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和庫克伯爵相視一笑,先前劍拔弩張的形勢一下就消失了,兩個人像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互相拍了拍肩膀,庫克伯爵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道:“請到我車里去談吧!這里的環境怎么看也不會像是招待朋友的樣子!”
事情的結局完全出乎兩邊人的預料,本以為有一場大戰等著要打,都攢足了力氣準備搏命的段晟楠等人,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被這里陰損的風水影響了,發生了幻覺,直到徐彬招呼他們走出城堡,他們才恍然大悟的跟著離開。
萊茵谷地的探索到此也嘎然而止,盡管這片地域還有許許多多不知名的古堡,有些破敗有些完好,但此時誰都沒有心思再去探索了,石像怪已經被消滅干凈,庫克伯爵也沒有必要養著那只惡心的人頭,直接在古堡的墻角下讓人挖了個坑給埋了。
時間已經是破曉時分,原本陰郁的霧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驅散,陽光從東方撒下來,原本也是陰尸遍地的萊茵谷地也安靜下來,徐彬和庫克伯爵等一行人都是快步離開,無論是誰都不想經歷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了,庫克伯爵雖然有曾祖父的手札,可是那份手札中也沒有記載過如何對付白骨陰尸,按照他們的說法,幾乎是用人命趟過來的,光是撫恤費他就得花上千萬,不過,瞧他眉頭都沒皺一下的樣子,顯然這千八萬的歐元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這家伙一定是把貝林城堡里的東西都搬空了吧?難怪財富來的這么巨大又這么突然,我們在古堡里也還真的就沒有看到過什么值錢的東西?!毙毂蛐睦锇迪氲?。
庫克伯爵和雇傭兵們的車都停在谷地外,因為這里的道路十分狹窄,車子根本就開不進來,大家行動都很迅速,來的時候磕磕絆絆,但是這里的風水局勢被破壞之后,加上又是陰氣漸消的時間,再也沒碰上什么詭異時間,都順利的離開了萊茵谷地。
段晟楠等三人分別坐上了雇傭兵的越野車,還享受到了這種特A級軍醫官的細心護理,徐彬卻獨自坐上了庫克伯爵的豪華轎車,這輛轎車顯然是*過的,車廂被打橫來,放上了真皮的沙發,大屏幕的液晶電視,還有酒柜,徐彬跟個土包一樣,取了一瓶不知什么年月的拉菲,起開木塞就跟灌啤酒一樣,一口氣灌下了一大半,這一方面是真渴了,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壓驚,雖說在段晟楠他們面前不敢表現出來內心的恐懼,但這一夜過來,經歷的這些事情,足以讓他連續幾晚都做噩夢了。
徐彬沒有說話的意思,心急如焚的庫克卻忍不住道:“徐先生,不知道你打算怎樣幫助我完成這筆交易呢?”
徐彬砸吧了一下嘴,對于這種紅酒的味道,他其實不怎么敢恭維,當即放下酒瓶道:“那我首先要問問庫克伯爵了,你到底是對沙迪亞絲抱有什么樣的想法呢?像她那樣幾百年的古尸,如果真的成了活粽子,可是不得了的存在,別說這一隊雇傭兵,就是再來一隊,也要全部栽在她手里,把這么危險的死物放在身邊疼愛,庫克伯爵你放心嗎?”
庫克愣了一下,自己一心想讓沙迪亞絲復活,卻從沒考慮過她對自己的危險,這時候徐彬又繼續道:“實際上,我覺得沙迪亞絲這具尸體本身就是有古怪的,很可能就是我們曾經說過的媚尸!”他又把媚尸的來由說了一下,才繼續道:“貝林騎士也好,你也好,為什么一見到她就不可自拔一樣,明明知道讓死人復活是不可能的事情,還偏偏要做那些讓她成為活粽子的儀式什么的,連庫克伯爵的曾祖父都知道,與其讓沙迪亞絲成為活粽子,還不如讓貝林騎士成為蟲王的宿體,由此可見媚尸若是活過來的可怕!所以,我不會支持庫克伯爵把她養成活死人的……”
庫克伯爵這時候皺了皺眉,似乎對于徐彬的話十分不滿,但是徐彬笑了笑緊接著道:“但是不要緊,我說過,能讓沙迪亞絲動起來的方法有很多,不讓她成為活粽子,但是可以把她養成陰尸,陰尸是沒有意識的,只有生前的一種本能,當然,能夠繼承生前的什么本能,我就不敢打包票了,貝林騎士的日記里說,沙迪亞絲以前是農場主的女兒,后來是他的貼身侍女,估計也就是伺候人的本能吧!”
庫克伯爵這時候才松開了眉頭,發出會心的一笑,仔細想了想,覺得徐彬的辦法更保險一些,雖然內心深處有一點小小的不滿和失望,但他立即驚覺起來,媚尸果然是有一種心理暗示存在的,不知什么時候起,沙迪亞絲通過對視覺的迷惑,已經讓他內心深處產生了很多為她復活而犧牲的想法,庫克伯爵當即一身冷汗,暗道:“若是沒有遇到這些東方來的手藝人,怕是沙迪亞絲完成月神祭祀的時候,就是我的死期了吧?”
“成為陰尸的話,庫克伯爵的曾祖父就做過研究,我覺得非常不錯,但他的研究方向似乎出了問題,他是為了害人,我們則是為了救人,我知道中國云南苗疆有一種蠱蟲,叫做傀儡蟲,它也是一種寄尸蟲,但是不同于食尸蝠蟲,它沒有那么惡心,它是一種群居性的寄尸蟲,當一具尸體達到一定數量的傀儡蟲寄生時,就會恢復行動,雖然表情木訥,但是行動如常,就是飯量不小,傀儡蟲通過控制寄生的尸體吃飯、喝水來獲得足夠的生存營養,同時它的排泄物又是對尸體保存十分有用的養料,這種良性循環下,一具尸體在傀儡蟲的寄生下,行動如常的‘活’個三十年沒有問題,庫克伯爵需要做的,則是搖動關有母蟲的鈴鐺,達到驅使這具尸體的目的?!毙毂蚶^續道。
徐彬還有個深意沒有說,傀儡蟲雖然屬陰,但卻是偏陰運的生物,和食尸蝠蟲那種陰煞邪物是完全不一樣的,就算在平時,傀儡蟲也是以果實和樹葉為生,寄生的尸體對人類也是無害的,最重要的是,沙迪亞絲被放在萊茵谷地那種陰煞匯聚之地太多年了,又有陰煞道藏鎮壓,說不定會有什么奇怪的變化,傀儡蟲這種方法最是穩妥,雖然徐彬沒有自己用過,但是通過北派的一位苗族前輩的手札記載中,對這種陰尸培養的方法還是非常感興趣的,特意研究過一段時間。
庫克點點頭,強壓下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失望和不滿,開始避開這個話題,熱烈的跟徐彬寒暄起來,兩個人談天論地、促膝長談,這才發現兩個人的經歷都有些驚人的相似,庫克伯爵十五歲之前就是做寶石打磨的小工,因為太窮困了,不得不把祖屋都賣了,變成現錢繼續生存下去,就在收拾祖屋的時候,發現了他曾祖父的手札,這才知道自己祖上原來是來自神秘東方的摸金校尉,那時候大概是清朝早期的時候,那個時代的摸金校尉都很有自己一套系統的手段,庫克伯爵的祖父不但擅長風水設局,而且還對尸體有著一定的研究,接下來才有了庫克伯爵的萊茵谷地之行,顯然他通過變賣古董文物,獲得大量資金后,又投資了幾個非常有前途的企業,躋身為國家少數幾個巨豪之一,還獲得了伯爵的爵位,雖然這個爵位用錢買來的嫌疑很大。
而徐彬也是差不多的經歷,大學畢業后成為了珠寶店的員工,機緣巧合下接觸到了風水玄學,然后成了摸金校尉,為自己也為國家舍生入死,掙了一筆不菲的財富,也全都投資了出去,當然,徐彬礙于門規投資的是沒什么盈利的慈善機構。
庫克伯爵雖然有外國商人那種陰險狡詐的一面,但也有國際友人誠懇熱情的一面,和徐彬相談甚歡后,對于盜墓這一行當,實際非常有興趣,并且有志向投身為終身事業的庫克伯爵就像打開了話匣子的大媽一樣,開始滔滔不絕的詢問起徐彬,甚至還拿出曾祖父的手札開始探討,徐彬很無奈,明明是一次生意,但似乎成了另外一種教學了,對于庫克伯爵所稱呼的朋友,他也是不敢貿然答應的。
“哦,彬!我的朋友,你不必覺得為難,我覺得我們兩個合作,是非常好的!是雙贏你知道嗎?你看吧,我在國外有系統的文物古董的走私渠道,也有非常高端的拍賣會場,在我手中賣出去的古董文物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你看看我現在住的這座古堡,就是一棟文物嘛!憑什么我就能將它私有,那還不是因為我的人脈以及財富、地位!所以,你把你的國外渠道交給我,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為你創造數之不盡的財富!”庫克極力慫恿著徐彬道,他并不是古董收藏家,而是徹徹底底的走私商,以此一夜暴富的庫克,對于古董文物抱有的想法也絕對沒有多么高尚,在他心里,這些都是具有昂貴價值的奢侈品而已。
徐彬被纏的沒辦法了,才道:“好吧,我也認為文物交流是非常有必要的,只要走的是正規渠道,我并不反對,以后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