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你們打個電話問問就知道是不是靜姐了,用得著在這兒猜嗎?”劉青抽著鼻子不屑的說道,黃茹不高興的輕輕拍了拍她,瞪了她一眼。劉青不服氣的哼了聲,也想起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是於靜那當然好說,事不關(guān)已,高高掛起。如果真是於靜呢?那可就麻煩大了,於靜是於文海唯一的獨生女,也是於文海的心頭肉,如果真被那些人抓了去,元龍沒有道理不去救她,只是元龍好不容易跟那些人撇清了關(guān)係,現(xiàn)在再送上門去,誰知道會不會和上次一樣遇到危險,更可怕的是,不是又要見到那個晴夢古麗了?
“要不,先打給於老問問看?!眲⑵洫q豫了半晌,手機在手裡轉(zhuǎn)著圈,擡起頭看著也同樣在拿著手機轉(zhuǎn)圈的元龍。元龍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翻出於文海的電話號碼,撥出了電話,該來的躲也躲不掉的,還是勇敢面對吧。
“元龍啊,玩得好不好?。俊彪娫捯唤油ǎ段暮5穆曇艟蛡髁顺鰜恚€沒等元龍說話呢,他就說道:“小靜也去了新疆,她沒跟你聯(lián)繫嗎?她說要找你的,你就陪她在那邊轉(zhuǎn)轉(zhuǎn)吧?!?
元龍嚅嚅的應(yīng)了幾聲掛斷了電話,他知道事情不妙,連忙撥通了於靜的手機。手機響了半天沒有接聽,元龍耐著性子又撥了一次,這次終於有人接聽了,電話一接通,於靜帶著哭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喂,元龍啊,我是師姐……”
於靜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告訴元龍他們的猜想都是事實,他眉頭緊皺,卻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反而倒安心了些,他對於靜說:“你跟他們領(lǐng)頭的那個艾孜買提說,我要跟他說話?!?
“艾孜……買提?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於靜很吃驚,她好象並沒有提到這個拿著刀的男人的名字吧。
“這……這你不用管,你就說我要跟他說話,你告訴他我是元龍?!痹堫櫜簧隙嗾f,著急的對於靜說道,在等艾孜買提的時間裡,他捂著電話,告訴劉其他們於靜確實在艾孜買提他們手裡。他看著劉青,帶著詢問的眼光,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回去救於靜,因爲他必然要面對晴夢古麗。
“還猶豫什麼,當然要去?!眲⑶嗾酒鹕韥?,肯定的回答了一句。她性格剛強,雖然不願意元龍再和晴夢古麗見面,可現(xiàn)在的事情涉及到於靜的小命,由不得她再考慮這些事。劉其和黃茹也點了點頭,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哪有不去救的道理。於文海對劉其和元龍翁婿兩人都有提攜之恩,於靜是他們的師姐妹,那也算是親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落難。
“巴吐爾?”電話裡傳來艾孜買提不確定的聲音。
“艾孜買提,是我,我是元龍,我告訴你,你今天抓住的那個於靜,是我的親人,你不要動她,有什麼事,我們好商量。”
“你怎麼知道的?”艾孜買提好象特別驚訝,他沉默了半天才問道。
“你別管這麼多,我是巴吐爾,自然有我知道的辦法。我要這個人,你提要求吧?”元龍直截了當?shù)恼f道。
“這個……這個……”艾孜買提猶豫了一下,顯然還沒有從元龍知道他綁人的事情中清醒過來,他下午兩個小時前剛綁架了幾個人,怎麼元龍就知道了?難道他真的是巴吐爾有神蹟?對傳說的那一套已經(jīng)不太相信的艾孜買提顯然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事實。他看著眼前俏麗豐滿、比晴夢古麗還美麗的於靜,心頭已經(jīng)沒有了慾望,只有震驚。他當然也能體會晴夢古麗面紗後激動的臉龐,只是現(xiàn)在他顧不上生氣。
“你過來幫我們找到那三處寶藏,這個人我就交給你?!卑钨I提最終還是被寶藏的誘惑征服了,他決定跟這個奇怪的巴吐爾和好,不再跟他明爭暗鬥,現(xiàn)在他卻來越?jīng)]有信心了。於靜接電話的時候,他就在身邊,他從頭到尾沒有聽於靜說過他的名字,而且元龍接電話的時候顯然早就知道了他綁人的事,這不是神蹟是什麼?他明智的放棄了討價還價,直接開出了條件。
“好,我去幫你們,但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找到寶藏,已經(jīng)兩千多年,寶藏未必還在原地?!痹埾劝厌h話說在前面,省得到時候解釋不清楚。
“這個我能懂,你先過來再說吧。巴吐爾,我們現(xiàn)在在營盤子等你?!卑钨I提客氣的說道,又將電話交給了旁邊眼巴巴的晴夢古麗。
元龍打完了電話,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我說怎麼今天一天心裡都象拎著似的,眼皮也跳得利害,果然是右眼跳災(zāi),一點不假?!?
劉其想了想說道:“你既然跟他們說好了,也不要著急,這裡離營盤子有近三百公里,你還是明天坐火車到烏魯木齊,然後再去營盤子的好,雖然慢點,但是安全些。要是從這裡直接向西,雖然比較近,但是要穿過沙漠和戈壁,你又不熟悉地形,很危險。”
元龍搖搖頭說道:“不行,艾孜買提這個人主意多變,他其實並不希望我
參加到尋找寶藏中去,現(xiàn)在只是不知道我是通過海市蜃樓知道他的事,以爲是神蹟,一旦過幾天這裡有海市蜃樓的事在報紙電視上登出來,他就會明白過來,到時候可能會反悔。我必須在他明白之前趕到那裡。如果先到烏魯木齊,等於繞了一個大圈,算下時間即使順利至少要三天,更何況現(xiàn)在去買票未必能買到特快車票,如果是慢車,時間會更長。我還是找個嚮導(dǎo),可能的話今天晚上就出發(fā),直接這裡向西,沿著絲綢古道的南道走,估計一天半也就到了?!?
“也好?!眲⑵潼c點頭說道:“你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嚮導(dǎo)。”
“嗯!”元龍點點頭,回房收拾東西,這次他把手機、電腦和相機都帶好,準備要去整理衣服時,劉青跟了進來,她搶過元龍手裡的衣服來替他收拾。元龍歉然的笑了笑,坐在一旁看著她。
“對不起,是我錯了?!眱扇送瑫r開口說道,隨即都愣了一下,劉青遲疑了一下說道:“我錯怪你了,我以爲你……”她張了幾下口,還是沒說出來。元龍將她攬在懷裡說道:“算了,你也說不上錯,換了誰都會這麼想的。我有預(yù)感的事,連我自己也說不太清楚,更何況你呢。不過這次我去救靜姐,你回去後,沒有我的電話千萬別把事情告訴於老,免得他擔心。”他頓了一下說道:“希望你們回到邗陵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把她救出來了?!?
劉青伏在他的胸前,手指在他臉上摸了摸,擔心的說道:“你自己也要小心,在沙漠裡跟我們那邊不一樣,安全第一?!?
“我知道的?!痹堓p聲的說道,親了親劉青洗淨了淚痕的俏臉。
劉其花了大價錢,居然真的找到了一個嚮導(dǎo)。元龍和嚮導(dǎo)帶著三匹單峰駝連夜上了路,一直向西出了玉門關(guān)走了三個小時,便進入了沙漠。月亮掛在天上,周圍沒有一絲浮雲(yún),藍黑色的天空靜得出奇,沙漠上也安靜得很。嚮導(dǎo)一心看路沒有時間和元龍多說話,元龍自己也心事重重,沒有時間多說話,他看著手上的經(jīng)緯度儀,對照著掌上電腦上的地圖,不斷辨認地形,眼看著一步步深入沙漠,他可不敢大意。嚮導(dǎo)是依靠經(jīng)驗,他是依靠科學技術(shù),兩相對比,確保萬無一失。
半夜時分,他們趕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泉水旁,嚮導(dǎo)停下了腳步對元龍說道:“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再向前還有好幾十公里纔有泉水,我們今天趕不到那裡了,就在這兒休息吧。”
元龍點點頭,他雖然急著趕到營盤子去,可是他也知道沙漠裡的事情急不來,他可以不休息,但是駱駝得休息。已經(jīng)趕了七八個小時的路程,再走一夜明天就走不了了,嚮導(dǎo)也不可能同意,更何況在沒有月光的沙漠裡摸索跟找死沒有兩樣。
嚮導(dǎo)紮下了帳篷,將三頭駱駝拴在帳篷旁圍成一個圈,又去打了水,兩人灌滿水囊,吃了點東西就睡下了。元龍有些心煩睡不著,便盤腿坐在帳篷外調(diào)息靜坐。
月亮漸漸的落下了地平線,天地之間黑漆漆的,只有天空幾顆寒星閃著清冷的光輝。元龍打完坐,擡起眼看了看天空,準備躺下休息。一陣風吹來,打在臉上麻酥酥的,他擡手一摸,居然是滿頭滿臉的沙子。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剛纔還熟睡的嚮導(dǎo)已經(jīng)從帳篷裡跳了出來:“快,把東西固定好,白毛風來了?!?
元龍一聽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和嚮導(dǎo)一起將帳篷收了起來,又將三匹駱駝牽得靠近了些,兩個人就伏在駱駝中間死死的趴在地上,嚮導(dǎo)嘴裡不停的說著什麼,又象是在祈禱,又象是在咒罵。
風很快就大了起來,扯著瘮人的嘯聲,捲起漫天的黃沙,鋪開蓋地而來。元龍伏在駱駝旁,聽著呼嘯的風聲,抽眼看了看漫天飛舞的沙子,嚮導(dǎo)衝著他大叫了一聲,卻聽不清他說什麼。嚮導(dǎo)急得衝過來將他的頭向下摁,元龍這才明白了,連忙將頭死死的埋在胳膊下,防止沙子被吹進嘴裡。
天空中不斷的有沙子落在身上,越積越多的沙子將他們慢慢埋了起來,嚮導(dǎo)不停的抖抖身子,將身上的黃沙抖落,以免被活埋在沙子下面。元龍聽晴夢古麗說過這是在沙漠裡遇到風暴時的應(yīng)對方法,也不停的晃晃身體。要小心的是幅度不能太大,起身太高的話容易被風吹走。
風越吹越猛,黃沙也越積越厚,嚮導(dǎo)就在身邊,便是他們已經(jīng)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是滿嘴的黃沙。三匹駱駝也埋著頭躲避黃沙,一聲不吭的苦抗。元龍偷眼看了一下,哪裡還看得清東西,不光是幾步遠的泉眼看不到,就算是旁邊的嚮導(dǎo)看起來都有些模糊,飛舞的黃沙就是整個世界,滿耳的風聲就是整個世界。
元龍埋著頭,他依靠敏銳的感覺來估計身上的沙子數(shù)量,決定什麼時候抖一抖身子,這時候鬱如風苦訓出來的太極拳功發(fā)揮了作用。他能身子輕輕的一動,就把沙子抖個乾淨,而不需要象嚮導(dǎo)那麼大的幅度。
只是風吹得很猛,身上的熱量被帶走得太快,沙漠裡的夜晚本來就冷,這下子更象是到了嚴冬一樣。元龍偷眼看了一下向?qū)?,發(fā)現(xiàn)嚮導(dǎo)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嘴脣發(fā)黑,好象是凍壞了,眼睛閉得緊緊的,身上的沙子已經(jīng)將他埋了一大半,他也不知道晃動身體。元龍連忙伸過手去抓著他晃了晁,將他從沙子裡提上來,然後一手貼在他的後心,緩緩的送過一股內(nèi)氣。嚮導(dǎo)過了好久才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衝著元龍艱難的笑了笑。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風終於慢慢的變小了,漫天的沙子也不見了蹤影,碧藍的天空看起來是那麼美,那麼的乾淨,好象剛纔那駭人的風沙只是一個噩夢,噩夢醒來後還是美麗的世界。只是那眼泉水已經(jīng)消失,周圍的沙丘也變了模樣。元龍站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原來所在的低窪處比開始高了好多,埋下一個人是綽綽有餘。他心有餘悸的看著死裡逃生的嚮導(dǎo),一臉的慶幸。
嚮導(dǎo)感激的衝他笑了笑,又苦了臉說道:“這裡全變了樣,我也認不清,恐怕一時半會走不了?!痹埬弥粕想娔X看了看笑道:“沒關(guān)係,我們有這個,不怕迷路。”
嚮導(dǎo)湊過來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東西?這麼神奇?在沙漠裡也不怕迷路?”
元龍笑了,他指著掌上電腦上的地圖說道:“你看,我們就在這裡,這就是我們的位置,一直向西走,絕對不會錯的?!?
“太神奇了,如果我有個這個,以後沙漠裡不就哪裡都可以去了嗎?”他羨慕的說道。元龍沒有應(yīng)他,他這一套東西還是李逍搞來的,價格以萬數(shù)的,恐怕不是誰都能有一套的。
好在他們昨天就灌滿了水囊,餵飽了駱駝,現(xiàn)在泉水沒有了,影響也不是很大。吃過簡單的早飯,他們繼續(xù)上路,向西只要趕到八一井,他們上午就能走出了沙漠,進入了羅布泊的雅丹地貌。
兩人三駝在沙漠裡走了半天,太陽最熱烈的時候,他們趕到了八一井。元龍知道八一井還是因爲那個在羅布泊考察失蹤的科學家彭加木,據(jù)說他最後的腳印就是在這裡。一看到那眼井水,元龍就跳下駱駝?chuàng)涞剿悦凸嗔艘煌ǎ@半天太陽曬得他口乾舌燥,可又不敢猛喝水,生怕一下子喝完後面沒得喝。雖然明知道前面就是八一井,可沙漠裡的事誰也不敢打包票,萬一走岔了到時候水又喝光了,弄不好會送命。只有真正看到了八一井,纔算是放開了肚子喝了一通。
嚮導(dǎo)抹著沾滿了水珠的大鬍子,指著西面一條長長的土堆說道:“再向西走十來裡,我們就出沙漠了,後面就是鹽澤了,那裡面也沒水,我們可得把水袋都灌滿才行?!?
“那也就是說我們快走了一半了吧?”
嚮導(dǎo)連連搖頭:“哪有一半,最多三分之一吧。就算是到樓蘭,這裡也纔有一小半,到樓蘭估計得晚上了,今天肯定到不了營盤子?!?
元龍聽了,心裡有些急燥,可看著那些駱駝,他知道這已經(jīng)是最快的速度,現(xiàn)在只希望海市蜃樓的消息沒有報導(dǎo),或者艾孜買提沒有注意這些事情纔好。
可能喝的水太多了,上了駱駝不久,元龍便覺得有些尿急,嚮導(dǎo)讓他就在路邊解決拉倒,可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下了駱駝跑到旁邊的一個沙丘後面痛痛快快的放了一泡,放完後又站在那裡休息了幾分鐘順便看看風景。
正喘著氣,元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腳下的沙子好象在動,他低頭一看,心頭一驚,兩隻腳已經(jīng)沒進了沙子,快到膝蓋了。他心中一陣緊張,下意識的用力往外拔,哪知道越用力越下降得越快,一陣恐懼籠罩了他,他知道自己是遇上了流沙了。
媽的,流沙河不是在羅布泊嗎?元龍一邊暗自心驚,一邊穩(wěn)住身子,他放鬆了身體不敢再用力掙扎,越掙扎送命越快,現(xiàn)在他只能叫嚮導(dǎo)來救命了。
元龍攤開雙臂,躺倒在沙子上,眼看著身子慢慢向下沉卻不敢用力,那種絕望讓他第一嗓子居然沒有叫出來,只發(fā)出嘶啞的聲音。他苦笑了一聲,估計了一下時間,運足內(nèi)力大叫一聲:“救命!”
他這一叫,沙子好象也受到了震動,“沙沙”的抖了一下,嚇得他肝膽俱裂,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叫第二聲,上面?zhèn)鱽砹四_踩在沙子裡的聲音。元龍擡頭看去,只見嚮導(dǎo)出現(xiàn)在沙丘上,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
“救我!”元龍急切的叫道。
哪知道嚮導(dǎo)好象遇到了鬼似的,一句話也不說,掉頭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在沙丘後面。元龍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見他不來救自己反而轉(zhuǎn)身就跑,眼前一黑,慘了,這小子一定是跑了,正好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捲走,一路上他對自己那個掌上電腦上的地圖不是垂涎三尺,而是口水能把腳面打腫了。這下子好,全便宜了他。
日,老子就是死了,也不會饒了你這個見死不救的白眼狼,元龍絕望的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