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你的好事也近了。”墨無垢心里盤算著去和贏鋒說,只聽到柑橘問道。
“小姐,怎么不見輕水和小姐一同出來。”柑橘懷疑的看向墨無垢。
墨無垢該怎么和柑橘說,宮中發生事情的種種,墨無垢都是無法說的,也許告訴了柑橘,柑橘會怪她心狠,只是在宮中生活,誰又不心狠呢,沈段丞從前心狠,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若是人人都能猜到自己的心思,那遲早會危害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墨無垢只能搪塞:“我沒帶人出來,輕水在宮中當值呢。”
謊話是一個接一個的說,墨無垢都覺得有些心累了,只是又不能停止。
“哦。”柑橘相信了,應了一聲。
“好了,我該回去了。”墨無垢輕笑說道,“贏鋒與你的事情,我想求皇上的旨意,給你們賜婚,這樣才夠風光。”
只要柑橘開口,墨無垢自當是盡快辦,可是又聽柑橘說:“我的事不急,贏鋒他還有事情要忙,現在也不在城中。”柑橘頓了頓而后接著說道,“其實是我心急了。”
“哦。”墨無垢應著,真是不知柑橘的話是真是假,柑橘大概是為了自己說的謊話吧,大概是她太喜歡贏鋒,而贏鋒心中并非十分有她。
“好,我會給你張羅的。”墨無垢又應了一句,不管柑橘說的是真是假,隨了她的心愿也是好的,即使贏鋒不能全心愛著柑橘,墨無垢就這么自私的要他愛自己的姐妹一輩子,贏鋒也不會委屈。
“我得走了。”墨無垢又說了一遍要走,柑橘便也不留了,墨無垢要求柑橘不準出門去送,便一個人出了這間鋪子,悄悄的回到了富察家。
看著小玉和富察文義在一起的樣子,十分協調,小玉好像很喜歡富察文義,而富察文義好像也很喜歡小玉,兩人在棵松樹之下說著悄悄話,看著十分美好。
“文義。”墨無垢在遠處叫了一聲。
富察文義和小玉的臉上皆有些羞澀,而后向墨無垢走來。
“你們啊,太貪玩了,我要帶著小玉回去了。”墨無垢向富察文義說。
富察文義轉過頭看了看小玉,小玉微微一笑,而后富察文義又轉過頭來看向墨無垢問道:“那姐姐什么時候再帶著小玉來。
墨無垢面上憂愁,想著自己已經叫兩個小人見了面,卻又要讓他們分離,實在是太殘忍,相愛之人分別才是最痛苦的,不過小玉的福氣在后面,墨無垢現在必須要自私的把小玉留在身邊。
“姐姐現在出門不方便,小玉想你了,我會叫她出宮來找你,姐姐現在要帶著她走了。”墨無垢說道,只是宮女出宮也不是那么容易,給富察文義留著一個念想也是好的。
“哦,好。”富察文義笑著回道,只要能夠確定下次還能見面,那便是快樂的,這樣也不會在乎分別的悲傷。
墨無垢向富察夫人和老爺告辭,帶著小玉又按照原路返回回了宮中。
而此時沈瑯夜已經回
來了,正在梓潼宮中等著她。
墨無垢把小玉打發了出去,獨自進入了宮中。
沈瑯夜悠閑的坐在桌邊,拿著顆蘋果慢慢削皮,墨無垢輕輕地走進去,坐到他旁邊,看著沈瑯夜削這顆蘋果。
沈瑯夜比起墨無垢還要沉靜,不比沈段丞的情趣,墨無垢已經習慣了和沈段丞在一起的打情罵俏,和沈瑯夜在一起卻是覺得無聊了。
今日出宮找人的事情沈瑯夜不會發現什么,但是墨無垢去看了沈段丞的事情是瞞不過他的。
“你去見他了?”沈瑯夜輕輕問道。
墨無垢平靜回話,“是。”
沈瑯夜偏偏對付墨無垢這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無可奈何,“你去見他干什么,是怕他死了,他早晚也會死的,你沒必要費心了。”
沈瑯夜想要斷了墨無垢的念想,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墨無垢有逆天的本事,誰也擋不住。
“我并非是想動這個心思,只是和他做了這么久的夫妻,幾日不見了,心中當然想他。”墨無垢哀愁的說道,這副傷心婦人的樣子都是做給沈瑯夜看的。
墨無垢不動救走沈段丞的心思,沈瑯夜是怎么都不會信的,可看著墨無垢的這副哀怨相,還真的有些可憐她了,“我想和你聊聊。”
沈瑯夜很想和墨無垢重頭開始,也想知道墨無垢是因為什么喜歡沈段丞,也想知道是因為什么和自己的感情擱淺。
“好啊。”墨無垢應道。
其實墨無垢沒有什么話想要跟他說,所有的話都隨著時間淡去了,若是那夜在朧月亭中,似乎還能說出幾句,可是現在卻是沒有話可說了。
“我給你說說,我家的事情吧。”沈瑯夜的手中的那顆蘋果削好了皮,可是卻沒有吃,放到了一邊。
墨無垢靜靜地聽著他開口說,皇家的事情對墨無垢從來沒有任何吸引力,但是這皇家的事情會與沈段丞有關,所以墨無垢想要聽一聽。
“我父親,其實我不應該叫他父親,這家也不該叫做家,應該說我的父皇和母妃,我的母親是父皇的一位妻子,十分受寵,小的時候我母妃經常和我說,她這一聲最愛的男人就是我的父皇,我對此深信不疑。”
這倒是和墨無垢的童年生活很像,墨無垢的父親墨少羽和母親蘇良辰他們的感情也一向很好,母親也曾經在墨無垢的耳邊說過這樣的話,說她這一生最愛的男人便就是墨無垢的父親,兩人對待家庭有著相同的感受。
聽著沈瑯夜繼續說。
“父皇有很多女人,母妃也從來沒有計較過,父皇向母妃承諾會把這皇位留給我,而我也是這些皇子中間最為得力的一個,所以將來繼承大統沒有異議,而我的皇兄,你的心中人沈段丞,從小便就是在宮中不受寵的那一個。”
墨無垢曾經聽宮中的嬤嬤說過沈段丞,墨無垢只是聽了那一次便就心中寒冷,沈段丞實在受了太多的苦難。
“自從三哥成人之后,便很少在父
皇身邊出現,三哥在小時還會動動心思去討好父皇,可是父皇從來不理會他,等到三哥慢慢長大,便再也沒去見過父皇,宮中的人似乎都要忘記了他。”
塵埃一樣的卑微,與其被人欺凌,不如躲藏起來,暗暗積蓄力量。
“我也只是匆匆的見過三哥幾面,多年了,我也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人,可是那年,我在御花園的僻靜處見到了他,從前只有人夸贊我長的好看,可我見到了三哥,卻覺得抬不起頭來,他處于一片郁郁蔥蔥之中,十分寧靜。”
沈段丞的眼睛看向遠處,似乎當年的景象就在眼前。
“三哥生的卻是比我好看的,我那時就在想,他這樣漂亮的一個人,就藏著陰暗處,實在是可惜了,可是我從來一身榮光,與他從無交流,跟沒有動過害他的心思,可卻沒有想到,今后他卻害到了我的身上。”
沈瑯夜閉上了眼睛,身體之中暗藏著暴怒。
“我與他雖無情分,卻也更無仇怨,我從未近他毫分。”沈瑯夜頓了頓,溫潤之色盡散,身上盡是陰寒,“父皇病中,我卻不知我那三哥是從何處弄來的士兵,將整個皇宮團團圍住,我卻不能靠近父皇寢殿一分!”
墨無垢能夠想見沈段丞當然的痛苦,卻也能夠想見沈瑯夜一朝美夢盡散的頹敗。
“后來段丞相也卷了進來,滿朝文武皆成了段紹崖的人,我父皇重病在床不起,手中力量皆不可用,我被推出宮外,那段日子,總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力不足,我那一直不被我放在眼里的三哥,竟然這樣強大。”
墨無垢卻覺得沈段丞與自己的相像,這皇宮對他有太多苛待,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他自己,墨無垢能夠體會沈瑯夜當時的心悸和害怕,卻不能同情他,誰又不會受些苦,難道他天生的好運,就會跟隨他一輩子嗎。
“三月間,父皇駕崩,一月后我的母妃被誣陷謀逆,我卻無能為力,還好父皇當年將兵權贈與我作為成人之禮物,我才得以保全自身。”沈瑯夜深吸了一口氣,當年的事情說出口卻還是仿佛在眼前。
墨無垢知道他的心中不快,也無法安慰,墨無垢現在所在意的,便是沈段丞的性命安危,沈瑯夜所有的屈辱和怨恨都和自己無關。
“我知道你心中苦,可三爺心中未必不苦,我與他這一段時間的夫妻,互相彼此了解,三爺并非是無情無義的人,他無情,這世間的人未嘗對他有情。”墨無垢深知沈段丞的為人。
當前境遇造就了沈段丞的所作所為,并非是他的錯。
墨無垢的心偏向沈段丞,所以無論他當年所做的事情怎樣過分,都愿意為他開脫。
若按照這世人的角度來說,沈段丞卻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更是害死無數人命的惡魔,現在沈瑯夜為父母報仇,在天下人看來都是應該的。
“我應該放過他嗎?”沈瑯夜看向墨無垢,認真的問道,好像在征求墨無垢的意見,只要墨無垢不讓他殺了沈段丞,他就會放過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