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薇由于忙碌,白皙的小臉蛋變的更加潮紅。一把抓住林翰的手臂,興奮的嚷道:“我收拾碗筷了,比賽也贏過你了,快點把好東西給我,不許賴賬!”說著就上下打量他,眼睛不時的瞄向林翰衣服上的口袋里。
林翰暗暗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小孩子脾性,純真中帶著幾分稚嫩。看來要帶著顧薇逐步走向成熟,這任務還是非常艱巨的,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他真的沒打算欺騙顧薇,也確實有一樣好東西,未曾拿給她看。林翰在深海里一起帶回來的,除了墮落的神面具,亮石片,還有一樣東西,就是存儲在圣瑪利亞腹艙里數以萬計的金條。
這些金條的色澤略微呈暗赤色,和市面上金店里出售的截然不同,林翰一直納悶原因。難道說是因為海水浸泡了幾個世紀,金條還是耐不住侵蝕,發生了一些質變所致?
他還是很擔心自己的設想萬一成立,后果堪憂。劣質的金條雖然也是金條,可是價值跟價格肯定要大大縮水,弄不好這些寶貝完全達不到國家收購標準,一根也無法出手,豈不是等同于了一堆廢銅爛鐵?如此一來這筆讓他一直惦記的橫來之財,就算徹底打了水漂,肯定要窩囊透頂。
現在顧薇這個理化王者就在眼前,她對金屬元素的構造跟了解早已超出了所謂的“專家”不知幾許,讓她給“義務”檢測一下,大有必要。難得小丫頭并不以為這是一件多勞神費事的麻煩,相反興趣卻奇大。甚至還盯著他,生怕他不拿出來“好東西”。
一根金條對林翰來說,重要性遠不如墮落的神之面具,所以他并沒有鎖進銀行的保險箱,而是一直扔在背包里。今天顧云軒召見,他也隱隱得藏了這個心思,先一步帶在了身上。于是拿起茶幾上的背包,從里面掏出幾層報紙包裹好的這團事物,交給了顧薇。
顧薇喜形于色,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大眼睛連連眨動:“林大哥,這是什么好東西?”
林翰笑道:“我若知道,就不拿給你看了。總之是和亮石片一起拿回來的東西,不如咱們現在去檢驗下?”顧薇展顏笑道:“快走,快走。”拉起林翰的手,蹦蹦跳跳直奔實驗室。
顧薇沖擊實驗室后,馬上就進入了角色,戴上安全手套,啟動金屬切割機,開始做準備工作。林翰卻接到了陳朗的電話,問他:“有時間嗎,來我單位一趟,下午事不多,想和你聊聊。”
林翰笑道:“我剛好也有事找你,本來想晚點再聯系的,等我吧,一會就過去。”
他的通話,顧薇充耳不聞,埋頭把金條固定在鋼槽里,皺眉道:“林大哥,這小鐵坨好重啊,看來密度大的驚人。”林翰揣好手機說道:“先割了開看看再說。”
找陳朗也不急在一時,林翰十分想先確定金條到底是不是還“足赤”。這可關系到他多一筆還是漏掉一筆財富的大計。顧薇小眉頭擰緊,戴上了大大的黑墨鏡,輕輕抬起切割輪,然后開始向金條的一邊緩緩靠攏。誰知道大變驟然來,切割輪和金條接觸的剎那間,“突突”之聲不絕,彷如電機功率不夠,又好像后勁不足,幾番卡殼接近啞火的當兒,突然“嘎巴”一聲清脆的裂響,半截不規則的切割齒輪硬生生的斷掉飛崩,朝著顧薇的額頭疾飛而去!
顧薇只來得及吃驚的一抬頭,大墨鏡里反光呈現出來的,正是疾奔而至的切割輪!千鈞一發之際,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一邊橫飛,隨后被一個人大力摁倒在地。疾馳的飛輪轉起怪異的呼嘯聲,“叮叮叮”的響聲不絕于耳,眨眼間飛速狂躥于實驗室的多個角落,接連撞到了鐵柜、墻角和一排玻璃器皿架,最后力竭,“當”的一聲墜落在地心,兀自顫巍巍的抖動。
林翰這一刻差點沒把小心臟從胸腔里跳出來!沒有子彈時間和鳥娃娃的超級爆發力,今天就是他的大限之日!顧薇因為要研究他給的金條,結果出了意外,不論是重傷或者死亡,這個責任林翰都難辭其咎!哪怕是擦破了臉蛋額頭上的皮毛,其意義也絕對不同。
林翰對顧薇的施救,非常及時且妥善。說實話,飛輪崩散濺射的那一刻,他從發現險情到啟動救人,動作上還是能做到綽綽有余的,要命的是心理那一刻遭受到的悸懼,來的更加難以承受。恩師就剩下這么一個牽腸掛肚的寶貝疙瘩了,顧薇的重要早超出了他畢生的學術和成就,這要是在自己手里出了亂子,不用他老人家生氣責怪,自己就先自殺謝罪吧。
看著地下的半片齒輪,上面還有幾顆牙刃冒著閃閃寒芒,林翰摟住顧薇的手輕輕顫抖,心臟到現在還是狂跳不止,整個腦瓜皮都涼的發炸。這是自己在場,可以護得小師妹周全;假若剛才那一刻他不在,后果不堪設想!林翰跳了起來,直奔操作臺,打開鋼槽就取出了金條,恨恨的道:“什么破玩意!不要了,不研究了!我這就去扔掉它!”
顧薇驚呼了一聲:“不許仍!”爬起身搶過來,重復道:“林大哥,不許扔掉它!”隔著大墨鏡,林翰看不出小丫頭眼里的表情,但是能觀察到她雙肩微顫,高聳的胸脯沉浮急促,顯然很在意這塊“好東西”。搖頭堅決的道:“別的什么我都聽你的,這塊金條無論如何不能留給你……險些沒把我嚇死!”
“你說什么?金條?”顧薇摘下大墨鏡,一臉疑惑:“你說這玩意是塊金條?”
林翰不想給她解釋的詳細,但是此時此刻也不能再說謊欺騙了,只好點頭道:“是金條,我在……在大海里拾到的。”顧薇全然忘記了剛才的兇險,咯咯嬌笑起來:“林大哥,你是不是被嚇糊涂了!這玩意能是金條?說死我都不信!大伯告訴我。”指了指地下的半片齒輪:“金屬切割機是日耳曼國進口來的,這片不起眼的飛輪里加入了鎢和鉬,還有南非開采鉆石礦專業探頭里特殊的硬質合金,別說是金子,就是比金子再硬十倍的金屬,切起來也能像切豆腐……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林翰一愣,俯身拾起那片黑沉沉的半截飛輪片,在手里來回把弄觀察,問道:“按你的說法,這玩意可能沒有切不動的東西了……”顧薇道:“當然啊,我做了這么久實驗,它無論切什么都是輕而易舉的,連響動聲都很小……可是怎么今天這樣邪門啊,你那一塊‘金條’竟然把輪片別斷了?”
林翰悚然一驚,猛的拿起手里的“金條”仔細端詳,幾番上下查看,卻通體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損傷痕跡,哪怕是小小的劃痕都沒留下。他吃驚更甚,顧薇肯定是不會撒謊胡說的,既然德意志國進口來的這片切割輪如此高端強悍,卻被生生別斷,那么……自己手里所謂的“金條”的硬度該有多強?這還是金元素本該具備的特性嗎?
顧薇趁他出神不備,一把搶過金條背負在身后,歪頭道:“林大哥,這不是金子,絕對不是!你不要扔掉好嗎?還是留給我再研究研究吧。”
林翰一怔,想起剛才的兇險,額頭的冷汗兀自未干,大是著急惶恐,伸手來奪:“不行!說什么也不能留給你!小師妹,你快把它還給我……我保證再給你尋一樣別的好東西來就是!”顧薇嘻嘻一笑,死死地抓住金條在實驗室繞起了圈子,任憑林翰在后追趕,嬌憨的回道:“不好,我不稀罕別的好東西了,就要它!”
林翰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心中來回計較:顧薇是個學癡,這玩意留在她的手里禍患無窮。如果是和亮石片一樣的東西也就罷了,起碼沒什么危險,她喜歡怎么耍都隨便;可是這塊金條堅硬如斯,把精鋼加工還有特殊材質加入的切割齒輪都能鎘斷,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顧薇發起犟脾氣來,越是弄不開它肯定越是不服氣,必然要千方百計的另尋他法,這么一來危險發生的幾率會成倍的增加。事都由幾起,這個火頭,也必須親自澆滅了它,以絕后患。
林翰若是用強,早就能逮住顧薇了,只不過剛才救險,已經發動了一次超能身法。還好小顧薇天真純潔,再加上驚嚇一時沒有察覺,現在故技重施,可別叫她看出端倪。只好按耐住心頭急火,慢慢與她周旋。林翰打定主意,顧薇說出天花來,這塊古怪的金條也不能留給她,必須要取回。
顧薇逃的狼狽,回頭還想再說幾句好話,冷不防腳下一軟,“哎呦”一聲跌倒在地。手里一直握緊的金條蹦跳而出,貼地滑行了好遠,“嘭”的一下撞翻了地下的一個綠色小茶缸,靜止了下來。
林翰隨后趕至,驚道:“小師妹,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摔倒哪里了?”慌忙上前相扶。誰知顧薇像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臥倒在地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方,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驚呼道:“林大哥,不要說話不要亂動,你看……”林翰一怔,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