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五月,相信每個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本是迎春賞花游玩的好時節,我們這些祖國的花朵卻要上緊自己的每一根弦,為自己的殊死一搏做準備。
家里父母的關系并沒有因為我的大戰在即而日趨和緩,反而變本加厲,我始終沒有找到這種爭吵的源頭在哪里,或許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心里不快活了,哪怕是吃飯掉了粒米,都會成為炸彈的引爆線吧。而我一直覺得,或許我能以優異的高考成績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對于父母來說,是極為有利的,所以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上次的發瘋事件再次重演,可是每次發生爭吵的時候,日子依然是不好過。
“媽,我去上學了。”我匆匆忙忙地抱著資料,從桌子上叼起一個三明治,跑到門邊,蹬掉腳上的拖鞋,隨便踩進自己的帆布鞋,跳了兩下穿戴完畢。
“好好學,快中考了!”媽媽悠揚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
“媽是高考啦!中考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叼著三明治含糊不清地糾正道。
媽真是越大越糊涂,最近老是做事丟三落四,說話顛三倒四,難道因為最近污染太嚴重,人類腦容量退化提前了么……我一邊瞎琢磨著,一邊向學校狂奔。可惡,到處都是學生,不能用瞬間移動,不然我又可以多節約些時間補覺了。
“早。”
“早。”
來到教室,照例跟最后一排的兄弟們打著招呼,稍稍喘息,就要準備新一天的奮斗了。
“嘶~”
我在心里哀嘆一聲,剛剛進入早讀的狀態,就被這一聲讓人聞之就想吐的聲音打斷了。
“這個月是大家最后一個月了,一定要好好努力,要屏蔽到一切對自己有干擾的因素,這么多年的努力,成敗就在一個月后見分曉了。作為大家的班主任,我也是責無旁貸地要為大家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也趁著月考成績出來,我想呢,也根據大家的學習情況,學習狀態,對大家的座位進行一次調整,以便大家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能更好地處在有利的環境中。”樊昌大義凜然,憂思滿面地說著。
哼,佛口蛇心。我撇著嘴在心里謾罵道。如果說之前我還敬重他是個老師的話,自從聽到他對姚樂樂的那番話之后,他在我心里連個人都算不上了,所說的一切都是用來增加仇恨值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也會有一天全盤否定一個人,無論他說的做的是否真是好的,對的,在我眼里,都是值得批判的。
“這個,我們看到,有些同學一直霸占著比較好的位置,但是這個成績一直上不去,態度也不夠端正,這樣的同學,老師決定都讓他們坐到最后去,要給我們的好學生騰地方。”
這話是好話,就是聽起來這么耳熟,可惜目標一定不是我,依照以往的形式來看……
“三毛,你坐在這兒確實不合適,你去坐到許子寧前面去吧,正好她比你成績也要好一些,帶帶你也綽綽有余。”
果然,樊昌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想。
同樣的情景,從主角變成了觀眾,感覺確實是不一樣,不過我可沒有幸災樂禍。
三毛憤然地站起來,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這個,最后一排的幾個男同學啊,成績都非常好,之前一直因為身高的原因被安排到了最后,現在呢,老師想把你們整個調到前面來,怎么樣?最后一排就留給那些不愿意學習的人坐。”樊昌換上了一副笑臉掃視著最后一排的男生們,正在等待那些男生對他的恩賜和伯樂之情感恩戴德。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不是每個人都對座位和受老師重視這種事情這么執著,尤其是這些外表看上去是成年人心里卻是調皮搗蛋的小鬼,而且十分講義氣的兄弟連,當然,他們的義氣,對于身為女生的我,同樣適用,所以我絲毫不擔心他們會棄我而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太重感情了,坐這個位置坐這么久,都習慣了。”
“是啊是啊,我們都太高了,坐在前面不習慣,腿都伸不開,不舒服會影響學習的。”
眾生紛紛表態,我雖然模樣上沒有異樣,但心里還是開心得默默為這幫好兄弟點贊。
樊昌見碰了一鼻子灰,又不好發作,只得作罷,但馬上又心生一計:“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就這樣坐吧,別耽誤了學習就行,不過靠近垃圾桶那個位置太偏了,到時候左右換位調整視線的時候,你們就不要和許子寧那個位置換了。許子寧你就一直坐那不要動了,我看你坐的也挺習慣的。”
我把臉撇向一邊,表情僵硬,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三毛收拾好東西坐到我的前面,雖然坐在他的斜后方,但我依然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黑怨之氣源源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環境。
“加油啊,難友,其實坐在這里也蠻舒服的。只要有心,坐在哪里不是學習啊。”我不忍心看這孩子被自己的怒氣影響到,探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后背,好心相勸道。
見三毛位置調換完畢,樊昌心愿已了,又邁起他那悠揚的步子準備悠然離場。
三毛咬緊嘴唇,渾身發抖。說時遲那時快,不知他從哪里私藏的可樂瓶蓋,一聲叫罵,沖著樊昌得意洋洋地背影奮力砸去。
全部的人的眼光都隨著那個瓶蓋拋物線般打量過去,只可惜三毛正在氣頭上,順性而為,又沒有練過,顯然這個物體出手速度和角度沒有算好,瓶蓋滑著樊昌背影留下的痕跡墜落,樊昌正好避了過去,相差不過1厘米,我不禁扼腕嘆息。而全班同時發出憋住偷笑的聲音,甚為壯觀。
樊昌美滋滋地回頭,查看什么事,可是瓶蓋早就掉在了地上,他什么也沒發現,以為全班都在為他那英明神武的決定而竊喜,于是又揚起高傲的頭顱,高高興興地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