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十一月廿七。
小寒。
江雨濛濛作小寒,雪飄五老發毛斑。
今夜,四星連珠。
古語有云:四星若合,是爲大湯。(晉妁曰,湯猶盪滌也。)其君兵喪並起,君子憂,小人流。
大兇之兆。
雪茛山之中,一道銀光破山而出,直指四星。
又一把聖劍現世!
和之前兩柄聖劍無異,消失不見了。
——
來年,四月初四。
小滿。
久陰東虹斷,小滿北風寒。
今夜,天降隕石,是以隕落縉髻山。
古書記載:凡隕石降世,將會帶來種種徵兆“國易姓”、“帝崩”、“以亂伐亂”、“有大戰,流血”、“兵將怒”、“百姓叛”。
大兇之兆。
隕石崩裂,一道紫光衝破天庭。
又一把聖劍現世!
亦和之前三柄聖劍一樣,消失不見了。
——
第三年,正月十六。
驚蟄。
今朝蟄戶初開,一聲雷喚蒼龍起。
今日,梵閭山竟然三日並出。
古人有言:數日並出若相鬥,預兆天下將興兵!
大兇之兆。
三日灼烤,梵閭山將被烤裂之時,一道黑光生出,在半空再分兩道,射落那虛幻又迫真的兩個太陽。燃起點點星火,又莫名熄滅。
天下再照往常無聲無息。
最後一把聖劍也都現世了!
還是如之前四柄一般,消失不見了。
——
聖劍都已經現世了。
次日,天下真正不安。
五把聖劍都一一現世,又以同樣的方式一一消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情況更讓人惶恐。
若說第一把第二把聖劍現世時,然後無端失蹤,還能說得過去。可往後,早已有所防備,天下各處名山大川都吩咐了重兵看守。在異象誕生之時,就迅速派兵去查看。但還是在莫名的情況下,消失了。就連五大帝族都已經陸陸續續派出一批又一批十境之上的家奴,監察這世間每一處角落??梢廊皇?,人影不見,鬼影不見,聖劍不見。
這到底是算什麼?
難道只是現世那麼一剎那而已,能不能拿到,全憑幸運嗎?
斷然不可能,斷然不可能的!
任誰也不會相信這個說法!
唯一的解釋,是天下甚有更可怕的大能者,將聖劍都拿走了。可令人費解的是,拿走有什麼用?若是真有這本事,完全可以進帝族殺個三進三出,更可以將帝族一一屠戮殆盡。何必做這些偷偷摸摸的茍且之事!可也費解的是,聖劍這種不似凡塵的東西,還能藏在什麼地方?大能者又能藏在什麼地方?難不成上天入地了?
天下千千萬萬的人,尋了幾個春秋日月了,連個影子都摸不著。
猜不透,又惴惴不安。
無論內閣,帝族,還是所有人,對於這個詭異之事的驚駭,對於那個詭異的人的驚恐。是敵是友?若是屬於朋友,那真的大可以高枕無憂,有這麼一個大能者,足可保天下無憂了。可若是敵人,那真是死路一條沒得救了吧。到時萬一五大帝族都拿到了聖劍,又同時出世了。這世間,有誰能擋得??!
雖然已經時隔一年多,舊人也堪堪能獨當一面,新俊也層出不窮???,還是沒有一人能和姜羽相提並論!
那麼久了,天下發生諸多詭異事端,姜羽還是沒有出現?;蛟S,絕大多數都認爲,姜羽真的是身死,而不是單純的失蹤了。否則他絕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也不會讓那些世家貴族堂而皇之的壯大和冒新芽。
所有人內心僅存的一絲絲希望,都在慢慢消磨殆盡了。唯有緬懷和崇敬之心,仍舊存在。
這段時間裡,世間越來越多新祠舊廟,新碑舊像,無一例外,都鐫刻著姜帝官三字,立著大都督的像!
內閣曾找到那位白袍老頭,煞費苦心的希望這四位世間老一輩的巨頭,能夠守護天下,能抵抗一時算一時。爲人當是,不自由毋寧死!
白袍老頭卻嚴肅的拒絕了,本來只是答應姜羽輔助提攜一下衛文信,他還順帶提攜了那麼多世間的俊才,還拉攏了三位巨頭守護了一年半載的天下。本以爲姜羽失蹤個三五七月就會出現,再不然姜羽身後那位老先生也該現現身的??啥嫉攘四屈N久,世間都亂成這樣子,姜羽還不出現,這算什麼?
難不成真的打算託付給他們幾個老掉牙的老頭子嗎?
他絕不相信姜羽死了,可是好歹也寄個消息回來安安人心吧。莫不是還要等個十年八年?都不曉得有沒有那麼長命??!
聖劍都已現世,五大帝族的家奴都出了一茬又一茬,況且沒有一位是在十境之下的,更甚有十位十四境的巨頭。這種傾巢而出的實力,世間如何抵抗得了!
世間十二三境的居多,但十四境的還是僅有四位老頭而已。這種實力懸殊的狀況,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原本還以爲姜羽能及時以十五境的強勢實力迴歸,那世間還有得救!
如今看來,那根本就是遙遙無期的,指望不上的事了!
只得,自求多福,各安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