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這麼大的事情,你能擔(dān)起得起來麼?”方塊怒視了她一眼,唐婉嘴一癟,不敢說話了。若是真的論起來,方塊現(xiàn)在算是她師叔級別的人物了,也是她的長輩,她當(dāng)然不敢犟嘴。同時,更重要的是,她曾經(jīng)就在方塊的刑律堂待過,方塊念她出身卑苦,再加上本事超羣,所以,對她也是格外青眼有加,沒少提點她,正因爲(wèi)方塊兒的大力推介提攜,後來唐婉才進入了秘堂的,所以,對於方塊,唐婉也是格外的尊重。
“要不然,就說是被流彈擊中的吧,一了百了。況且這裡的人,誰敢多說半個字?”馬風(fēng)說到這裡,輕哼了一聲,眼神向著四外望了過去,他並沒有望向豪門子弟,而是望向了周圍的幾個尚還活著的冷家護衛(wèi),那些護衛(wèi)個兒個兒一縮脖子,低下了頭去,誰也不敢吱聲。
“豪哥,其實,您真不應(yīng)該,殺了他,應(yīng)該將這件事情,將給冷秘書長去處理,我想效果或許會更好一些。”方塊兒嘆息了一聲說道。
“他必須要死的。其實剛纔我給過他你機會了,如果他表現(xiàn)得稍微硬氣一些,哪怕是強撐著的,我也會忍不住放了他。那證明,他已經(jīng)失掉了所有的信心,心甘情願認輸,不會再攪風(fēng)攪雨了。但現(xiàn)在,他後來還是在演戲,在打苦情牌,就是爲(wèi)了活下去,以圖東山再起。聽說過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吧?農(nóng)夫會救蛇一次,但不會救蛇第二次,因爲(wèi)蛇是畜牲,它永遠不會知道感恩,它只會爲(wèi)了保護自己而不問善惡,用最極端的手段來捍衛(wèi)自己的利益。我可以不怕,可以放他一馬,但我必須爲(wèi)了月月著想,他可以害月月兩次,就會有喪心病狂的第三次,第四次,我不能再縱容這種情況的發(fā)生了,這是極度危隊的,所以,他必須要死!”陳豪嘆息著,仰坐在沙發(fā)上,心情紛亂如麻,說不出的憋悶。
於情於理,他確實該殺了冷千陽,可問題是一旦冷千月知道了這件事情,又
會怎麼辦?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跟冷千月解釋。無論跟她解釋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因爲(wèi)冷千月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哥哥這一位親人了,失去了這個親人,她幾乎就等於什麼都沒有了,她又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正在屋子裡所有人都沉默在一片血腥氣味之中,個自心緒繁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間就聽見門口處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哥……”
所有人一擡頭,登時心底下就是一炸,完,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冷千月此刻就站在門口,大哭著向著屋子裡躺在地上的冷千陽的屍體撲了過來。
她直撲在冷千陽的身上,輕顫著雙手,撫著他胸口上那個帶血的窟窿,撕心裂肺地尖嘶了起來,“是誰,倒底是誰殺了我哥?”
屋子裡的人面面相覷,半晌,方塊兒馬風(fēng)還有唐婉幾乎是同時向前邁出了一步,“是我”。
“你,你們……”饒是冷千月現(xiàn)在悲痛欲絕,一時間也愣在了那裡,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看了幾個人一圈兒,最後,眼神落在了陳豪的身上。
“都別爭了,是我。月月,你哥哥,是我殺的。”陳豪站了起來,走到了冷千月的身畔,半跪在她的身前,輕扶著她的肩頭,深沉地嘆息了一聲道。
“豪哥……”
“師傅……”
幾個人不禁同時出聲道,陳豪擺了擺手,溫柔地扶著冷千月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月月,聽我說,確實是我殺了你的哥哥,要怪,你就怪我吧!”
“你?殺了我的,哥哥?”冷千月震驚無比地望著他,眼中有著說不出的不能置信來,彷彿看到了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事情。
“是我。”陳豪沉重地點了點頭。
“爲(wèi)什麼?”冷千月死死地盯著他,身體已經(jīng)不可遏制地顫抖了起來。
“因爲(wèi)他背叛了我們,更重要的是背叛了
你,之前針對你的兩次刺殺,都是他跟楊東指使的,甚至,他這一次還是想殺掉我,之後就是你。”陳豪深吸了口氣,努力將情緒平定下來,開始一五一十地向冷千月述說起了剛纔的事情經(jīng)過,包括他所瞭解的、知道的。
冷千月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坐在地上,淚水緩緩地流淌著,靜靜地聽著,聽到最後,抱著冷千陽的屍體,她好像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淚水也好像流乾了,就那樣怔怔地坐在地上。
“月月,我不想殺他,可是我不得不殺他,因爲(wèi),他是如此的喪心病狂,以後還會對你不利的,我不敢放任這個結(jié)果的出現(xiàn),所以,我只能殺了他。我知道,他是你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了,如果你不能平息心頭的憤怒,那你,現(xiàn)在殺了我吧!”陳豪倒轉(zhuǎn)了槍口,將手槍塞進了冷千月的手裡,將她的食指扣進了扳機,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的眉心,深吸口氣道。
“豪哥……”方塊兒馬風(fēng)狂吃一驚,急撲了過來,卻被陳豪厲聲喝退,“給我退下!”兩個人無奈,只得一步步退了出去。
“月月,你開槍吧,我永遠都不會恨你,我只乞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過得更好。”陳豪閉起了眼睛說道。
“陳豪,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就算我殺了你,又能怎樣?”冷千月悽然一笑,扔下了槍,“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一靜,在這裡陪陪我哥哥,送他走完最後一程。”
“月月……”陳豪急道。
“出去,否則,我會死在你面前。”冷千月尖嘶了一聲道。
陳豪沒再說什麼,只是緩緩地站了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去,屋子裡重新靜了下來。他靠坐在門口,點起了一枝煙,仰頭望著天花板,眼神一片怔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爲(wèi)了冷千月,無論是任何事情,他都心甘情願去做,哪怕是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