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陣子我們都在閑聊了。說到底,我們都在等待吃飯的時間的到來。這一點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但是卻不可能說出來。閑聊,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成為了必須。不是為了交流感情,而是為了混時間。
我一直在偷偷看時間,借著玩耍手機的機會。
終于到了下午五點,我們閑聊得口干舌燥的時候時間終于到了距離晚餐不遠(yuǎn)的時間點。奇怪的是張萌萌卻一直沒有來。剛才我們一直在閑聊,我早已經(jīng)忘記了這件事情,但是現(xiàn)在,我猛然地想起來了。“這個人,干什么呢?怎么還不把表格拿來啊?”我大聲地、生氣地說了一句。
“沒什么的。明天也行。”張?zhí)K卻笑道。我估計他應(yīng)該是一直都記得的,只不過不好催問我罷了。
“不是那個問題。”我說,依然很生氣。我的心里真的在生氣,生氣的原因倒不是她這么長時間沒有把表格拿來,而是覺得自己太沒面子了——我可是處長,大了招呼下屬不照辦,這是一件多沒面子的事情啊。
拿起電話就給張萌萌撥打過去,電話通了,但是卻隨即被她壓斷了。我一愣,心想這女人今天怎么啦?怎么故意地給我難堪啊?因為有畢有朋和張?zhí)K在這里,我只好去給方大姐撥打。正在摁號,卻聽見有人在敲雅室的門,隨即,門開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門口處出現(xiàn)的竟然是張萌萌!
“你看看時間。”我心里的氣稍微消了一些,但覺得自己必須批評她,因為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我回去換了一下衣服。對不起。這兩位是……”她歉意地對我說,隨即去指著畢有朋和張?zhí)K問道。
我猛然醒悟: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故意給我難堪,她故意拖延時間的目的是想和我們一起吃晚餐!可不是嗎?現(xiàn)在正好到了我們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間了,在這個時間里面我不可能不順便叫她一起和我們?nèi)コ燥埖摹<词故且环N不誠心的、虛偽的邀請,我也會順便說的。
“這是我們醫(yī)務(wù)處的張?zhí)庨L。”我急忙介紹道,“這是畢主任和張主任。”
“張副處長。我是秦處長的下屬。”張萌萌大方地道,“歡迎兩位大主任啊。”
她的話讓我心里舒服了許多,“張主任準(zhǔn)備馬上到我們醫(yī)院外科來進(jìn)修。馬上給他調(diào)整一個名額。”我隨即吩咐她道。
“沒問題的。這個表你填好了就行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張表格朝張?zhí)K遞了過去。
“太感謝了。”張?zhí)K說,然后作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發(fā)現(xiàn)了他這種欲言又止的神情,“師兄,怎么?還有什么事情?”
“我還可以申請一個人嗎?”他問道。
我笑了,“一定是女同志。行,什么科室。”
“什么科室都可以的。”他回答。
“這是大醫(yī)院呢,怎么可能什么科室都可以啊?”張萌萌笑道。
我大笑,“張?zhí)庨L,你沒明白,他說的是護(hù)士。”
“對呀,我真笨!”張萌萌一怔,隨即大笑,“行,沒問題。”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好啦,我們上山去吃飯吧。張?zhí)庨L正好也來了,駕駛員就由你擔(dān)任啦。”
“秦處長信任我的技術(shù)就行。”她笑道。這下我完全地證實了自己剛才的判斷了,頓時有些后悔,應(yīng)該和她開一個玩笑的——就是不叫她一起去吃飯。
“我們再坐一會兒,我還得等一個人。”猛然地,我想起了今天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可是,陳護(hù)士的老公,那個叫朱凡的人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給我打電話啊?
我心里不禁有些生氣了。這個人好像還真的麻煩,像扶都扶不上墻的爛泥。但是現(xiàn)在我生氣也不行了,因為我已經(jīng)給六哥說好了這件事情,如果今天他不到場的話我可沒面子了。
在心里不住地腹誹著那個叫朱凡的男人,卻聽到張萌萌在和張?zhí)K開玩笑,“張主任,我們都姓張,家門啊。既然是家門,我就隨便了。呵呵!張主任,你申請這個護(hù)士進(jìn)修的名額,是不是擔(dān)心到了我們醫(yī)院后孤獨寂寞啊?”
我心里暗暗一驚,沒想到這個張萌萌開玩笑開得竟然這么的大,急忙地道:“是啊,師兄,出來進(jìn)修也帶上小蜜啊。”
這樣的玩笑我開才可以,我覺得。
“哪里啊。”張?zhí)K笑道,“是我姨妹。我老婆的小妹妹。沒辦法,,這幾天她天天來找我說這件事情,我老婆也整天來煩我。”
“姨妹?那不正好嗎?”畢有朋大笑。
“老畢,別亂說。你認(rèn)識她的。她才剛剛二十歲呢,男朋友都沒談過。”張?zhí)K急忙地道。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過你那姨妹確實漂亮,老張,難道你就從來沒動過心?”畢有朋笑著問道。
“哪里敢啊。”張?zhí)K搖頭苦笑。
我的腹誹結(jié)束了,因為他們的話題吸引了我,于是我也是跟著開玩笑道:“師兄這話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秘密。哈哈!他不是不想,是不敢!”
“哈哈!還是我們秦處長有水平。”畢有朋大笑,“對了老張,你岳父和岳母是不是有外國人的血統(tǒng)啊?你那姨妹怎么長得像外國人似的。”
“老畢,你這不是罵我老婆和我兒子嗎?你明明知道我老婆和她妹妹長得很相像的。”張?zhí)K并不生氣,他苦笑道。
“你們的話怎么這么高深啊?我聽不懂呢。”張萌萌提意見了。
我大笑,“你仔細(xì)想想就明白了。”
她想了想,“還是不明白。”
所有的人都大笑,這時候我手機響了,我去看,是一個我不熟悉的號碼,“你好。”我接聽后說道。
“秦處長,我到醫(yī)院了。我是朱凡。”電話里面?zhèn)鱽砹艘粋€聲音。
“到醫(yī)院大門外邊來吧。”我說,不想去和他生氣。
張萌萌開車上山。
我沒有讓畢有朋他們開車,因為我擔(dān)心他們酒后出事情。今天我安心要好好灌醉他們倆。因為我有一個喝酒不醉的女人陪同。
“侯總,出發(fā)了嗎?”汽車開始上山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了六哥。
“兄弟,你還好意思問我,我都在山上等了你們好久了。對了,七弟也來了,他說很久沒見到我了。”電話里面的六哥在笑,隨即壓低了聲音又對我說道:“他哪里是想見我啊,明明是想到我那里去玩。怎么樣?我們喝完酒后到我那里去洗一個澡如何?我那里最近可是來了幾個美女的呢。”
“不行啊。我晚上還有其他的安排呢。”我說,聲音保持得很平穩(wěn),而且神情應(yīng)該也很正常。
“呵呵。我知道了,你身邊有人,說話不方便。要不然你怎么會叫我侯總呢?”他笑道,“快點吧,我把菜都準(zhǔn)備好了。”
“馬上到。”我說。
“我一個好朋友,他在山上開了一家野味館。生意不錯。”接完電話后我去對畢有朋和張?zhí)K說道,同時也是說給朱凡聽的。
“野味?那東西在大城市可很難得的。我們那里卻很多,不過要做好可不容易。”畢有朋道。
我忽然覺得今天安排他們倆到哪里吃飯有點不大合適了,因為正如畢有朋所說的那樣,野味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并不覺得稀罕。
“兄弟朋友在一起吃什么都一樣的,只要高興就行。”張?zhí)K可能意識到了畢有朋話中的不對勁,他急忙地說道。
“對,對。老張的話很正確。”畢有朋自己也意識到了。
“其實我是最不贊成吃野味的。”我正準(zhǔn)備說點什么,開車的張萌萌卻說話了,“那些野生動物好端端地生活在森林里面,你們非得去把人家捉出來吃掉。太過分了,太不環(huán)保了!”
我大笑,“張?zhí)庨L,你的話我可不贊同。第一,那些東西不是我們?nèi)プ絹淼模坏诙瑩?jù)說這家店的野味并不是野生的,而是人工繁殖的。”
“我就那意思。你非得和我摳字眼。”張萌萌笑道,“人工繁殖的還差不多。”
車就在尼姑庵的外邊停下了。我們下車后朝里面走去。
“先生,你們多少人?訂座了嗎?”服務(wù)員迎上來問道。
“我是你們老板的客人。”我笑著對服務(wù)員道,“你說我們還需要訂座嗎?”
“這樣啊。那請你們跟我來。”服務(wù)員頓時不好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