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破陣聲勢浩大,但困仙陣搖搖晃晃卻依舊堅挺,足以令他心生絕望。
葉元山看了看喘氣連連的蕭憶興,又看了看滿臉不甘之色的楚天,不由得笑道:“困仙陣果真非同凡響,哪怕只剩一處陣眼,也能發揮如此奇效,恐怕就算是我,也很難破陣而出。看你剛才的路數,有我葉家拳的風范,莫非是蕭憶興親自傳授給你的?”
楚天懶得理會他,再次投身于破陣的行動之中。
而蕭憶興則是突然開口問道:“我想知道,當初將魔門傳承送給我的人,是不是你們葉家的人?你們葉家究竟又想做些什么?”
葉元山呵呵一笑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我看你還是做個糊涂鬼吧!”
聽到他的話,蕭憶興卻是緩緩說道:“我這十幾年來,雖然做了不少糊涂事,但總歸會給別人選擇的權力。不過很奇怪的是,很多人寧愿死得憋屈,也不愿茍且地活著,你猜這是為什么?”
葉元山神色一懔道:“你什么意思?難不成是在問我剛才的保證還算不算數?這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只要你放棄抵抗,不再多管閑事,我們自然有辦法將你送到國外,讓你快活逍遙幾年,度過余生。”
蕭憶興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元山頓時面色一冷,森然道:“難道你是想找死不成?”
蕭憶興慘笑道:“沒錯!”
只見他話音剛落,便掏出一物,直接對著葉元山和李當興砸去。
二人皆是武道高手,自然不可能被這么明目張膽的“暗器”所傷,但葉元山看清來物,竟是突然開口提醒道:“快躲!”
李當興剛想踢飛這塊不起眼的石頭,聽到葉元山的話,不假思索地往旁邊一跳。
只見這塊石頭突然爆炸開來,在虛空中炸出一個光圈,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一樣。
李當興吃驚過后,突然面露興奮之色道:“難道這就是魔界?他剛才丟的,就是破界石?”
被葉元山瞪了一眼之后,李當興這才發覺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不由得尷尬一笑。
楚天將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見蕭憶興丟出破界石之后,馬不停蹄地奔向最后一處陣眼,不由得面露擔憂之色。
他自然知曉蕭憶興如今的狀況早已是強弩之末,要不是對方見他狀態不佳放松了警惕,還不至于被他抓住時機,將二人同時隔絕在另一邊。
只不過這破界石制造的光圈來得快也去得快,沒過多久便消失無蹤。
光圈一消失,二人便朝著蕭憶興直沖而去,一副要將他碎尸萬段的樣子,畢竟二人皆是身居上位多年,竟被小小的一個蕭憶興給戲耍了,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只是也不知蕭憶興是從哪里涌出來的力量,不過短短一小會的功夫,就已沖到了困仙陣的最后一處陣眼,抬起右腳后跟,狠狠地朝著地面砸去!
葉元山和李當興同時暗呼糟糕,見蕭憶興跺腳之后,陣眼竟是沒有被一擊擊潰,頓時心中大定。
蕭憶興亦是愣了一愣,隨即還想跺上第二腳,然而二人怎會再給他如此良機,將困在困仙陣中的楚天放出?
楚天見最后一處陣眼也被破壞地十之七八,頓時重新燃起希望,再次揮動拳腳,想要破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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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困仙陣和蕭憶興的處境一般無二,皆是危在旦夕。
三方仿佛都在與時間賽跑,楚天是拼了命地破陣,葉元山和李當興是拼了命地要殺死蕭憶興,至于蕭憶興則是拼了命地拖延時間。
他倒并非惜命,只是知道自己晚一點死,楚天的情形便能好上一點!
李當興和葉元山雖然沒有配合過,但兩人皆是武道高手,自然知道怎么配合能讓蕭憶興毫無喘息的機會,再加上葉元山深知煉體術的弊端,處處對著蕭憶興的命門襲去,似乎比蕭憶興更加了解其中的奧妙,讓蕭憶興的心神在急劇地消耗著,遠比體力消耗更加夸張。
蕭憶興只覺自己開始有些意識模糊,全憑本能躲避著對方的攻擊,沒過多久便被李當興一掌擊飛,被葉元山趁機打中其中一道命門,頓時面露痛楚之色。
看到這一幕,楚天不禁驚呼出聲道:“不!”
他此刻只恨自己戰斗力太低,就連一個無人主持的困仙陣都將他制得死死的!
而就在這時,一道輕微的撕裂聲突然響起,聲音不大,卻是清晰可聞,讓葉元山二人皆是面色一驚。
蕭憶興聽到這道不大不小的撕裂聲,也不管有沒有面朝著楚天,直接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任誰看到這個笑容,都能看出這個笑容中充滿著解脫之意。
葉元山神色冷然,見楚天立即就要脫困而出,反而不加遲疑對著蕭憶興的死穴悍然出手!
“哪怕這個修真小子真有能力逃脫,蕭憶興也必須死!而且尸體也必須留下!”
他心中有了主意,反而不去管楚天那邊的情況,接連出手,均是對著蕭憶興的死穴出手,哪怕他氣息全無也不曾停手,生怕他只是故意裝死。
李當興看到這一幕,頓時遍體生寒,只覺得葉元山此人果真是心狠手辣,大有梟雄之風。
直到確認蕭憶興的確生機全無,死到不能再死,葉元山這才轉向破陣而出且面露怒色的楚天,輕笑道:“我想你應該就是子虛那老頭的傳人吧!或者我可以叫你楚天?當初我查不到你的來歷,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僅如此,你還能像蕭憶興一樣偷學各家武學!關于這一點,我實在不相信這世上還有第二個有著與蕭憶興同樣天賦的人,再者剛才你雖然使用的是新拳法,但我還是能從中看出我葉家拳的韻味,而據我所知,你當初的確也偷學了葉家拳。說了這么多,你能否告訴我一聲,好讓我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楚天并不理會他,徑直走向蕭憶興,看得葉元山眉頭大皺,卻是往后退了兩步。
關于修真者的情報他知道的并不多,要不是顧慮子虛道長,他自然不會對楚天如此客氣。
當然,這也是因為楚天至今還沒掌握到什么有用的情報,只要蕭憶興一死,到時候葉家和逆組織、兄弟盟的關聯都可以撇得一干二凈,只是可惜這樣一個人才不能為他們所用。
楚天確認蕭憶興的確生機全無,死得不能再死,不由得心生悲意。
關于蕭憶興,他了解地其實并不多。
當初他父母恰巧救下那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卻沒能救下他的母親,魏嘉怡一怒之下殺死在場的所有人,又照料了他小半年,只是這樣的恩情,便讓蕭憶興記掛一輩子。
縱觀他的這一生,說到底還是被復仇蒙蔽了雙眼,不過就算做盡壞事,蕭憶興仍舊有著自己的底線。
比如同樣是可憐人的秦柔和許菡,或者可生可死的喬雪兒,又或者是東方易的雙親,林林總總,皆能看出蕭憶興表達出來的善意。
楚天亦是受過他的恩情,若不是他,楚天根本不可能與子虛道長成為師徒,習得修真法門,又下山結識了各種各樣的人,走上了自己人生的道路,并沒有因為仇恨而迷失自我。
雖然沒有生他養他之恩,但楚天早已把蕭憶興當做是自己的哥哥,盡管蕭憶興在世人眼中早已是大奸大惡之人!
除開這些,蕭憶興在武道上的成就也非同尋常,一個人抱著復仇之心,一邊修習煉體術,一邊習武,還能將所有事情做得面面俱到,足以證明他的不凡之處!
只可惜這樣一個天才人物,今天為了救他,犧牲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還不帶絲毫猶豫的!
看著蕭憶興臉上露出解脫之意,楚天頓時默然無語,好半天才輕聲說道:“你這一生也是夠累的了,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看到楚天氣勢逐漸攀升,李當興不由得暗暗心怯,忍不住后退一步,突然意識到身邊還有個大宗師在坐鎮,這才心中大定。
葉元山正色道:“我知道你已經知曉我們是魔門中人。雖說自古以來仙魔不兩立,但天地劇變后,無論是修真界還是我魔門中人,都一下子陷入低迷。說到底,我們并沒有什么利益沖突,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大家互不相干,相安無事多好?”
楚天看著他半響,緩緩說道:“如果我要是說一聲不字呢?”
葉元山眼中厲芒一閃而過,語氣森然道:“那就別怪我將你徹底留在這里了!”
楚天哈哈大笑道:“就憑你?我可是子虛道長的唯一傳人!要不是有這困仙陣,我怎么可能會被困在這里?”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困仙陣,突然用真元力幻化出一把飛劍,朝著困仙陣的最后一處殘存的陣眼砍去,要將其徹底毀滅。
葉元山知曉困仙陣早已毀得七七八八,因此并沒有去阻止他什么,而是看著疾馳而去的飛劍,心里有些驚疑不定。
他不知道楚天被困將近一個月后,究竟還剩多少實力,至于身邊的李當興,早就被修真者的名頭嚇破了膽,根本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