼底還有著不易察覺的厭惡。等文妃被拖遠,他問沈宛月道:“愛妃剛剛的話可是屬實?”
沈宛月倚在龍澈的懷里低眉順眼的道:“臣妾所言……句句屬實。”
龍澈看著龍肅云厲聲喝道:“安王你還有何話可說?”
龍肅云背后的冷汗早已濕透了內衫,壓制住心底的不甘,當即跪下匍匐在地道:“父皇恕罪,兒子因為傾慕君王爺的美貌,心里想著她原本就該是兒子的妃子,只因兒子有眼無珠,錯將珍珠當魚目,心中悔恨不已。前兒個兒子告白君王爺被拒,一時想不透才……請父皇寬恕。”
龍胤聞言眼露嘲諷嘴含譏笑的道:“安王臨時起的歹意,竟然在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聯系到了殺手盟盟主親自前來,安王的實力真是不容小覷啊!”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卻不啻于狠狠的踩了龍肅云一腳。
彌陀忠作為西越殺手盟的盟主,輕易是不可能親自出任務的,然而龍肅云能在半天*的時間就能請到彌陀忠前來,說出去也沒人會信啊!
龍肅云撐在地上的手指都快摳進石板里了。
龍胤踩他是早就知道的結果,所以并沒有覺得多心酸。從懂事起,他就在和龍胤相比,十幾年來,他從未贏過。終于他以為這次勝了一回,卻不曾想反被踩進塵埃里,萬劫不復。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也是在這一刻,他深切的體會到了“最是無情帝王家”的含義。
“安王可不單只做了這事,沈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安王的種呢才!”君綺蘿微笑著再狠狠的給龍肅云來上一腳:“為了逃避責罰,逃避譴責,他竟然一腳踹死自己的孩子以及曾經信誓旦旦要一生相守的女人。這樣的人,簡直是豬狗不如!”
一石驚起千層浪,滿場嘩然,便是沈宛月也睜大眼睛瞪著龍肅云。早先她有所懷疑,可是在龍肅云的一番辯駁以及放下狩獵的事送姐姐尸體回京后,她又猶豫了。原來真是他做的!
龍肅云微微抬起頭看向君綺蘿,一雙眼睛猶如沖了血一般。
“你別這樣看著本王,本王說的可是事實。也不要恨本王落井下石,因為在本王與彌陀忠的人對上的那一刻起,本王便沒打算再放過你!你實在要怪,那就怪你惹上了本王吧。”君綺蘿輕描淡寫的說著,忽然眼神森冷的掃視了一周,最后將視線落在了沈宛月的臉上:“還有多少牛鬼蛇神,魑魅魍魎,盡管放馬過來,本王與晉王等著接招便是!”
這一眼冷如骨髓,讓許多膽子稍小的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沈宛月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看君綺蘿,但并不妨礙她為姐姐報仇。遂嗚咽著伏在龍澈的懷里道:“嗚嗚,皇上,臣妾的姐姐死得好慘啊!”
龍澈輕輕拍了拍沈宛月的背,冷冷的看著龍肅云道:“安王龍肅云生為皇子竟然收買江湖殺手殘殺朝廷重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著大理寺收押起來,擇日問斬!”
斬刑……居然是斬刑!
龍肅云猛地直起身又頹然的縮著身子,人說虎毒不食子,可是他的好父皇啊,居然如此狠心!
這樣的結果不算重,所以朝臣們并無異議;君綺蘿與龍胤雖然覺得便宜了龍肅云,但是也沒什么異議至少他死了便再不會討厭的在眼前晃了。
“父皇。”龍蕭蕭眼見自己的哥哥竟然要被擇日問斬,再也不能無動于衷了,連忙走出幾步跪在龍澈跟前道:“父皇,求你不要殺了哥哥,只要你給他機會,他會改的,父皇,求求你了。”見龍澈無動于衷,龍蕭蕭又哭著轉向太后道:“皇祖母,求求你替哥哥向父皇求求情啊,皇祖母,求求你了,嗚嗚嗚……”
太后嘆了口氣道:“皇上,你看……”
龍澈打斷她的話道:“母后,這事朕意已決,休得多言!”
太后無奈的看向龍蕭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晉王,鄱陽王。”這時,下方一位六十來歲的老者跨出半步,跪伏著頭點地道:“懇請晉王和鄱陽王饒過老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孫這一次,老夫定帶他遠離京城,再不踏足京城一步!”
君綺蘿挑眉,原來是文妃的父親,太傅文淵。這老頭倒是個聰明的,知道請求龍澈無用,便轉而求自己二人。
龍胤與君綺蘿做了眼神交流后,淡淡道:“太傅求錯人了,這事可是皇上說了算,咱們做臣子的做不得主。”
文淵何等樣人,怎會聽不出龍胤是賣了他一個面子?是以微微抬頭祈求的看向龍澈,卻并未開口。
文淵作為龍澈的先生,教了他十多年,龍澈對他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感情的,此時見他只是看著自己也并未開口求情,只得嘆了口氣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朕又如何忍心殺他?實在是他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既然晉王與鄱陽王大度,朕便繞過這逆子一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著將安王龍肅云貶為庶民,永世不得為官為政。龍肅云你可有異議?”
龍肅云綿軟的五體投地道:“草民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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