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的話,千色聽進去了,但是卻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未等她問,鐘離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如果換做以前,我會勸你遠離那種高高在上的男人!他身上有太多的榮耀和光環(huán),不是平常人所能駕馭的。可是經(jīng)過諾兒和念兒的事,經(jīng)過這一次離開夜家的事,我不得不說一句,你留在她身邊才是最好的。”
“我和他沒關(guān)系,半毛錢的關(guān)系也沒有!”一聽這話,千色急了,“鐘離,我不是那種女人,你千萬不要不理我!”
她以為,鐘離說這些話是想和她斷絕關(guān)系。
所以……鐘離頓時就惱了,猛的站起身,怒喝一句:“真不知道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我鐘離誰都可以不理,唯獨不可以不理你!”
這女人是中暑后思維錯亂,還是怎么了?
居然可以說出這么無愛的話來!
什么叫她不理她,怎么可能?
“那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隱隱覺得,這是話中有話,可是想了老半天,千色還是猜不透。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就留在他身邊,只有他才能保護你,保護諾兒和念兒!”
千色很平靜的看著面色沉寂,似乎有心事的鐘離,好久都沒有說話。
和鐘離認識到現(xiàn)在,這是第一次見她這副模樣。
所以,她一定有事瞞著她!
可是當千色想要問清楚的時候,鐘離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適時響起。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后又轉(zhuǎn)眼看了千色一眼,而后皺起眉頭,接聽電話走了出去。
千色狐疑,這是鐘離第一次背著她接電話。
以往每當鐘離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會背著她接聽。
今天從她一進來到現(xiàn)在,一直都很奇怪,以前她經(jīng)常會說的一句話是:千色,你好好在家待著,我可以賺錢來養(yǎng)你!
這種比親姐妹還要好的感情,估計這個世界上真的很難再找到,而鐘離這種好姐妹,也絕不會再有第二個!
望著已經(jīng)走到病房外面的鐘離,千色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
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讓她神色那么凝重?
正在如此想著,鐘離卻在這個時候掛斷電話走了進來,她看了千色一眼,盡量保持著最初的神色,“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得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嗯,好!”
千色使勁點頭,心中開始隱隱不安。
鐘離臨走的時候,特意去了醫(yī)院外面得餐廳給她買了一些清粥回來,說是剛剛中暑,要吃得清淡些好。
見千色喝下,她才放心的走了。
一走出醫(yī)院,迎面就走來一個穿著邋遢的中年男人。
仔細一看,其實就是今天千念在公交車上看到過的那個男人,他雙目無神,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了一般。
見鐘離走出來,那邋遢的男人頓時像看到金子一般沖了上去,黑乎乎的手想要去拽鐘離,可卻被她輕易避開,“別動手動腳,有什么話找個地方談!”
說著,徑直轉(zhuǎn)身就走。
邋遢男人見狀,有些不悅,但還是很快就跟了上去。
直到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子里,鐘離才赫然止步,那雙美眸帶著幾分冷意看著邋遢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邋遢男人見她神色冷漠,頓時來了氣,“我想干什么,我只想弄些錢花花……”
“弄些錢花?”鐘離冷笑,“好聽一點叫你一聲舅舅,難聽點,你就是一爛賭棍!你知不直到七年前,千色為了替你還那些濫賭債幾乎毀了一生?你呢,你有把她的付出記在心里嗎?呵呵,你沒有!”
“你的濫賭債被還清了,還拿了一筆錢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么多年都不出現(xiàn),知不知道千色很擔心你!可是你倒好,恩將仇報!現(xiàn)在又沒錢花了,嗯?居然還把她給賣了,讓她羊入虎口差點毀了一輩子!”
幾乎是咆哮的,鐘離發(fā)泄了心中所有,這就是千色心心念念,始終都放不下的舅舅!
這樣一個不知悔改的人,到底是該幫還是不該幫?
今天早上她意外接到他的電話,得知他是千色舅舅的時候,她真的震驚了!
只是沒想到后來,他居然把他出賣千色的事實說了出來!
還聲稱自己現(xiàn)在沒錢用,快要活不下去了……
于是就上演了這一幕,敲詐勒索。
“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我可管不著。”邋遢男人依舊不知悔改,狡黠的笑了,“你和千色的關(guān)系我不是不知道,而且啊,你家里有的是錢,我想著區(qū)區(qū)二十萬對你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
“如果我不給你錢呢。”這種屬于敲詐勒索,如果換做別人,鐘離不會過問。
可是對于這個濫賭鬼來說,幾乎已經(jīng)是沒什么不可能的了,他就算是死,也會拖無數(shù)人下水。
“你不可能不給的,哈哈……還記得我早上說過的話嗎,要是你不給錢,我就讓千色在被買一次,或者,換成她的寶貝兒子也成……”
“你他媽太無恥了!”鐘離惱羞成怒,“既然你這么有本事,怎么不找夜擎墨勒索要錢去,找我這個不窮不富的人做什么?”
“我可沒那么傻,怎么可能自己熱火上身啊?”夜擎墨這個名字,早就如雷貫耳。
所以惹誰都好,但萬萬不可惹上他,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通常來說,女人總是會比男人更加理性和感性一些,所以才會找到鐘離這個軟柿子捏一捏。
“只是二十萬而已,對你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你就當做是幫千色盡盡孝,幫我這一次。”邋遢男人不依不饒,語氣逐漸的緩和下來,“你是千色的好姐妹,我也就等于你舅舅了,你怎么忍心看我欠一屁股的債四處亂躲呢……”
“只要你這輩子都不要再牽連千色,我就幫你這一次。”為了千色,鐘離還是妥協(xié)了。
雖然說這二十萬對她來說算得上是一筆大數(shù)目,但是她不得不答應,不得不解決了眼前這個大麻煩!
千色和念兒好不容易找到諾兒一家團聚,這個人要是真的去破壞,到底會出多少事不是誰能意料得到的。
別的東西可以賭一把,唯獨這一次不行。
“好,好好,我答應你……”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爽快,當下他樂開了花,“只要二十萬一到手,我就立刻離開這里,再也不會回來了。”
對于這句話,鐘離真的沒辦法相信。
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爛賭棍,還會說真話嗎?
可是這樣也好,至少花錢買了心安,這樣心里也會好受一點!
“三天后,我會主動聯(lián)系你來取錢。”二十萬雖不多,但要立刻拿出現(xiàn)金,還是有些困難的。
鐘離家中富裕,可是卻從不用鐘遠一分一毛,所以她所有的錢都是她上班辛辛苦苦賺回的!
不過為了千色,她依然會不顧一切。
不就是二十萬嗎,沒了還可以在賺回來,可是朋友沒了,這一輩子都沒了!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啊!”邋遢男人一笑,隨即道:“你放心,既然你都答應給我錢了,我不會那么沒趣的去找事兒做。她們母子倆,我不會去騷擾的……”
“希望你可以說話算話!”鐘離冷眼掃過他,然后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邋遢男人笑得更加開壞了,看來從他外甥女的身上能撈到的不止這一筆,說不定還有更多的好處!
夜擎墨第一次帶兩個小家伙一起吃飯,自然吸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
并且這一次千念出門,取下了長久以來一直戴著的眼鏡框。
三張臉,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眾人都震驚了,知道夜擎墨有一個長得特別可愛的兒子,但是卻從未聽說過,還有另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兒子啊?
而且這么看去,小千念和小夜諾身高一樣,模樣一樣,穿著一樣,哪里都一樣。
唯一可以分別出誰是誰的地方,就是兩個家伙臉上的表情。
夜諾一直都是冷冷的酷酷的,和夜擎墨一樣。
而千念卻一直都是笑瞇瞇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像極了千色笑起來的時候。
于是,三人的出行頓時動蕩了整個A市。
很快便有狗仔隊,報周刊,雜志社的記者們紛紛涌來。
不過他們所用餐的地方屬于高級餐廳,沒有提前預約并不可以入內(nèi)。
所以眾人只能頂著炎炎夏日在外蹲守,為的就是要拿到一個最近爆的消息爆料!
因為凡是有關(guān)夜擎墨的最新消息,隔日一大早就會被所有男男女女一掃而光,也就是銷量的保證。
所以想要端穩(wěn)自己的飯碗,那一定要把他給盯好了!
“爹地,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在看我們?”后知后覺的千念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眾人異常的眼光。
夜諾一副非常嫌棄的模樣,抬頭不悅的看他一眼,然后埋下頭冷靜的看著雜志。
“沒事,讓他們看,說不定回長針眼的。”一句不高不低的話,似乎卻在瞬間入了餐廳里所有人的耳,只是頃刻間,那些還注視著父子三人的人都紛紛移開視線,同身邊的人說笑起來。
這樣的氣氛實在詭異,千念卻是非常贊同夜擎墨的話,“爹地,你比我還狠哦。”
夜擎墨勾唇一笑,毫不客氣的道:“那是自然。”
臭小子,他吃過的鹽巴比他走的路還要多,能不比他一個六歲的小毛孩厲害?
這一唱一和的,讓一旁冷靜得不能再冷靜的夜諾不能淡定了,瀟灑的打了個響指,“服務生。”
夜諾就像是個小王子,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句并不算太大聲的話,卻讓遠處的服務生慌忙朝他走來。
“夜小少爺有什么需要的,請吩咐。”服務生恭恭敬敬,生怕一不小心會惹上某人。
“把你們這里所有口味的意面和牛排都上來。”稚嫩的聲音,卻掩蓋不住夜諾的早熟。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連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