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回去,我非得把你這兩個小妮子的屁股打腫來!以報我在此受到的委屈和痛苦!”徐彬腹誹一聲道,通過背上的劉詩韻打開強光手電,他的目力也得到了極大的延伸,在他身下四五米的距離居然就是這個盜洞的盡頭了,這讓徐彬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還費那么大的勁做什么,直接一路滑溜下去就是了。
董詩雯、劉詩韻兩人都下意識的往下看了一眼,互相都松了口氣,但畢竟仍舊是有那么高的高度,讓她們現(xiàn)在跳下去也不可能,徐彬讓她們分別抱住了鐵釬的一端,讓她們在上面吊著堅持一會兒。
兩個小妮子的體力都不錯,別看人長得纖弱嬌小,可一路走過來,她們的體力始終能夠跟上大部隊,這大概和平時的訓(xùn)練強度有關(guān),每當(dāng)想起這些,又身臨其境的遭遇過她們的“黑海”事件,徐彬內(nèi)心里就會覺得一酸,對兩個妮子的心也就更軟了。
徐彬的動作很迅速,即使現(xiàn)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他也是左右不斷的踩踏著樹壁,一路緩沖下落的速度,平安的到達(dá)了盜洞底,他把強光手電固定在樹壁上,一直可以照射到上頭兩個妮子的身影,這時他拍拍手,告訴上面的兩個妮子可以先后跳下來了。
明知道徐彬就在下面接著,劉詩韻和董詩雯仍舊是猶豫了好一陣子,直到徐彬在下面再次喊話鼓勵道:“沒事的,有我在下面接住,就這么大個地方總不至于接個空吧?”
劉詩韻這才回應(yīng)道:“那我下來了!”得到了徐彬肯定的回應(yīng),她才閉著眼睛逐漸放開了手,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在下墜過程中有種即將死亡的恐懼感,那種衍生出來的負(fù)面情緒差點把她嚇哭,但是還沒等她哭出來,身體便是一輕,徐彬已經(jīng)把她接住抱在懷里。
再次睜眼就看到徐彬的面龐出現(xiàn)在眼前,劉詩韻有種碰到救世主的那種歡欣,緊緊抱著徐彬好一會兒才放開,這還是因為董詩雯在上面喊道:“喂喂誒!少趁我不在就親熱!我快撐不住了!笨蛋徐彬,你快接著我啊!”
說著話,董詩雯也跳下來了,徐彬也順勢接住了她,但是好死不死的,徐彬隨口說了句道:“哇!你比詩韻重多了,起碼重了個二十斤吧!小個頭怎么這么有肉啊?”心中充滿漆黑情緒的董詩雯,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徐彬的后背上,一記“如來神掌”拍的徐彬直接拍在樹壁上半天緩不過勁來。
“這個洞怎么到這就是盡頭了?我們現(xiàn)在距離下來的那個洞口有多遠(yuǎn)了?”劉詩韻問道。
徐彬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和火辣辣的后背道:“差不多有百多米吧,說句令你們不安的話,我感覺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海平面以下了,只是這個盜洞讓我們處于樹干之中,沒有切實感覺到水壓,但是呼吸滯留的感覺已經(jīng)告訴我這個事實了,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四周的空氣都潮濕很多嗎?”
劉詩韻和董詩雯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搖頭,徐彬無奈的嘆了口氣,讓這兩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明星去辨識這些東西的確難度高了點,他只能換個話題道:“盜洞既然開到了這里,那么必然有開到這里的原因,打洞的家伙,絕不可能是打到這里就原路返回了,那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我猜測,不外乎兩個原因,第一,這些家伙也發(fā)現(xiàn)了深處海平面以下很多了,擔(dān)心漲潮的時候,無法及時回到樹頂,所以停工了,第二,那就是在這附近他們有了別的出路,我們四下找一找,別放過任何細(xì)節(jié)!”
徐彬?qū)Φ诙N猜測是十分自信的,他幾乎可以肯定盜洞是連接另外一頭出口的,果然,劉詩韻還是細(xì)心些,發(fā)現(xiàn)了一快樹壁摸起來似乎特別平整,于是就叫來徐彬看看,徐彬根據(jù)經(jīng)驗推斷,這塊樹壁應(yīng)該是后來生長的,所以和先前的樹皮比較起來更加規(guī)律些,他用鏟子對著那塊地方用力鏟了幾下,只覺得有些松動。
董詩雯皺了皺眉道:“讓開!本小姐來!”她說著就搶過徐彬的鏟子,照準(zhǔn)那塊平整無比的地方就是用力一捅,“啪!”的一聲響,那塊樹皮被她一鏟子生生鏟裂了,徐彬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這女漢子簡直天生就是為了拆遷而存在的呀!沒去參加拆遷隊實在太可惜了!
將碎裂的樹皮扒開,就露出了一道裂縫,是沿著樹壁向上的,足有半米寬的距離,徐彬大喜,這條裂縫大概就是出路了,他一邊指揮著董詩雯把裂縫中新愈合的樹皮都鏟掉,一邊試著往里面走。
這條裂縫有半米寬,只是在外面新愈合了一層樹皮,里面卻還是未生長愈合的空隙,徐彬側(cè)身往里面走了兩三米,忽然間豁然開朗,徐彬做夢也想不到在這顆海底神樹之下居然看到的這樣一副景象,出現(xiàn)在徐彬眼前的是一座雕像,雖然是木質(zhì)雕像,但是卻雕刻的十分雄偉不凡,三米多高的個頭,而這個雕像的形象居然是人形的,可也只能算是半個人,因為他的下半身沒有足,而是一條尾巴!
這雕像的上半身有些像是八九十年代的碼頭船工,粗壯的手臂,滿臉不修邊幅的胡茬,眼睛如銅鈴一般大小,體格十分健壯,但是形象有些蒼老了,渾身隆起的肌肉塊不比健美教練的差多少,手中還持著一柄冷兵器,看起來像是一把三棱魚叉。
至于下半身就有些奇怪了,從腰腹的地方開始縮小,水桶般的腰一下子就跟人的大腿差不多粗細(xì),上面布滿了鱗片狀的花紋,就像是蛇一樣,而且盤旋飛舞的造型,徐彬估計了一下,這條尾巴足有兩米長,到了最后尾巴還分叉出現(xiàn)了魚的尾鰭一樣的東西。
在這座雕像的底部,有一塊東西閃閃發(fā)亮,徐彬用手電一照,卻是一塊純陰,不過巴掌大小,上面寫著一些徐彬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徐彬想也未想的就把這東西塞進(jìn)工具袋里,然后對著已經(jīng)看呆的兩名妮子道:“這座雕像不知是什么來歷,也許就是小張口中說的什么海族遺民的崇拜圖騰也說不定,但是到了這個地方,我們就要更加小心了,你們要跟緊我!”
徐彬是從雕像的一側(cè)鉆出來的,所以繞過雕像會發(fā)現(xiàn)后面還有兩條通道,徐彬下意識的抬起頭,發(fā)現(xiàn)從頂部的一束陽光落在上頭的樹壁上,聯(lián)想到剛剛撿起的那塊銀制的碑文,他忽然有種聯(lián)想,在樹頂?shù)哪莻€洞,會不會原本就是有人刻意開鑿出來的,然后那塊銀餅也是做好了角度安放在那里,為的就是將一縷陽光折射下來,所以那塊銀餅的表面打磨的跟鏡子一樣平整,而且十分巨大,固定在樹頂,基本上風(fēng)浪無法動搖。
只是原本應(yīng)該落在這座雕像上的陽光出現(xiàn)了變動,那是因為董詩雯推開了銀餅,使得光線的折射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被陽光照射的雕像忽然失去了光輝,那么如果這顆海底神樹真的有什么智慧生物居住的話,無異于告訴他們,有人進(jìn)來了!第一小隊的失蹤,會不會就跟這個有關(guān)呢?
徐彬一下子充滿了危機(jī)感,他摸出了那把匕首,緊緊的攥在手中,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運用的武器了,領(lǐng)著兩個妮子往雕像后的通道走去,走了沒幾步,他忽然若有所覺的朝后看了看,就感覺在黑暗處有個人影站在那里,一雙黃橙橙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看,徐彬一眨眼的功夫再去瞧,就發(fā)現(xiàn)那片黑暗中又什么都沒有了。
“真的是自己的錯覺么?”徐彬有些毛骨悚然了,劉詩韻這時候靠近了他問道:“徐哥,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沒什么,我們……”徐彬剛要回答她,就聽到一聲尖叫,似乎就是在喊他的名字,而且就在隔壁通道的不遠(yuǎn)處,徐彬立即反應(yīng)過來,這是安小慧的聲音,他連忙拽著兩個妮子就往隔壁通道里沖。
這個通道很寬敞,就像是自然形成的天然樹洞一樣,沒有一點人工開鑿的痕跡,但是先前那座木雕又很顯然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充滿了疑惑的徐彬,又聽到了安小慧的示警,根本沒有機(jī)會想這些東西,只是在通道中奔跑著,約莫跑了一分多鐘,徐彬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沖出了三百多米遠(yuǎn)了,安小慧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陡然間眼前一亮,徐彬沖出通道,走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個地方四四方方猶如一座修整好的房間,足有四百多平米,就像是一個大廣場,但是底部都是用銀質(zhì)的金屬鋪墊,而且一層一層的修出了臺階,臺階最上方則是一塊凹陷進(jìn)去的地方,整體看起來就像是魔幻小說中出現(xiàn)的祭壇,而安小慧他們幾個人就被鬼手藤卷緊了四肢死死綁在祭壇四個犄角的銀柱上,更令人不安的是銀柱正在一點點的往下陷,徐彬看到除了安小慧背對著自己在大喊大叫之外,其余三個人都是昏沉沉的低著頭的狀態(tài),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慧!別慌!我來了!”徐彬大叫著往祭壇上沖去道,安小慧聽到徐彬的聲音掙扎的更快了,并且連聲叫道:“徐彬,小心啊!下面!下面有……古怪!”
徐彬正跑到祭壇的臺階上,視線所及的地方正是祭壇中央凹陷處的衣角,只見那個角落里遍布白骨,有人的,也有魚的,而在白骨周圍則是像海水一樣藍(lán)色的液體,滿池子的白骨泡在里面,偶爾會動上一動,浮出一條活物,露出水面一條魚尾般的東西,這條魚尾有著分叉的尾鰭,但是卻像蛇一樣很長,就在徐彬驚訝間,一張人臉又從水面浮出,這是一張嬰兒臉,白嫩的臉頰長著一雙野獸般黃橙橙的魚眼睛,張開嘴露出一個無比恐怖的笑容,滿嘴都是像食人魚般尖利的牙齒,一縷不知是口水還是海水的液體掛在嘴角,雙手也隨著蛇一樣的下身浮出,短小的勾在身前,手中更是捧著一塊死人的頭骨,他發(fā)出一陣好似笑聲又好似哭聲一樣的難聽聲音,“嘰呀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