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一下子逆轉了。
北野溟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一貫的冰冷,他冷冷地看了徐子明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真以為能從這里出去?”
徐子明的手幾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臉色一變,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再提醒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小輩,他根本就不可能拿自己怎么辦。
可是,徐子明完全想錯了,就在他微微一失神的瞬間,北野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出手,一腳踢飛了徐子明手中的槍,同時長臂突然發力,反手扭過徐子明的胳膊,只聽見徐子明“啊”地喊了一聲,整個人已經半跪在地上,雙手被束縛在背后。
一切就在發生在轉眼之間,杜千雅目瞪口呆地看著被制服在地上的徐子明,手腳僵硬,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在杜千雅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的時候,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看向自己這邊,夜魅同樣面無表情地說道,“杜小姐,請吧?!?
杜千雅感覺被人推了一下,腰間忽然一個尖銳的硬物頂了上來。
杜千雅心有不甘地瞪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個手下一眼,不情不愿地往前走,這時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徐子明,他也沒好到哪邊去,手肘明顯斷了,徐子明的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痛苦。
一行人走到大廳的時候,大堂經理像是看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徑直朝他們走過來。
北野溟的神色絲毫未變,站在徐子明旁邊的夜魅不知道手里拿著什么東西,這個時候卻往徐子明的腰間抵了一抵,威脅意味十足,杜千雅站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
于是,徐子明對大廳經理的疑問什么都沒有多說,大堂經理一看北野溟身邊的人一個個黑衣黑褲,兇神惡煞的樣子,加上客人自己都沒有什么說什么,也就不再追究了。
出了酒店的大廳,北野溟的黑色商務奔馳不顯眼的停在酒店大門外。
北野溟的一個手下開車,夜魅和徐子明坐在后面,杜千雅和北野溟坐在一起。
車子發動的時候,杜千雅看向窗外,忽然發現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酒店的門外,竟然和剛剛在電梯口遇到的那個人有幾分相像。
氣氛一時十分沉悶。
杜千雅坐在北野溟的旁邊,反正特別別扭,她忽然想先前北野溟說過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的話,一時忍不住偷偷看了北野溟幾眼,北野溟的五官十分精致,就像是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杜千雅想上帝在造人的時候一定對北野溟這樣的人特別費心,以至于其他的人都只能相貌普通。
杜千雅卻一點都沒看出來北野溟和她有什么相像的地方,甚至和媽咪也一點都不像,媽咪的五官長得細膩溫柔,北野溟看起來卻是冷漠冰冷的。
一點都不像。
杜千雅再三對自己肯定,其實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她為了刻意否認北野溟說過的話,所以看著北野溟的眼光是異常挑剔的。
誰知道北野溟這個時候忽然轉過頭來,杜千雅被逮了個正著,立刻尷尬的別過了頭。
北野溟的眉淡淡的皺了一下,看不出喜樂。
“你真的相信北野一郎對你說的話?”徐
子明突然打破了沉默。
杜千雅因為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有些發愣,這句話很明顯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坐在她旁邊的北野溟。
北野溟冷哼了一聲,“你不配提義父的名字?!?
徐子明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他沉默了一下,最后只是幽幽的開口,“你看見的不見得都不見得是真的,更別提是別人告訴你的了。”
徐子明的話只說了一半,卻沒有進一步的說明,他心里很清楚,北野溟并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輕易改變這么多年來那個人灌輸給他的想法。
杜千雅的眼瞼微微垂了下來,她從徐子明的話里聽出了一絲端倪,她有一種預感,徐子明一定知道當年的事情,這一切的糾葛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車子一路行駛,最后停在了先前杜千雅離來過的那棟別墅。
杜千雅看見那棟山間別墅,心情不是不氣怒,所以等到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北野溟的一個手下上來推著她往前走的時候,她臉色非常不好的低吼了一聲,“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北野溟很自然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什么,大步向前走。
那個手下看北野溟沒說什么,本來就也不是什么善類,聽見杜千雅竟然敢跟他叫板,再次狠狠地推了杜千雅一把,杜千雅一個趔趄,差點跌出去。
進了大廳,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精瘦男人端坐在正坐上,看起來像是一直在等著他們。
看見他們走過來,他也沒站起來,而是精銳的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后停頓在北野溟的身上。
“義父?!北币颁樽叩侥莻€男人身邊,跟他打招呼,一反常態,他的態度恭敬的很。
杜千雅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必這個人就是徐子明不久前提到的北野一郎。
“鉆石到手了嗎?”北野一郎沉聲問道。
“還沒有,不過有了這兩個人,鉆石到手的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
“溟,這些鉆石是你爹地當年拿命換來的,所以鉆石的事情一定不容有失?!北币耙焕傻穆曇舨簧?。
“我知道?!北币颁榈鼗卮?,臉上的表情一絲未變。
他們父子在那里自說自話,就當是杜千雅和徐子明兩個人不存在一般。
徐子明聽著北野一郎的話,忽然冷笑出聲,徐子明的反應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子明,二十幾年沒見了,你還是老樣子。”北野一郎像是剛剛看見他一樣,帶著幾分傲慢和不屑,現在對方是階下囚,他自然可以從容的應對。
“我還以為再見到你要等到我到了地下以后,沒想到還能見到活著的你,看來當年你墜下懸崖之后并沒有死,李瀟?!毙熳用鞯脑捓锍錆M譏諷,尤其是最后的稱呼,讓人大吃一驚。
北野一郎原本十分傲慢的神情在聽到李瀟這個名字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北野溟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人的表情,眉峰就那么向上挑了一下。
“徐子明,看來你對我還有點誤會,當年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交出鉆石,我們一切都好說?!北币耙焕傻谋砬橄乱幻腌娨呀浕謴土苏!?
“誤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北野溟的真名應該是葉溟,也就是葉孝通的兒子,李瀟,我不知道你對這個孩子說了些什么,但是你沒法騙他一輩子,我真的很好奇,當年的事情你是怎么告訴這個孩子的?!?
徐子明突然將目光轉向北野溟,當年的北野溟只有三歲,眉眼都沒長開,現在卻是一個處處都透著冷峻的男人,和印象中的差別很大,但是那種感覺卻不會變,當年的北野溟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冷酷小孩,現在的氣質更加冷漠。
他剛剛在車上的時候一直沒有將事情說明,就是為了跟北野一郎當面對質。
北野溟的下巴收緊,他像是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目光森冷,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栗,聽到徐子明提到葉溟和葉孝通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雙拳在身下慢慢收緊。
“夠了。”北野一郎怒道,“徐子明,我不想跟你在這里廢話,你最好乖乖把你那份鉆石交出來,要不然的話別怪我不顧當年的兄弟情誼。”
杜千雅也是蕙質蘭心,聽到這里不禁對當年的事情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徐子明,北野一郎,葉孝通,還有她爹地,二十幾年前因為鉆石起了爭執,可是這么多的鉆石,他們又是從哪里弄來的呢?
杜千雅沉思了一下。
“李瀟,過了這么多年,你以為我還會留著鉆石等著送給你嗎?”徐子明看北野一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
“你把那些鉆石弄哪去了?”北野一郎蹭地一下站起來,戾氣大盛。
“那些鉆石我都給了最需要他們的人,你以為我會留著這些鉆石給你?這么多年,我用那些鉆石幫了不少世界上的窮人,你想打那批鉆石的主意,就不用想了?!毙熳用骱敛晃窇值卣f道。
“什么?!”北野一郎先前還端著架子,這個時候完全就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最近他剛剛調查到徐子明身在非洲,原來他真的是在那里做慈善。
“李瀟,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我勸你還是不要執迷不悟的好?!毙熳用鞒庳煹?。
“徐子明,這么多年你還真是沒變,用不著裝出一副圣人的面孔,別人會被你那副假仁假義的樣子欺騙,你想蒙騙我還是省省心吧,既然你把那些鉆石做了慈善,那就用你的命來抵!”北野一郎沖著北野溟使了一個眼色。
只見北野溟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勃朗寧手槍,動作冷峻的將槍口對準了徐子明的太陽穴。
只要北野溟輕輕已扣扳機,那么就是一條人命。
大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北野溟,如果你殺了我那么你一輩子都不會得知真相,你父親當年的就是死在這個人的手里,你再執迷不悟的話,就是在認賊作父?!毙熳用鞯难酃庵型赋鰩追旨逼?,大聲說道。
北野溟更加用力的攥緊了手中的勃朗寧,薄唇緊抿著,目光深銳,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就是停頓了那么兩三秒的時間,北野溟一下子拉動了保險栓,杜千雅的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杜千雅突然大喊道,“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