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燁怒視著秦白時,周身散發(fā)的凜凜寒意叫人似置身冰窟。
“王爺不必這般動怒,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兒上,本將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王爺要想見到王妃平平安安回府其實不難,只要王爺答應(yīng)本將一事即可!”
司霆燁聽聞此言,冷冷望住秦白時,薄脣緊抿著,不發(fā)一語。秦白時見他這般反應(yīng),得意地笑了,“本將得到消息,北洛國大軍開始進犯國都城郊附近,明日一早,你便帶兵迎戰(zhàn)北洛國大軍。”
司霆燁冷笑,“這與王妃有什麼關(guān)係,本王身爲天宏國王爺,自是有責任保護天宏國百年基業(yè),何時用得著你這外族人來安排!”司霆燁言語裡夾槍帶棒,秦白時卻並不動怒。
“王爺此言差矣,王妃在本將手裡,本將這監(jiān)國將軍的位置方纔坐的穩(wěn)吶!”
壽康宮。
小皇子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孫佳敏心情甚佳,召了幾個妃嬪一大早便來到孫太妃宮中請安,孫太妃與孫佳敏在後宮中獨大,她們的話在後宮之中無人敢違抗。
壽康宮裡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這麼熱鬧了,自從司恆青走後,宮裡的妃嬪也鮮少有機會聚在一起,整個皇宮都握在了秦白時與孫太妃等人手上,她們自是識時務(wù)的安分待在各自的宮裡,鮮少出來走動,此時再聚首,難免顯得有些生疏起來。
“大家要多常聚聚,不然可弄的生分了。”孫佳敏招呼著衆(zhòng)妃嬪落座,孫太妃緩步從內(nèi)室了走了出來,衣著光鮮,目光爍爍,掃了一眼在坐的各宮妃嬪後,在丫鬟的攙扶下落了座,立時有丫鬟端茶伺候。
“姑姑,她們都是來給姑姑請安的呢!”孫佳敏起身,欠一欠身,對孫太妃甜聲道。
孫太妃接過茶盞,淺聞了一口茶香,漫不經(jīng)心地道,“哀家知道你們有心了,不過時逢動盪不定之際,你們還是在自己宮裡頭安分待著爲好。”
“動盪不定?太妃娘娘說的動盪不定莫非是指北洛國大軍逼近國都城一事?”孫太妃話音一落,衆(zhòng)妃嬪中有一個潤耳的聲音響起。
孫太妃聽罷,眉眼綻開一抹微不可見的笑,看似和藹,然而往深了琢磨去,便會覺得和藹的背後是絲絲沁涼。“哪個宮的妃子在說話!”
孫太妃說罷,方纔說話的妃子聽了微微一愣,旋即起身,柔聲道,“回太妃娘娘,是臣妾。”衆(zhòng)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抹淡藍倩影欠身而立,當即心下了然,是蘭寧宮的蘭妃。
孫佳敏居高臨下望住殿上姿態(tài)優(yōu)雅的蘭妃,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詫,她怎麼沒注意到,這個蘭妃倒是有些姿色。“本宮問你,你常年待在後宮之中,怎會知道外面之事?”
“這……”蘭妃一時語塞,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說錯了話。念著,兩條細長的柳煙眉微微蹙在一起,她總不能說她家中有親戚在軍營中當差,探望她時告知她的,朝上之事後宮妃子向來不得插手,若是讓孫太妃與孫佳敏知道了,定不會饒過她與她的家人。
“是臣妾偶然聽人亂說
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太妃娘娘與太后娘娘莫要放在心上纔是。”
“哦?那倒是奇怪的緊!那蘭妃說說是聽誰人說的罷!”
“這個……臣妾記不得了。”蘭妃低垂著頭,刻意避過孫太妃打量的視線,心下更是一片懊悔,孫太妃精明的很,若是讓她知道,以後在這後宮,她可就有的受了。
孫佳敏冷哼一聲,“忘了?蘭妃記性倒是不好的很吶!既然如此,本宮就讓你張長記性!來人!”
孫佳敏一聲令下,立時便有站在門口的侍衛(wèi)走了進來,拱手道,“太后請吩咐!”
蘭妃此刻的神情開始變得驚恐起來,在望見孫佳敏陰狠目光的一剎那,更是嚇的花容失色,孫佳敏一向善妒善懲,著實令人膽怯。
“給本宮把蘭妃拖下去,關(guān)禁足一個月,罰俸半年,今日起,不得再有新物件兒送往蘭寧宮,直到蘭妃想起來再說。”
侍衛(wèi)領(lǐng)了令,立刻動手帶走了蘭妃。
雖事情沒連累到自己身上,衆(zhòng)妃嬪也都心下一顫,又坐了不久,孫太妃見也無事,便就隨意打發(fā)衆(zhòng)妃嬪各自回宮了額。
“那個蘭妃以前沒注意,如今看看,還挺有姿色的!怪不得那時候司恆青處了吳璃宮裡,就數(shù)往她宮裡次數(shù)最多了。”衆(zhòng)妃嬪走後,孫佳敏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孫太妃淺飲了一口茶,漫聲道,“怎麼?人都死了!你還在計較這個?得司恆青垂愛又如何,不是死的死,無權(quán)的無權(quán)。”
“這倒不是,只是有些不甘心自己會輸給她那樣的人,對了,她說的北洛國大軍逼近國都城是什麼意思啊?果真有此事麼?”孫佳敏坐在鳳椅上,看住孫太妃,嬌媚的臉蛋上盡是疑惑之色。
這兩日秦白時也鮮少到她那裡去,她去他寢宮裡找,卻聽他寢宮裡的人說,這兩日秦白時鮮少見人影,似乎在忙一些事情。是以,她也無從得知朝堂傷的事。
孫太妃聞言,臉色變得認真起來,北洛國大軍逼近國都城一事她先前聽秦白時稍微提過一些,是寧如秋透漏的,但幾日過去了,國都城郊並沒有動靜,她便以爲那不過是寧如秋想出的對策罷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北洛國大軍逼近國都城一事。
今日,爲何蘭妃又提到這一回事呢?且這兩日,皇宮內(nèi)似有不尋常的氣息,又該如何解釋!
“此事還未證實,就暫且當做子虛烏有罷!對了,將軍最近可有往你那裡去?”
孫佳敏搖搖頭,“很少,問了他宮裡的人,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孫太妃聽罷,略有些惆悵地撫撫額。
皇宮某個宮內(nèi)。
秦白時揹著身子,臨窗而立,正怒聲斥責身邊的宮人,“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就無緣無故消失了!限你們?nèi)熘畠?nèi)給本將找到人,否則提頭來見!”
“這……回將軍的話,這確實有難度,畢竟那寧如秋離開皇宮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啊,而且接送她的馬車是王府裡的人,自從寧如秋失蹤之後
,估摸著也被司霆燁滅了,整件事情毫無線索,奴才,真不知從哪兒著手開始調(diào)查啊!”宮人一面說,一面暗暗觀察秦白時的反應(yīng)。見他並無動了殺氣的跡象,心下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大白天的帶走一個人不可能不丟下一點痕跡,你繼續(xù)去查,擴大範圍,本將就不信,不大點兒的國都城還能找不到人!”秦白時聲色冷然,語氣裡是不容置疑的堅決。宮人擦擦額上的冷汗,只得硬著頭皮道,“是,奴才會繼續(xù)調(diào)查,一有消息就向您彙報!”
秦白時聞言,勉強應(yīng)了一聲,“除此之外,要密切注意司霆燁的動向,他可是動身去往國都城郊了?”
宮人聽秦白時問起此事,方纔的惶恐之色瞬間全無,改而換之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昨日一早便就出發(fā)了,昨晚已經(jīng)在國都城郊處安營紮寨,具體情勢,晚些時候便有人來報!”
“恩。這事辦的倒還不錯!你退下吧,不過記著尋找寧如秋一事,務(wù)必放在第一位。”
宮人忙俯身應(yīng)道,“是,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告退!”宮人走後,秦白時望住窗子外湛藍長空陷入沉思。
司霆燁已經(jīng)遵守約定前去國都城郊迎戰(zhàn)北洛國大軍,但事實上寧如秋並不在他的手上,倘若司霆燁不日得勝還朝,向他索要寧如秋,他又該如何是好!心下一陣煩躁,秦白時撫撫額,忽的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壽康宮。
偌大的宮苑裡一片寧靜,綠柳依依,清風和煦。若是沒有陣陣哭訴求饒的聲音應(yīng)該更叫人心儀。
秦白時剛一踏進壽康宮便見孫太妃懲罰宮裡丫鬟的情景,孫太妃見秦白時過來,挑眉笑道,“這丫鬟不知廉恥,竟妄圖勾引野男人,將軍說該如何處置呢?”
秦白時掃了一眼跪在地上,臉上已經(jīng)腫的不成人樣的丫鬟,眸子倏地一緊,這個丫鬟他是有印象的,前幾日他心情不佳,喝醉了酒,差點與這個丫鬟發(fā)生不正當?shù)年P(guān)係,後來孫太妃突然出現(xiàn),指責那丫鬟故意引誘自己,當時就被孫太妃命人拖出去打了一頓。
“今日她又犯什麼事了!”語氣略有些不耐煩,眼前這丫鬟的死活他絲毫不在意,只是這樣的情形不免壞了心情。
孫太妃柔聲一笑,“方纔哀家不是說了,她不知廉恥,勾引野男人。”
“不,奴婢沒有!”丫鬟驚恐無助的眼神死死盯住秦白時,希冀他能替自己言語一句,然而她的希望寄錯了人,秦白時怎會爲她說話。
“這樣骯髒下賤的奴婢怎配的上留在宮中,拖下去打死丟掉!”秦白時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徹底粉碎了丫鬟生的最後一絲希望。
孫太妃似是很滿意秦白時的做法,眉宇間俱是笑意,只是她這貌似溫婉的笑容在跪著的丫鬟眼裡看來,與魔鬼無二異。
淒厲的慘叫聲也改變不了自己將要慘死的結(jié)局。
孫太妃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秦白時,眼底神情莫名,秦白時半垂著眼簾,並未察覺到孫太妃目光裡的異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