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夏至。
你還可以貪婪的照著溫暖的陽光,有的人早已長埋冰冷的泥塵下。
商務車停在杜家大門遠處,掛著軍牌。車內后排端坐著一名男子,約莫三十出頭。溫文爾雅,眉宇間帶有一股殺伐的將氣。
一襲刺繡的服飾,憑做工便知出自名匠之手。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大概就是說的此間男子了!
姜羽看完手中的短視頻,心里郁氣橫生,紅著眼,仰起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羽兒,母親恐怕要食言了,以后都不能給你做你愛吃的糕點了。’
‘小子,本來還想著等你回來和你大醉一場。’
‘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母親也不能叨叨你了。’
‘送你行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一般,下次風風光光回來給我瞧瞧,開開眼。’
‘母親收養了一個女孩子,取名姜翎。她和你一樣,乖巧,懂事。’
‘多得姜翎,不然我和你母親這些年都不知會過得怎樣。’
‘她是你以后唯一的親人了,你要找到她,好好生活。’
‘母親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可是……’
……
幾天前,姜羽收到的竟是父母親的絕筆信。
風光而歸,怎知驚悉噩耗。
最悲痛莫過于,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更讓姜羽暴走的是,信封日期竟是一年半之久前。
若是,若是一開始就能收到這封信,憑姜羽的能力,救下雙親又有何難。
全都怪,殿閣那群人如此懈怠了事。
當時,姜羽立馬提著劍到了京師。
他只平靜的說了一句,‘七日,你們交代好后事。’
隨后,回了蘇杭。
‘將軍,已查清,杜阮藍閔,四家千金少爺闖的事。’
‘今晚,還是杜家千金杜詩雅的成人禮。’
張義恭敬的遞過一份資料。
不過是父母不小心踩傷了杜詩雅的小寵而已,都已經賠過禮道過歉,更是被迫下跪磕了頭。可是杜詩雅依然不依不饒,糾結了四家千金少爺羞辱,還拍下一段視頻,以作炫耀的資本。
過后更是吩咐仆人打斷姜羽父母的四肢,拋尸海中。
可憐二老,最后被魚蟲分食,尸骨無存。
姜翎正在外地上大學,才逃過一劫。
過后收到消息,趕回來也救不回來了。
又因四家豪門的勢力,導致上訴無門,無人敢言。
姜羽神色一凜,把資料化為塵埃,散出窗外。
隨后下了車,整理一下衣領。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慢慢往杜家走去。
謙謙公子,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賞。
更有低聲私語,‘這人是誰,看上去面生,氣勢又可怕。蘇杭似乎沒這號人物吧?’
‘是啊是啊,不過看方向,是去杜家。’
‘最近聽說杜家千金新識了一位來歷不淺的男子,不曾見過,莫非是他?’
‘看他氣質,極有可能。’
議論紛紛,姜羽沒有放在心上。
這么些年,萬眾矚目的眼光早已習慣。
守家的門童眼前一亮,好出眾的男子。
不提前面負手而行的姜羽,一身叱咤風云的氣勢。后面一個隨從,遠遠看去,竟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一眼敲定,絕非凡人。
連有沒有請柬都沒有問,直接奉承的領著二人進門。
剛進門,就把一眾千金的眼光勾過去。
男人愛美女,女人又何嘗不愛美男子!
只不過零碎的幾句話就把她們嚇得止步。
‘他是詩雅的新男友吧!’
‘十有八九,雖然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她男友姓甚名誰。但也聽得起繭,夸得如何出眾。’
正主還沒出現,姜羽倒先掀起小波瀾。
姜羽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隨手拿起旁邊的報紙專心看起來。
時間緩緩。
已到晚上七點。
正主終于下場。
衣著粉色小禮裙,高貴無比的杜詩雅在父親的牽引下,走向禮臺。
‘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小女的成人禮。萬分感謝,招呼不周,見諒見諒。’
杜明國拱手欠了欠身。
眾人紛紛還禮,只得姜羽還在悠悠坐著看報,與站著的上層人士形成鮮明的對比。
杜明國環顧一圈,壓低聲音問,‘詩雅,怎么還不見藍公子來呢?’
杜詩雅和藍公子交往一事,就要在無聲不息中先進行,到時機再一鳴驚人。其效果和回報嘛,自然會和想象中那么美好。
杜詩雅也看了一圈,‘他說會盛裝出現,可能還早,等等吧。’
姜羽剛好看完報紙,起身,向禮臺走去,唇紅齒白笑著說,‘不請自來,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