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內(nèi)心悚然一驚,想不到錢還沒到手,東家就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難道要和這三百萬巨款失諸交臂?短短的幾秒鐘,徐彬腦筋里轉(zhuǎn)了好幾個彎,最后拿定主意,哪怕是被辭退,也不能承認(rèn),反正當(dāng)初交接貨的時候,都是口頭協(xié)定,又沒有旁人在場,所有的資料也被自己銷毀了,自已一口咬定沒見過鐲子,哪怕告上法庭,沒有物證也是徒勞,那枚鐲子到了寶大師手上,相信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再出現(xiàn)的。
徐彬當(dāng)即裝傻充愣道:“楊總在說什么呀?我完全不明白……楊總不是回西陽了么?怎么這么快又回來了?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楊妙琦咬了咬下嘴唇,又好氣又好笑道:“真不知該罵你,還是該夸你,機靈的時候,你比誰都精明,一旦犯蠢,什么藥都治不了你,我難道還能是興師問罪的么?只不過好奇你怎么就能覺察那只鐲子有問題,我也拿在手上看了蠻久,除了覺得價格便宜的過分些,沒有什么意外……”
楊妙琦皺著眉想了想,才嘆了口氣道:“我早就知道楊偉杰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沒想到他做的這么陰毒罷了,我們的押運車剛剛上高速就被刑警大隊攔了下來,說是協(xié)助海關(guān)稽查走私文物團伙,當(dāng)時我就覺得不妙,那些海警一打開押運車就開始翻箱倒柜的找,找了半天大概沒有找到目標(biāo)物,又以協(xié)查的借口將整車貨都拉回海川暫時凍結(jié)了,說是要徹底清查……我勒個去!我才算是明白了,敢情楊偉杰這貨真的把我往火坑里推!”
楊妙琦憤憤不平,情緒激動之下爆出一句粗口,徐彬睜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真想不到如此高貴的氣質(zhì)美女居然也有這么一面,楊妙琦許是太忘我,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臉色微紅的重新端坐,端起茶幾上早已冷掉的水喝了一口,皺著眉頭道:“這里的純凈水味道好奇怪!”
“那是我早上漱口的杯子,你敲門敲得急,我還沒來得及倒掉……”徐彬心里暗想道,但自然不能明白的告訴對方,口上岔開話題道:“楊總怎么知道是鐲子出問題了?”話剛一出口,徐彬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好不容易繞開了鐲子,說到別的地方,自己這么一提醒,不但把楊妙琦的注意力拉回來,還間接的承認(rèn)自己的確接觸過鐲子。
楊妙琦橫了徐彬一眼,那微嗔薄怒的樣子美的徐彬晨時的生理征兆久久不得平靜,楊妙琦道:“稍微想想就知道了,除了那副楓葉金鐲,其他的東西都在貨單上,海警如果搜查出走私文物,當(dāng)場就得把貨物全部收繳,那我們公司這次損失可就大了,今年一整年都得被競爭對手壓住,但是海關(guān)方面最后只是凍結(jié)貨物,吩咐我們協(xié)助調(diào)查就算了,可見他們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如此一來,我自然能猜到問題出在楓葉金鐲上……對了,那件鐲子到底是什么呀?”
徐彬撓了撓頭,無奈的交待道:“那是康熙年間的宮廷飾品,相傳是康熙大帝一名叫做‘葉妃’的妃子最珍愛的飾品,就連去世時也是佩戴在身上的,是地地道道的墓葬品,如果被海關(guān)當(dāng)場查證的話,說我們走私文物也不為過……想不到另一位楊總?cè)绱瞬蛔R大體,居然做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來。”
到了末尾,徐彬少不了再次轉(zhuǎn)移話題,楊妙琦怒道:“我要讓爸爸知道,看他這個楊總還怎么做下去!我現(xiàn)在就買機票去香港……你的態(tài)度很好,那只鐲子你就當(dāng)做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千萬不要拿出來現(xiàn),哪怕是扔到湖里去,總好過被人抓住痛腳,回頭我會找機會彌補你的損失的。”
徐彬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楊妙琦見著便問道:“你想說什么?大方點說出來,我又沒有當(dāng)做你是外人?!?
徐彬微微一笑道:“楊總,我覺得你現(xiàn)在并不適合去香港,你想呀!楊偉杰居然敢做這種事情必然是做好了后路的,無論這件事成與不成,他的這種行為,董事長都是不會縱容的,一旦事發(fā),下場可能比你還慘,所以,他一定早就將證據(jù)全部毀去了,黃士其是他的親隨,那三名鑒定專家,說不準(zhǔn)也是早已買通的,只要他手里關(guān)于楓葉金鐲的采買程序全部銷毀,你就算告到董事長面前,也拿他沒轍,以董事長對他這位兒子的溺愛,回頭他委委屈屈的反咬你一口,說你的確靠著走私文物來創(chuàng)造業(yè)績,就是為了跟他爭奪楊氏珠寶的位子,你說,董事長會怎么做呢?”
“呃……以我爸的性格,自然各大八十大板,但是楊偉杰坐鎮(zhèn)中樞,他的身子不便,還是要靠楊偉杰來管理公司,頂多就是一頓臭罵,而我么……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負(fù)面影響,八成還是要讓我挪位子,這么一來,楊偉杰的目的也算達(dá)成了!”楊妙琦不是蠢人,仔細(xì)一想便明白過來,不禁斜睨著眼睛看了一下徐彬。
徐彬笑了笑道:“上大學(xué)那會沒好好讀書,盡看一些歷史架空小說了,這種小計策,我分分鐘就看出來了!”
楊妙琦勾了勾手指,徐彬順勢湊了過去,楊妙琦立即冷著臉在他腦殼上彈了一下道:“少跟我吹牛!我若是不去爸那說話,這個年我們公司是沒法過了,八千萬的貨都被扣住了,整個公司的流動資金不足六千萬,這還不是主要的,沒有這批貨,我們趕不上*熱潮,業(yè)績急速下滑,楊偉杰回頭在爸那吹吹風(fēng),我一樣要挪位子,你不是足智多謀么?趕緊跟我扯一下?。 ?
眼看著徐彬都快哭出來了,楊妙琦這才笑了笑道:“逗你玩的!楊偉杰這套連環(huán)計的確夠毒辣,我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現(xiàn)在我宣布,你的假期結(jié)束了!怎么說你也是采購部的副部長,貨源不足的時候,你得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全國各地去收舊珠寶,然后拿回來讓工匠重新改一下,拼著不掙錢,也要把凍結(jié)期的這段日子混過去,明白么?”
徐彬點點頭,楊妙琦這才滿意的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剛走到門口時,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問道:“奇怪了,你這家伙升職了,也不知道表示表示,我可是破格提拔了你,多少你也得請我吃頓飯意思意思吧?這種事情還要我來提醒,我的徐軍師,你也太沒眼力勁兒了吧?”
徐彬立即一拍腦殼尷尬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楊總喜歡吃什么?聽說楊總再法國留學(xué)過,請你吃法國菜怎么樣?”
“嘖嘖嘖,聽說徐部長剛剛發(fā)了一筆橫財,我不敲一頓實在是不給部長面子,原本孫秘書安排好了,和幾個大客戶吃吃日本菜,談?wù)勅松硐胧裁吹模切觳块L盛情邀請,我也不能不給面子,這樣吧,就麻煩徐部長回頭跟孫秘書說一聲好了!”楊妙琦狡詐的笑了笑道,看的徐彬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種不安,但是有三百萬墊底,多少還是有了些膽氣的。
兩人下了酒店,就看見孫秘書和王建中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等候著,王建中向徐彬眨了眨眼依舊抽著那只煙,孫秘書卻是連忙起身迎過來,楊妙琦給了徐彬一個眼色,徐彬立即反應(yīng)過來道:“孫秘書,我升職的事情,還沒好好謝謝你和楊總,今天得了這個機會,一定要表示表示,晚上我請您和楊總吃個法國菜好吧?”
孫秘書張了張口,看向楊妙琦道:“楊總,吳公子那邊……”
楊妙琦輕咳一聲道:“孫秘書,徐部長盛情難卻,再說出了這件麻煩事,我還得跟徐部長仔細(xì)合計一下,其他的應(yīng)酬你幫我推了吧?!?
孫秘書也只得苦笑點頭道:“好吧,徐部長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實在是還有些事情脫不得身,回頭有機會再說吧……”
“建中,你去不?”徐彬又邀請了王建中道。
王建中搖了搖頭道:“我還沒睡飽呢,再說那東西有啥好吃的?還不如買幾支烤串有味道,你們?nèi)グ?,我上樓再補會兒覺?!弊杂X無趣的王建中搖搖手往樓上去了。
徐彬隨即坐上了楊妙琦的跑車,幾分鐘的功夫,就到了酒店不遠(yuǎn)的一家高檔法國餐廳,這地方徐彬還從來沒有來過,邁步進門的時候,還被服務(wù)生攔了下來,指了指招牌上寫著“衣裝不整,恕不接待”,弄得徐彬滿臉通紅。
楊妙琦笑了笑,輕輕挽起他的胳膊向服務(wù)生塞了一張百元大鈔道:“我們是一起的,麻煩你安排一個位子吧!”
服務(wù)生毫不猶豫的接過小費,領(lǐng)著兩人往里面去。徐彬頓時醒悟過來,規(guī)則什么的就是用來打破的,前提是有足夠的利益驅(q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