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阶C據(jù)后,一定會原原本本告訴你!”林翰緩緩的扶住侯旑冰的雙臂,澀聲道:“趁著現(xiàn)在托尼老巢的人,還不知道這里的情況!眼下能搭救周先生,才是最重要的!”
侯旑冰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側(cè)首看向奄奄一息的托尼和法比奧兄弟,委屈的點了點頭。
一小時后,杜渝騫順利的從托尼的家中大搖大擺走出。他告訴留守的黨徒,托尼和法比奧在“奧科瓦西湖”的山道上展開了殊死的搏斗,急需大批人手支援。一眾人救主心切,紛紛拿起武器傾巢而出。
杜渝騫自己則偷偷的溜到了后院的車庫,把那輛珍貴的福特野馬后尾燈罩打開,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隱藏在里面的一個U盤和一個信封袋。
全城警笛大作,各個街口戒嚴盤查的時候,林翰等三人已經(jīng)安全潛匿到了菲亞小鎮(zhèn)上,并住進了杜渝騫表弟沃克家的地下室。
杜渝騫一個人在廚房準備晚餐,囑咐表弟出去購置一批日常用品和衣物。
林翰在地下室里,向侯旑冰娓娓道出一段驚人的秘密:真正的幕后策劃者,是霍家豪!
U盤里記載的,全都是托尼和君豪大太子霍家豪秘密往來的一段段電話錄音,而銀行提現(xiàn)賬單上也確實顯示匯出資金方是君豪集團。不同的是,后面多了一行字:亞洲區(qū)分公司。
侯旑冰帶著萬分震驚和詫異,仔細聽取那些錄音,瞬間全都明白了。
霍家豪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也一早就做好了和托尼聯(lián)手合作的大計。電話錄音里反應(yīng)的很清楚:遺囑被托尼順利繼承后,霍家豪將獲得其名下“瑪紗拉蒂”商標的使用權(quán),從而在東北地區(qū)開發(fā)擴展這種高端豪華品牌車的制造和銷售,進而進軍全國。
作為回報,霍家豪將提供每年國內(nèi)市場利潤的30%給托尼,同時還要先期向他指定的瑞士銀行賬號里打入2000萬美金,以策應(yīng)支持他所在的黑手黨社團和法比奧劇烈內(nèi)斗的消耗。
至于托尼派人來大陸劫持侯旑冰的事情,霍家豪也知情,在托尼承諾不會讓侯旑冰受到任何傷害的前提下,霍家豪干脆來了個默許,不聞不問。這就是弓語在出事當天給他打電話為什么打不通的原因。
霍家豪想逃避。或者在他的內(nèi)心里,也覺得這樣做有些對不住侯旑冰,包括弟弟周遠思和弓語也要陪著一起經(jīng)歷一次心驚肉跳的危險之旅。所以他選擇誰的電話也不接,就硬起心腸任憑托尼的人把侯旑冰劫走,最后留下了弓語和周遠思。
侯旑冰的意大悧之行必須去。不然托尼就無法繼承遺囑,霍家豪也沒辦法和他繼續(xù)接下來的合作。
在親情和利益之間,天使與魔鬼之間,霍家豪都喪心病狂的選擇了后者。
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幾乎就是不擇手段了。他騙過了父親,騙過了弟弟,騙過了妹妹,騙過了所有人。只是在狂熱的向往憧憬著自己遠大的“志向”和“抱負”,甚至不惜搭上侯旑冰的生死。
托尼說保證侯旑冰的安全,那只是他嘴里說的,事實上是這個樣子嗎?霍家豪太天真了,侯旑冰從進入到了意大悧國境那一刻起,一只腳就踏進了鬼門關(guān)!法比奧接二連三的亡命追殺一幕幕上演,要不是林翰巧合的介入進來,十個侯旑冰也都死透氣了。
托尼許給了霍家豪一張空頭支票的同時,還悄悄的設(shè)下了一個圈套。他很怕自己和法比奧在爭奪侯旑冰的沖突開始前,遠在米國的周峻亭趕來調(diào)停,并且?guī)ё吲畠骸_@個人的話語權(quán)很重,雙方所在的社團高層都因為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不得不多少賣給周峻亭一些面子。
那樣一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jié)局。
托尼決定把周峻亭“拖”在米國,叫他動彈不得,甚至連人身自由也暫時被剝奪。達到這個目的,這面就可以放開手腳了。
他叫手下打了一個匿名的舉報電話到FBI總部,聲稱君豪集團和意大悧黑手黨“蔚藍騎士”有染,秘密提供活動資金給這些恐怖分子,在米國領(lǐng)土上策劃多起恐怖襲擊活動。
通過核對瑞士銀行賬號信息,F(xiàn)BI確認出事實成立。在米國境內(nèi)的周峻亭作為君豪集團最高領(lǐng)導(dǎo)人和法人,首當其沖被控制起來,“配合調(diào)查”案情。結(jié)果當然是周峻亭對這起匯款事件瞠目不知以對,毫不知情。
可是案情需要繼續(xù)調(diào)查,一切沒有明朗前,周峻亭必須接受限制自由,等待事態(tài)的進展。
之后的調(diào)查矛頭直指亞洲區(qū)的霍家豪,這卻是他始料未及的。霍家豪費了很大的勁也只說服自己對不起妹妹,卻絕不能對不起親生父親。托尼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這是要置自己于不義不孝!
霍家豪當即和周遠思火速趕往米國交涉,要想盡一切辦法把父親解救出來。他已經(jīng)隱隱的意識到,托尼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在他的眼里,也只有自己的利益,為此也可以不擇手段。
相信此刻霍家豪已經(jīng)追悔莫及,父子三人一定在萬分惦念侯旑冰的生死安危。奈何他們在沒有強有力的證據(jù)出現(xiàn)前,只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要經(jīng)歷一條很長很艱辛的路。想分心出來搭救侯旑冰,那是千難萬難了。
林翰在游艇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窺探托尼知悉了這個秘密。他沒選擇當時告訴侯旑冰,第一是怕她傷心難過,第二也是忙于要應(yīng)對法比奧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
侯旑冰面對這樣一個顛覆思維的驚天內(nèi)幕,整個人都懵住了。
她難以置信自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豪哥,竟然是這樣一個見利忘義、卑陋齷齪的人。為了自己的豺狼野心償其大欲,就能狠毒的把她不聲不響的推進火坑!而事先卻沒有一點征兆。
霍家豪太陰險了,太令人懼畏了。這還是以往那個哄逗著小妹妹轉(zhuǎn)啼為笑,陽光溫暖的豪哥么?還是侯旑冰心目中一貫高大偉岸、堅毅果敢的經(jīng)典男人么?
侯旑冰幾乎把眼淚哭干,根本無法吞下這個殘酷錐心的事實苦果。時至深夜,也茶飯不思,只呆呆的不住流眼淚,最后委頓在林翰的懷里沉沉睡去。
杜渝騫小心的敲門,端著一碗面條走進來:“林先生……我自己做了一碗面,手法也不怎么高明。侯小姐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是不是叫醒她多少吃點?”
林翰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還是讓她睡一會吧,醒過來也吃不下。”小心的把侯旑冰頭頸扶好放置在睡枕上,又囑咐道:“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有些話想和你說。”
杜渝騫點了點頭,快步出門。
林翰深深的嘆了口氣,點燃了一支煙。
還好,這次他既不用裝神棍,也不必做惡人。托尼留下的電話錄音和銀行賬單已經(jīng)清晰明了的陳述了一切,讓侯旑冰能徹底識破了霍家豪的陰險用心和卑劣行徑。她再去回味托尼那句“命運的輪回如此相似,你和你母親原來是同樣的”,也就不難理解他的所指了。
溫莎從幼年開始就遭受遍了家族里每個親人冷漠的白眼,隨著父親的去世和她的長大,兩位如狼似虎的哥哥對她更是肆言詈辱,百般欺凌;侯旑冰在養(yǎng)父的家里,也斷斷沒想到同樣是當哥哥的霍家豪有一天也會喪心病狂的對她造謀布阱,惡意陷害。
無論她能否接受,有一點還是令人寬慰的,就是威脅到她生活、生命的人與事件,很快就要畫上一個永久的句號了。噩夢一樣的意大悧風(fēng)暴,終于快止歇平息。
“約魯巴圣徒”和“蔚藍騎士”愈演愈烈的沖突再次升級,雙方黨徒不但在這次對抗中有大規(guī)模的槍戰(zhàn)械斗,各自的領(lǐng)軍戰(zhàn)將,托尼和法比奧作為親生兄弟,也上演了一幕殘酷血腥、各為其主的生死大搏殺。
這種影響巨大的黑幫沖突很快波及到全國,也讓國家的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高度關(guān)注并介入,強勢打壓控制。杜渝騫通過多方打探已經(jīng)得知了一個不算收尾的收尾:湖邊山道上兩兄弟慘烈的火并,法比奧終因傷勢過重當場死亡;全身重度燒傷、奄奄一息的托尼被緊急送往醫(yī)院搶救,大批的警察守候在醫(yī)院周遭。無論他最后能不能熬過來,恐怕都要面對警方的指控和司法調(diào)查了。
林翰已經(jīng)勸說通了侯旑冰,會在第二天一早把錄音U盤和銀行證據(jù)電傳米國FBI總部,同時也給周峻亭的私人律師團提供一份。接下來案情會如何發(fā)展,就要看周峻亭和兩個兒子怎么抓住這些有利的證據(jù)做文章了。
林翰走出門和杜渝騫隔桌對坐,端起啤酒小口的啜飲。
他掏出了那張銀行卡遞給杜渝騫:“這張卡里一共可以支取50萬美金,上次你按我的要求取出過5萬,把剩余的45萬都給你吧。”
杜渝騫大吃一驚:“林先生……您怎么又給我錢?我已經(jīng)……得到不少您的恩惠了,包括我的性命,都是全仗您幾次搭救才活下來。”
林翰搖搖頭,淡淡道:“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我的錢來路很干凈,你放心收下吧。至少和托尼的黑錢相比,你拿著可以心安理得,能睡得著覺。”
杜渝騫搖頭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林翰道:“我明天要回去華夏國了,這里應(yīng)該再沒有我什么事了。和你結(jié)識一場,要說的話好像很多,不過最終可以概括為兩句,第一謝謝你對我這兩天的信任和幫助,第二要謝謝你對露琪亞的關(guān)心……以及未來幾天的幫助。”
杜渝騫愕然道:“未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