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的介紹如果對於其他人而言,多少就有些自傲自大的意思,可是偏偏從蕭千秋的嘴裡說出來,就彷彿是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如同家常聊天一樣輕鬆自如,無他,唯有久居上位養成的尊嚴與氣勢了。
“能讓蕭家主親自邀請,與我一晤,這也是我陳豪莫大的榮幸。”陳豪與他伸手一握,縮回了手去,表面上神色不動,其實內心間卻是十分震撼的了。因爲,他很清楚,京城四大家族都代表著怎樣的勢力。
劉曉明的資料顯示,京城四大家族,每一個家族都是政商合一的超級巨無霸,每一個也都能排進整個華京五百強勢家族之中的前十位,無論是財力還是背後的能量。由此可見,這些家族倒底有多可怕。而蕭家,之所以能夠排進京城四大家族的第一位,底蘊異常雄厚,最可怕的是,蕭家本身就是政治家族,家族之中出過多位高官,並且現在還有不少高官在位掌權,政治底蘊極其雄厚,雖然蕭千秋因爲要執掌整個家族,不能從政,但他所能掌握的資源,卻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像得到的了。可以說,今天陳豪能受到蕭千秋的“邀請”,無論如何,這都是一種莫大的榮幸了!
事實也確是如此,以蕭千秋的身份,江湖上恐怕能近前跟他說幾句話的人,都會視爲天大的榮幸,成爲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是被蕭千秋親邀請呢?!
“不必多禮,你當得起我的邀請,坐吧。”蕭千秋向著陳豪一伸手道。
“好。”陳豪也不忸怩,就坐了下來。盯著陳豪,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見陳豪所有的舉動都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蕭千秋心下對陳豪的評價禁不住再高了幾分,從這個少年人沉穩且優雅的舉止看來,他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個拼殺勇闖的莽夫,而是一個真正的梟雄級別人的人物,或者說,他已經具有了成爲一個真正梟雄的資格了。
“唔,你很不錯。”蕭千秋盯了陳豪半晌,點了點頭,直截了
當地誇獎道,陳豪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我這人不喜歡廢話,所以,有些話就直截了當地跟你說吧,你來華京,倒底爲什麼?”蕭千秋不再廢話,上來就是直奔主題。像他這樣的人物,時間可是寶貴得很,不能輕易就這樣浪費在這些沒用的廢話上。當然,也要分對象是誰。如果與他身份對等的人,有些時候不廢話鋪墊場面也是不行的。
“蕭家主,我來華京只是帶小妹來玩兒,再無其他。不過,中間發生的一些事情和變故,實非我所能想像,也非我所能控制。”陳豪點起了一枝煙來,透過淡藍色的煙霧望向了蕭千秋。
“面對現在這個局面,你怎麼想?”蕭千秋面色古井無波,繼續問道,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神光炯炯,盯著陳豪,觀察著他神色間的變化。
“我沒怎麼想,江湖人幹江湖事而已,面子裡子一樣不想丟。至於別人猜測的,我想從以此爲機會得到什麼,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陳豪搖了搖頭道。
“很好,有野心的年輕人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野心太大卻不是好事,你聰明,也很識時務。”蕭千秋眼神略略放鬆了一下,點了點頭道。
“我知道自己的胃口有多大,所以不想做胃口之外的事情,把自己撐死,也沒有那個必要。”陳豪哈哈一笑道。
“嗯,江湖人很多人都是死在胃口太大這上面,貪婪纔是人類的原罪。”蕭千秋點了點頭道,望著陳豪,“聽說,你與青幫訂了七日之後的生死擂臺之約?”
“是。”陳豪點了點頭,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恐怕現在江湖上都已經傳遍了。
“我不希望這個生死擂臺的豪賭出現,因爲華京的暗秩序需要穩定,青幫暫時還不能倒,或者說,不能倒得這樣快。”蕭千秋直截了當地說道。
“呵呵,看起來,蕭家主對我同樣很有信心啊。”陳豪哈哈一笑道。
“這跟信心沒有關係,只跟風險
有關。”蕭千秋搖了搖頭。
“那蕭家主倒底想如何結束這個賭約?”陳豪擡頭問道。
“你放棄吧。”蕭千秋略一沉默,而後擡頭望向陳豪,直言道,甚至於類似下命令的語氣。
“爲什麼是我放棄?”陳豪的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很簡單,青幫需要一個面子下這個臺階。”蕭千秋說道。
“那我呢?僅僅因爲您的一句話,我就不需要臺階直接跳下去麼?”陳豪挑了挑眉毛,淡淡地問道。
“嗯?我蕭千秋親自找你談這個問題,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個臺階了麼?”蕭千秋瞇起了眼睛,眼裡有針刺般的光芒透射了出來。說不清楚那是憤怒,還是什麼!
“我不覺得。”陳豪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
“放肆!”蕭千秋大怒,拍案而起,怒視著陳豪,旁邊的蕭禹心驚膽顫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縮了縮脖子,沒敢吱聲。
陳豪卻不爲所動,只是靠坐在沙發上,望著蕭千秋,眼神依舊平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地對視著,可是兩個人的眼神卻如同兩柄無形的寶劍在相互交擊,甚至蕭禹能感覺到激濺起無形的點點火花來。
“你知道,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放棄,甚至,並不需要親自請你過來。”蕭千秋眼神凜厲地盯著陳豪,緩緩地籲出口氣道,像是在極力地壓抑著心下的怒火。
“可您最終還是找到了我,不是麼?”陳豪哂然一笑道。
“年輕人,有些時候,別把自己擺得太高。”蕭千秋眼神急劇的縮緊,顯然已經被激怒了。
“其實我很喜歡一句老話,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尤其是在這江湖中混,您說是麼?”陳豪透過煙霧望向蕭千秋。
蕭千秋盯著陳豪,沉默著,稍後,他緩緩坐了下來,“怎樣,你才能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