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這番話倒是沒有半點做作,直截了當,雖然少了幾分掩飾,卻多了幾分痛快,十分有真正的道上武人的風采,這也讓陳豪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依稀回到了古時的內蒙大草原上,與一羣笑傲天地的漢子們嬉笑怒罵,比武論英雄一般。
“好,怎麼比?”陳豪也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而來者不懼。
“相對奔跑中打槍,看誰跑得遠,看誰打得準。”海東青望著陳豪,徐徐說道。
“什麼槍?”陳豪皺了皺眉頭,這是非要鬧出人命的節奏啊。
“真槍。”海東青擡起了手來,手中是一把大黑星五四。
“既見高下,也分生死?有必要麼?”陳豪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只見高下,不分生死。”海東青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後就是一招手,幾個手下就走了過來,拿出了特製的鋼板護具,還有特製的鋼板頭盔,總之,是能夠武裝全身每一個角落除去兩手之外的全方面護具。不過,這些鋼板護具的厚度也達到了驚人的一公分,總重量也超過了六十公斤,揹著這麼一堆鋼鐵跑路,可想而知,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氣。更重要的是,還要揹著這麼多鋼鐵的同時,閃轉騰挪躲避來自對方的槍彈,同時還要進行射擊,難度之大,普通人無法想像。“五四手槍威力很大,但二十米的範圍內,只能打穿三毫米的鋼板。這些鋼板,厚度達到一公分,無論怎樣,都是沒問題的,可以抵擋得住幾乎全部的衝擊力。”
“原來如此。”陳豪點了點頭,岔開兩腿,伸開了手臂,讓那些人開始幫自己穿上。
“除了頭部與檔部外,任何地方,均可擊打,打完後數彈著點,誰先到達線雙方即停止射擊,領先米數按十米一槍計算,明白否?”海東青同樣穿起了護具,邊向著陳豪說道。
“來吧。”陳豪已經聽得清楚,就點了點頭道。
於是,雙方開始各自分開,站在相對百米的
兩個端點,中間處豎起了一根旗桿。
“砰!”蒼狼直接鳴槍,示意雙方可以奔跑了。
槍響之後,海東青“嗖”地一下就以驚人的速度衝了出去,別看他個子不高,可是負重力驚人,兩腿翻飛,遠遠望過去,真有一種像海東青般凌空踏草飛翔的感覺。同時,雖然跑得如此之快,他居然還能夠不時地做著規避的動作,身體邊跑邊如蛇般在無規律地扭動著。
他剛剛跑了起來,就聽見“當”的一聲,震得他耳膜生疼,隨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硬生生地將他推得一個趔趄,原本奔得飛快的腳步頓時遲緩了下來。
“這,這怎麼可能?”海東青狂吃了一驚,我靠,這可是一百米的距離剛剛起步啊,就算大家都已經邁出了兩步,可至少也有九十米的距離,陳豪在這麼遠的距離一槍就命中了自己?這怎麼可能?要知道,任何手槍的有效距離也不超過五十米,他是怎麼做得到能打得這麼準的?
“蒙的,一定是蒙的。”海東青邊給自己打著氣,邊繼續飛速地向前奔跑,同時手中的槍也舉了起來,也開始準備還擊了。
可是,他剛剛舉起來槍,還沒等扣下扳機呢,“當……”又是一聲大響,他的掌心就是一麻,手槍上濺起了幾點火星,隨後,在衆人的驚叫聲中,他的槍已經脫手飛出,直落向後方的雪地之中,足足飛出了十幾米遠,插在了雪堆上。
海東青腳步驟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去,呆呆地看著雪地裡露出的半截黑洞洞的槍口,凝立不動了——槍都已經被打飛了,他還跟人家比個屁啊?
而對面,陳豪至至終根本就未發力奔跑過,只是如閒庭散步般走了過來,施施然穿過了中線,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一拱手,微微一笑,“承讓了。”
海東青怔怔地望著身後的雪堆上的手槍,半晌,才頹然道,“我輸了。”
“只是我運氣好而已。”陳豪搖頭笑笑說道。
海東青沒說話,他知道這是陳豪給自己面子罷了。事實上,誰的運手能好到可以將近百米的距離一槍命中敵人手中的槍?尤其是,這個敵人同樣也是一個神射手?
“其實,以我跟你的差距,你可以不必穿這套護具。”海東青突然間再次說道。
“愛護自己,也是對對手的尊重。”陳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張開手臂讓星光盟的幾個下屬將護具卸下來,笑著說道。隨後,環視場中,“現在,我可以去見大汗了麼?”
場中人皆默然,沒有人再說什麼。其實按照之前的準備,還有很多要給陳豪來個下馬威的項目,但現在,陳豪已經徹底震懾住了他們,人熊、暴獅、還有海東青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可是現在連他們都敗下場來了,他們再上場也是枉然,又怎麼可能是陳豪的對手?況且,陳豪還喝了那麼多的酒,現在卻依舊保持著神智的清明,這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就算陳豪還能再打,他們也有些羞於再這樣去“欺負”人了,更何況,一旦上場,還指不定誰欺負誰,沒準兒就是自取其辱,贏了不光彩,輸了更丟人。
一時間,場中所有人都靜默了下來,每個人都在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頭叫格日勒圖的巨大藏獒卻是一步三搖地出了大帳,徑直分開了人羣,就走到了陳豪的面前,擡起頭來,用那雙棕色的眼睛緊盯著陳豪,突然間低沉地悶吼了兩聲,隨後就又轉身向著大帳內走了過去。走兩步回頭看了陳豪一眼,見陳豪未動,又吼了一聲,這才繼續向前走去。
“這是大汗有請的意思,豪哥,請入帳吧!”蒼狼的眼裡掠過了一絲笑意,往前走了兩步,在陳豪的身畔低低說道。
“哦,有勞了。”陳豪點了點頭,有些驚奇地跟在那頭大藏獒的身後,走向了大帳,只不過,其他的人並沒有跟上,而是遠遠地站在大帳外,眼中帶著複雜的神色,望向大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