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已經被對方掛斷,但傅恩奇仍舊用手拿著,馳騁沙場,久經血與火的考驗,在任何威脅面前,傅恩奇都會有無窮無盡的精力,還有智慧去化險為夷。
但是在男女感情面前,傅恩奇的表現就像一個幼兒園的孩子,懂是懂,可惜懂得不多,他只知道自己愛張妙茹,卻不曉得內心也愛著戴湘雪,甚至范玉瀅和謝思文,還有路之遙,他也愛著。
傅恩奇更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無法專一,為什么會喜歡那么多姑娘……但他就是喜歡,只是一直在潛意識當中回避這些,他強迫自己,讓自己相信,只愛張妙茹。
可事實上,傅恩奇似乎喜歡很多姑娘,都是情不自禁的那種。
如今傅恩奇似乎懂了一點,仍舊不多,但足以鼓起勇氣,最起碼向戴湘雪說清楚自己的感覺吧。
正想著,一條短信傳來的震動打斷了傅恩奇的思緒。
傅恩奇打開手機,短信是范玉瀅發來的,上面寫道:“傅恩奇,我們去宇天大酒店,在濱陽路盡頭。”
傅恩奇暗暗感激范玉瀅,這姑娘如此撮合自己和戴湘雪,讓他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她。
心下計較已定,傅恩奇打車前往濱陽路的宇天大酒店,十五分鐘后到達目的地,傅恩奇付錢下車,抬頭仰望,宇天酒店與當初的星空酒店相比,同樣的富貴輝煌,目炫多金,似乎餐飲住宿業,都需要不可一世的氣質和資本!
傅恩奇雖然穿著寒酸,但是沒有遭到門口保安的阻攔,這一點,倒令傅恩奇頗感意外。
順利進到宇天酒店大廳,傅恩奇只見金碧璀璨,四周墻體除膠囊型的透明電梯外,還有晶瑩剔透的水晶枝型吊燈。
一般上點檔次的酒店,按照客人的要求,都會在酒店大廳相應的位置,擺上應有的中標,比如某人的演講在幾樓,比如誰誰的喜宴在幾樓。并派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解釋指引。
傅恩奇銳利的目光穿過人影,用了不到半秒,就從指示標牌中搜索到羅承俊三字。
羅承俊三個大字就印在大幅的海報上,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到。令一向以觀察力敏銳自詡的傅恩奇好一陣汗顏。
只見那高達五米,寬八米的海報上,一名西裝筆挺的青年才俊,一看就知道多金帥氣,但是他的模樣并不耐看。
以傅恩奇的審美觀而言,初時瞧這家伙確實挺酷,隔三秒再看,就會覺得哪里不對勁,隔六秒看時,傅恩奇的眉頭就皺起來。
因為海報上的青年人物高鼻梁,高顴骨,高額頭,長得別具特色,而且還帶著令人作嘔的“誠摯”微笑,更重要的是,羅承俊三字便印在他的身側。
除此以外,海報背景是一座座防彈玻璃制成的四方柜,這些透明的柜子擺著王冠和項鏈,邊上還有一排金字小楷的大字,寫道:慈善晚會,將所有拍賣義款,捐獻給貧困山區的失學兒童。
正看著,百十來人的記者群,扛著長槍短炮話筒和攝像機,在海報前面占住一角開始播報:其中一名離傅恩奇最近的長腿美女,拿著話筒,臉含殷切的笑容,對著攝像頭說:“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我是主持人孟菲。今天是東盛集團太子爺羅承俊回國以后,第一次舉辦的慈善義拍晚會,據羅承俊表示,已經邀請近千名富商名流,及成功人士來此……”
接下去,美女主持人就開始對羅承俊海報上的肖像極盡奉承。
傅恩奇聽到后來,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都說做了好事不留名,羅承俊這樣大張旗鼓,還唯恐天下人不知,竟然搞了這么大捧場。可見他的用心不在于做好事,而在乎有多少人知道他在做好事。
傅恩奇想到這里,對于羅承俊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鄙夷。他本來還想祝羅承俊抱得戴湘雪這個美人歸,現在的話,傅恩奇要全力爭取戴湘雪的芳心了。
那時候,傅恩奇看明義拍的慈善晚會樓層所在,是設在宇天大酒店頂層。傅恩奇坐著電梯轉眼就到,只不過,在進入晚會現場的時候,面前兩名肥壯的墨鏡保鏢攔住了沒有邀請帖的客人。
傅恩奇腳下絲毫沒有停頓,與一名成功人士擦肩而過之后,邀請帖就到了他手上。
兩名保鏢見穿著寒酸的傅恩奇,雖然心里奇怪,但也沒有過多阻攔,畢竟他手里有邀請帖。
傅恩奇順利地進到會場,將宇天酒店頂層的應急逃生出口,還有必要的建筑結構了解一遍。
之后就聽到門口有人大聲喧嘩,傅恩奇轉身時,正好看到被自己偷走邀請帖的成功人士,因為擾亂晚會現場的秩序,遭到一名保鏢拳擊暈厥,倒在地上后,像垃圾一樣被拖走了。
傅恩奇暗暗搖頭,向那位成功的兄臺道了個歉,隨手扔掉了邀請帖,然后游目四顧,不到五秒鐘,就在晚會現場,近千名男女中,找到最為靚麗的戴湘雪。
那時候,傅恩奇只見座席最靠前的位置,一抹纖弱的倩影,白衣勝雪的禮服,極盡奢華,奪目而不張揚,驚艷而不媚俗。
傅恩奇走近幾多步,只見戴湘雪后背雖然身著白紗,但幾乎透明全露,大片雪白香肌,任何男人都無法產生抵抗力。
傅恩奇不由自主地又近了幾步,這才看到湘雪身邊的范玉瀅和謝思文,兩個姑娘一身秘書的職業套裝,全心全意地襯托戴湘雪超凡驚世的美麗。
傅恩奇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直接來到戴湘雪身邊。并且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范玉瀅和謝思文看到傅恩奇這樣快就趕來,驚喜不小,三個人的目光一齊聚焦在戴湘雪身上,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戴湘雪也會表露出欣喜。
事實上,戴湘雪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確實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慰,但是這一抹情緒稍縱即逝,連觀察力敏銳的傅恩奇,都沒有來得及捕捉。
只見戴湘雪神色恬靜,嬌美至極的臉龐卻沒有表露絲毫喜悅之情,只是淡淡地說:“傅大哥你也來了?”
傅恩奇見到戴湘雪這種神色,心中一痛,白天兩人還是那樣的親密無間,但是現在……罷了,傅恩奇尋思:我已經擁有張妙茹如此稀罕的女朋友,又怎么能夠三心二意地招惹戴湘雪呢?
想到這里,傅恩奇就已經決定,今晚是最后一次做戴湘雪的保鏢,從此以后,和戴湘雪就不太可能負面了吧。
念及至此,傅恩奇寬容大度地回答:“我來了。”
如果是往常,戴湘雪肯定會讓傅恩奇坐在自己身邊。
但是今天不比往日,兩人心中都有疙瘩,戴湘雪這姑娘更是氣苦,何況前任男友就在不遠處,身邊又都是舉足輕重的社會名流……
傅恩奇居然仍舊身著廉價的白色T恤和洗白的牛仔褲,這樣未免太寒磣,連酒店的服務員都比他穿得體面吧。
想到這里戴湘雪心中更氣,尋思:傅恩奇,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又怎么會連件衣服也不換?難道戴氏集團沒有給你像樣的西服么?
這時候邊上幾名青年公子步履款款而來,極有教養地向戴湘雪、范玉瀅還有謝思文行禮。極盡諂媚奉迎。
傅恩奇冷眼旁觀,見戴湘雪既沒有表現出反感,也沒有顯得很開心,只是那么平靜地坐著,修長白凈的大腿微微交疊歪在一側,端莊高貴而嫻雅,遺世獨立不可犯。
“戴小姐,有什么需要幫助嗎?”
一名身著阿瑪尼的帥氣小伙說完,別具深意地望了眼傅恩奇,那意思是說:這窮酸家伙,要不要替你打發了?
戴湘雪望了眼傅恩奇,悅耳嬌柔的嗓音淡然道:“謝謝。他是我的保鏢,會替我解決所有外在麻煩。”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對傅恩奇露出嘲笑意味,瞧這家伙面無二兩肉,雖然說身材高大,但是并非壯漢,這些富家子弟哪里會知道,傅恩奇的身材是密度大,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多余的贅肉,全是爆發力極強的腱子肉。
“恕我直言戴小姐。”又一位西裝筆挺,卻看不出名牌的青年人物笑道:“這位……”他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如此窮酸的傅恩奇:“這位……恐怕無法勝任保護戴小姐人身安全的重任。”
此人話音一落,周圍那些子弟都用一種戲謔露骨的目光,盯著傅恩奇。
與此同時,戴湘雪也在觀察傅恩奇,她想知道,傅恩奇在這么多人輕視的目光下,會作出怎樣的反應。
雖然戴湘雪已經很了解傅恩奇的脾性,但是她還想看看,傅恩奇發自內心的涵養。
那時候,傅恩奇用一種漠視所有生命的目光,掃過面前這些富家子弟,嘴角揚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微笑,什么也沒有說,就那么站著。
眾人在傅恩奇的目光掃視下,只覺得頭皮一麻,背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就像被一位殺氣騰騰的戰將用刀架在脖子上。
“看什么看?”一位戴著眼鏡的青年人物受不住傅恩奇目光,又不甘心這樣落荒而逃,立即陰沉著臉色,招呼身邊的隨從保鏢上來助陣。
傅恩奇毫無表情地打量著這些不入流的保鏢,沒有答腔,只是站在戴湘雪身邊,風吹不移,雨淋不動,穩如泰山。
戴湘雪仍舊冷著臉,對傅恩奇沒有表現出絲毫感情,但那時候,她雙手交握,十個纖纖玉指很用力地絞在一起,分明壓抑著對傅恩奇洶涌的情意。
那時候,戴湘雪不斷地提醒自己,要把傅恩奇當作保鏢,而保鏢的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好雇主的人身安全,至于對他本身的侮辱,則需要一忍到底。這才是保鏢的職業道德。
“林少,你別欺負人家小保鏢啊。”又一位浮夸子弟,對先前的眼鏡青年不無好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