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是他,昊天、西王母,并一眾仙妖,此時均都是心頭大凜。論起齊帆過往的狠辣手段,他們都是有見識過的,而今他成就了混元大道,比起當年,兇威更盛,這一眾三界巨頭,此時,均都是感到心頭悚然,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
“我為何來此?”齊帆掃了眼在場諸人,驀然笑道,“當然是來拜訪老君的?!?
“拜訪老君?”
一眾仙、妖聞言,都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老君與他之間,還有宿怨在,怎么會見他呢?若是見他,那豈非就跟貓見耗子一樣可笑了,即使是七情淡漠的圣人,此時也禁不住扯起嘴角,眼中滿是譏嘲之色。
“賊子?!?
“大師兄,可是正道泰斗。”
“見你這樣的外道?!?
“恨不能將你丟進丹爐?!?
“受盡火煉?!?
“你想攀附?!?
“這當真是癡心妄想?!痹继熳鹄湫Φ恼f道。
“當初通天造孽?!?
“老君便是懲惡服魔之輩。”
“方今,你與通天,一脈相承?!?
“何當天誅地滅?!?
“今日你自己送上門來?!?
“這當真就是自尋死路。”女媧也譏嘲的說道。
“齊道友?!?
“今日老君,閉了宮門?!?
“想來,那必是有要事在忙的。”
“不會見客。”
“我等與道友也不是一路人?!?
“道友請回吧。”
東華帝君望著齊帆,想到:那兩位圣人把話說的太難聽,齊帆若是起了殺意,圣人或者無事,但他們可就要受池魚之殃了。畢竟,當初齊帆當著圣人的面,斬殺金仙也有好幾次了。
東華帝君便想著,說些好言,將之勸走,免的大禍臨頭。
然則,他這話剛剛說完,便聽聞“吱嘎”一聲,始終緊閉的八景宮門,竟然在此時開了。
見此情形,在場諸人,一時間連驚訝都忘了,紛紛的便把目光,望向了宮門方向。
等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了開門,即使是兩位天道圣人,此時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油然生起了一種興奮感。
然則,玄即的,他們的神情,卻都僵在了臉上,就見老君的道童水火童子,從宮中出來,面對一眾眼睜睜望著他的金仙,乃至兩位圣人,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而是徑直捧著如意,飛到了齊帆身前,恭敬的說道:“貴客臨門?!?
“老君特命我來迎老祖進宮。”
“什么?”
這水火童子,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際驚雷,炸響在兩位圣人,并那群仙的耳側。即使他們個個定力不俗,此時卻也被這話駭了個恍恍惚惚,恍然如夢。
八景宮先前一直緊閉宮門,將兩位圣人,都拒之門外,而今齊帆一到,這水火童子就親自出門相迎,這是毫不掩示的在打原始跟女媧的臉。
此時,無論是昊天、西王母,還是東華帝君、玄武大帝,耳邊上,仿佛都聽見了震天響的耳光聲。即使原始跟女媧,身為圣人,面對天地更迭,都可以泰然處之,面不改色的,此時卻也被氣了個面色鐵青。
水火童子卻不理他們,身為老君的道童,他在八景宮內,侍奉了十幾萬年,自覺已經完全能摸清老君的心思了。當下,就自顧自的帶著齊帆,往那八景宮中去了,徒留一眾泥塑木雕般的群仙,呆立在原地。
“豈有此理!”
素來喜怒不行于色的原始天尊,此時,腦門上卻也被氣的凸出了怒龍似的血管。當下他真的有種沖動,干脆毀了這乾坤,重煉地水火風算了。
女媧的心情,也與他差不多,她看著八景宮的門,在那兩個進去后,又再度閉合,只覺那兩扇門板,也像是兩個沉重的耳光,狠狠的打在她臉上。
他們雖然沒有刻意去留心身后人的目光,但以圣人的敏銳靈覺,卻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一眾三界大能,在望著他們時,那目光,已經變得比往先更加怪異了。
畢竟他們先前,還口口聲聲為老君不見他們,想著各種理由,猜想他或者是鐘情煉丹,又或有別的要事分不開身,才將他們拒之門外的。
然則現實卻是,拒之門外就是拒之門外;閉門羹就是閉門羹,老君毫不留情的就將他們的遮羞布撕了下來。
非但如此,被恭敬請進八景宮里去的,還是齊帆,這背后所預示的種種,即使是原始、女媧,兩位圣人,一旦想起,也會感到通體生寒,整個人,都仿佛墜入無盡地獄一般,只覺得毛骨悚然。
而齊帆與老君見面,相互之間,卻也并沒有什么好臉色,兩人之間,暗涌的殺機,分毫也不比宮外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