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參湯里頭有毒,墮胎藥!
容景啊容景,你百般算計,為何要如何對我?
綿里藏針的笑,溫柔到極致的寵愛,卻原來只不過是笑里藏刀,致命溫柔,給我最狠狠的教訓。讓我對你所有的希望都變作諷刺。
原以為遇到祈靖云是自己的不幸,可如今你卻讓我明白,世間的男子,沒有任何人值得相信,即便是將你視作生命還重要,也可以在下一個瞬間將的心挖走,讓你鮮血淋漓。
“皇上……”
秦桑雪顫抖著唇,眼中的絕望漸漸擴散,容景始終不動聲色,就那么清清冷冷的看著她。
“快喝了吧,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呢,愛妃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她渾身發冷,寒意一陣陣從腳底升騰,蔓延到脊椎,冷到骨子里去,滾燙的參湯也變得沒有半點溫度。
她怎么也想不到,容景溫和的面具下藏著這樣一顆狠毒的心,只是因為自己跟元敬亭之間的謠言,便要扼殺一個孩子。
原來由始至終,他都沒有相信過自己,難道唯有用這樣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皇上為何要這樣對待臣妾呢?”
她終究忍不住,開了口。
容景渾身一震,深邃的眼底慢慢染上了幾分寒意,薄唇溢出一抹冷笑。
“愛妃在說什么呢?”
“臣妾真的不想喝,好難喝,皇上還要強迫臣妾,實在是好難為情。”秦桑雪忽然撲入他懷中,語氣親昵的撒嬌。
只是在看不見的地方,眼底滿是冰冷與絕望,聽著耳邊的心跳,秦桑雪終于明白,原來他是如此冷血無情。
“愛妃,難道你要辜負了朕的一片心意嗎?”容景笑得沒有絲毫破綻。
秦桑雪渾身發冷,幾乎抑制不住的顫抖,不敢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生怕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被他看出來。
“那好吧,以后皇上還是不要強迫臣妾喝參湯了,臣妾最討厭就是這個,實在是難以下咽。”
秦桑雪努力維持著唇角邊的笑容,慢慢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好。”
容景端著參湯,將調羹交到她手中。
鼻尖一股濃重的藥味,讓秦桑雪止不住的作嘔,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蘇昕一直站在不遠處,秦桑雪的反常她看在眼中,只是容景身后站無數的人,甚至也沒想到他會殘忍到親自給她送上墮胎藥。
“好燙。”
她轉過身去,低垂著頭,誰也沒有看見那唇角的冷笑。
“哎呀。”
哐當一聲瓷碗落地,滾燙的湯水盡數濺濕了衣裙,秦桑雪手足無措,僵硬的看著地上的碎片。
“燙到手了,對不起皇上,都怪臣妾不小心,臣妾讓人去重新燉吧。”
秦桑雪一臉蒼白,一只手扯著容景衣袖,目光楚楚可憐,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皇上,對不起,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容景怒火堵在胸腔,他想質問秦桑雪是不是故意的,話到了喉嚨還是咽了下去。
“皇上……”
“也罷,朕會再來看你。”
容景站起身來,背對著秦桑雪,眼神復雜,最終拂袖離去。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秦桑雪那表現,都極其像是懷疑了,今晚他卻是下了決心要除掉那個孽種,留著只會讓他永遠不得安寧。
“容壑,朕絕不會讓你的孽種活著生出來。”
秦桑雪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軟軟倒在了椅子上,蘇昕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指尖觸及到冰涼,嚇了一跳。
“娘娘,究竟是怎么了?”
看著滿地的狼藉,她擔憂秦桑雪的狀況,方才她分明是故意將瓷碗摔碎,才會讓容景的臉色如此難看。
“是不是那參湯里頭?”
秦桑雪一向在秦家的時候就不喝參湯,甚至是敬而遠之,可今日實在是反常。
“蘇昕,那參湯里頭是墮胎藥。”冷靜的將這句話說完,秦桑雪才緩緩抬起頭,眼中沒有任何焦距,失了魂魄一般。
蘇昕聞言渾身一震,容景竟然真的這么做了,他果然知道,也容不下,只是秦桑雪對此毫不知情。
他可以親手給你送藥,就不可能會輕易放過你肚子里的孩子,在步步為營的后宮,所有人都想著如何除掉你的孩子,接下來怎么能安然度過?
蘇昕看了一眼她依舊平坦的小腹,道:“娘娘躲開了這一次,可是下一次呢?皇上會輕易放過你嗎?”
秦桑雪沉默的閉上眼,她從來沒想過容景竟然真對自己下手了,那可自己的親生骨肉。
兩世為人,懷上的孩子都被自己的親爹害死,上輩子究竟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會落到這么一個下場。
“蘇昕,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娘娘,這里是皇宮。”
除非主人出現,將你帶走,否則你肚子里的孩子便很難安然無恙。
“皇上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竟然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蘇昕心中無比復雜,看著秦桑雪失魂的模樣,多少次欲言又止,背后的真相也許更殘忍。
“娘娘,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又豈是我們可以猜測的呢,娘娘為今之計還是好好養著身體,再另想辦法。”
“呵,太后說一切聽皇上的安排,聽他的,可是他親手給本宮送來了墮胎藥,蘇昕你說我堅持著要留下這個孩子,又有什么用?” wWW★тt kan★C 〇
只為了世上有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嗎?
“娘娘,奴婢有些話雖然不中聽,可覺得還是跟您說出來,如今您大仇未報,人在深宮,甚至連自己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也會成為軟肋?”
秦桑雪用一種十分復雜的目光看向她。
“莫非你也覺得這個孩子不該活著來到這個世上?”
蘇昕搖頭:“娘娘,你變了,從前你一心想要守護秦家,只是如今,進宮之后,遇見皇上,就什么都變了。”
“是啊,本宮也沒想過會變成這樣,可是如今,這一切的結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能怨別人嗎?不能,本宮曾對自己發過誓,只是最后還是掉進了自己編織的圈套中。”
“娘娘,進宮就要變成壞女人,只是你變好了,所以才會將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秦桑雪苦笑:“皇上本沒錯,他是一國之君,無論做什么決定都是對的,錯在本宮不該付出感情。”
在祈靖云身上栽得還不夠,非要重復上演一次,愚不可及,元敬亭說的一點沒錯。
“娘娘!”
“蘇昕,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娘娘,奴婢……”蘇昕還想再說什么,她神情是無比堅定,只得無言嘆息。
秦桑雪罷罷手,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蘇昕見狀,將話收了回去,不放心的看了她幾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