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盲妻 132 撕下虛假的面具
“媽……煜兒來了。蒙省長正想說什么,聽到沉穩的腳步聲,他扭頭,就看到冷天煜拉著花憐在雷風的帶領下走進了病房。
冷天煜看到蒙老太時,快走兩步,就到了病床前。透過他的掌心花憐感覺到他的緊張,知道他對外婆的感情也是很深的,只不過他沒有流露出來。他平時都是以惡劣視人,讓人看不到他的真心,都以為他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外婆。”
冷天煜站在床前,黑眸關切地鎖著蒙老太的臉,溫和地叫著。
看到冷天煜那張和蒙如音有幾分相似的面容,蒙老太總是有幾分的激動,癡癡地看著冷天煜,并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摸向冷天煜,冷天煜在床沿上坐下,主動湊近俊臉讓蒙老太摸著。“煜兒,很好,比起以前更精神了,看得出來,你最近過得很開心。”
冷天煜捉住外婆的手,淺笑著:“外婆的眼力還是那么好,一眼就看出煜兒的心情了。”
蒙老太笑著,“外婆的眼力什么時候都好。”她看向了靜靜地站在冷天煜背后的花憐,知道花憐是個盲人,不過她的眼里并沒有嫌棄之意。只要外孫喜歡,過得開心,就算是盲人又如何?很多眼不盲的人品性還不如花憐呢。
花憐安安靜靜地站著,那天生就帶著而來的淡雅恬靜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蒙老太看著看著,眼睛就彎了起來,臉上有了笑意,招手,她對花憐說道:“孩子,來,讓外婆看看。”
“外婆。”
花憐溫聲叫著。
“好。”
冷天煜把花憐拉扶到病床前坐著,讓蒙老太認真地端詳著花憐。
那雙布滿了皺紋的手又撫上了花憐的臉,帶著慈愛,當撫到花憐那雙平靜無波的大眼時,手指開始帶著憐惜了。
“孩子,外婆一定會讓你重見光明的。”
花憐淺笑著:“外婆,別心疼,我已經習慣了,沒事的,我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天煜已經幫我排隊等著做眼角膜移植手術了,等到眼角膜,我就做了手術,就能重見光明的。所以,外婆,不要為我心疼,我沒事的,有天煜呢。”
她并不知道蒙老太想在死后捐出眼角膜給她重見光明。
冷天煜知曉,他重重地握著外婆的手,雖然想讓愛妻重見光明,可接受的是年邁外婆的眼角膜,讓他的心情很復雜。作為后輩,他也像很多人一樣,希望長輩百年歸天時,遺體能夠完好無損。但作為丈夫,他又希望花憐的眼睛得到眼角膜,可以做移植手術重見光明。
雖說他已經在雷氏醫院替花憐排隊等待眼角膜了,但這得看機緣,失明的人太多了,捐獻眼角膜的人太少了,有些人等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等到眼角膜做手術的。以他和雷風的關系,他知道只要有人捐獻眼角膜,雷風保證第一個通知他帶花憐來做手術的。
“外婆,那件事,你再考慮一下好嗎?”
蒙老太看著冷天煜,又看看花憐,堅定地說著:“煜兒,外婆已經決定了,外婆會很努力地活著,一定要活到你的孩子出生,那樣才能讓外婆的心愿達成。”
冷天煜扭頭看看自己的舅舅們,他們都沉默不語,知道他們也是勸過外婆的了,但外婆堅決要這樣做,估計是想借著這個心愿,不僅讓花憐重見光明,她老人家的愛還能通過花憐傳遞給他,代替他母親看著他一直幸福下去。
心,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冷天煜再次重重地握著外婆的手,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被很多人愛著,哪怕他失去了母愛,卻有更多的,無私的愛代替了母愛,一直默默地關愛著他。
“媽,你怎樣了?好些了嗎?我給你熬了補湯,是我親自熬的。”
一道大家都很熟悉的聲音突然間刺入了病房里,聽到這道聲音,眾人的臉色都微沉下來,連蒙老太都收起了剛剛的愉悅,板起了老臉。
進來的人是蒙如歌。
她扭傷的腳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已經沒事了。
冷天照也很快可以出院了,重獲自由后,她自然親自照料冷天照,得知老母親又進了醫院,還是和冷天照同在雷氏,蒙如歌不好意思不來看望老母親。
“你來做什么?”
蒙老太一看到自己愛著又恨著的小女兒,就是無法高興起來。
“媽,你病了,我當然是來看望你呀。”蒙如歌走到床前,冷天煜和花憐還坐在床前,她想擠開花憐,無奈蒙老太忽然伸手拉住了花憐,不讓她把花憐擠到旁邊去,也不讓她近前來,擠不掉花憐,冷天煜這個惡少她不敢擠,只得先把她拿來的補湯擺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扭身關心地看著老母親。
“大哥,二哥,你們幾個也真是的,媽又病了,怎么不通知我一聲,我也是媽生的,不通知我,我怎么在媽面前盡孝。”蒙如歌又掃向了自己的兄長們,眼里帶著不悅。
“你盡孝?你不要氣死媽就算萬幸了。”
省長夫人對于這位小姑子向來就不喜歡,以前蒙如歌還沒有出嫁時,仗著父母兄姐的寵愛,對幾位嫂子都不太好,在她自私地搶走姐夫,氣死親姐后,她在蒙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每個人都指責她無情無義,無恥至極,她的嫂子們才敢把對她的不滿流露出來。
“我怎么氣媽了?媽一直都是你們照顧的,平時好端端的,忽然要住院,是誰氣的還不知道呢。”蒙如歌反唇相譏。
“對不起,請你出去。”
帶著冷天煜進來的雷風忽然不客氣地對蒙如歌說道。“這是病房,需要安靜,不是讓你來吵架的。”
蒙如歌氣結,她好歹都是冷家夫人,雷風竟然這樣對她說話,要不是看在雷風救過冷天照的份上,她真的要向院長投訴雷風態度不好。
“媽,剛才你和天煜在說什么?”
蒙如歌不再和嫂子抬杠,忽然轉到了蒙老太剛才的話題上,她不是剛剛來的,她來了有一會兒,只不過她一直沒有進來,她害怕老母親看到她后,心情激動,會加重病情,又害怕兄嫂們對她的指責。雖說搶奪姐夫氣死親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八歲,可在娘家人的心里,那件事一輩子都無法從他們的心里抹去,對她,一輩子都有怨。
有時候,蒙如歌良心稍微發現的時候,也會后悔自己當初太過無恥,也太無情了。姐姐對她向來很好,可她回報給姐姐的是什么?
不過很快她的良心就會被她的貪婪,被她的自私及野心吞噬,讓她再也回不到了最初,對冷天煜也無法真正包容和接納,總想方設法從冷天煜的手里奪權,或者置冷天煜于死地。
“與你無關。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蒙老太淡冷地說著,示意冷天煜扶她躺下,擺明就是不想理睬蒙如歌。
她要在死后捐獻眼角膜給花憐的事,不能讓蒙如歌知道,否則這件事肯定不能成。蒙如歌表面對冷天煜很好,一副視如親生,實際上一點都不好,對花憐更甚。要是知道老母親意欲讓花憐重見光明,她不知道又會鬧出什么事來。
“媽,你還沒有喝我親自熬的湯呢。”
蒙如歌才來,自然不肯現在離開。
再者,她想弄清楚老母親剛才對冷天煜說的話是否像她猜到的那樣。老母親身體不太好了,年紀也不算小了,還能活多長時間,誰也保證不了。按她的猜測,老母親估計是想在死后捐眼角膜給花憐重見光明吧?
花憐現在是個瞎子,都幫了冷天煜不少的忙,要是花憐看得見了,以夫妻倆的默契及精明,她和冷云軒還能對付得了嗎?
不行!
她絕不讓花憐有機會重見光明!
她一定要阻止老母親的決定,就算改變不了老母親的心愿,她也要在花憐身上花功夫。
“我不喝,怕有藥。”
蒙老太冷冷地應著,話中帶刺。
蒙如歌臉一僵,隨即硬是擠開了花憐,冷天煜擔心花憐會被她擠倒,趕緊伸手扶住花憐,蒙如歌就如愿擠到了老母親的面前,蒙如歌一改往常的虛假面目,當著老母親的面就哭了起來。
她邊哭邊嚎著:“媽,我知道你在怪我,你一直都在怪我,怨我,怨我氣死了我姐,我錯了,是我錯了,行嗎?媽,你別這樣對我了,好嗎?我怎么可能在湯里下藥呀,你是我的媽呀!”曾經,她是家里的寵兒,因為她是父母最小的女兒,可如今,每個人都戴著有色的眼鏡看著她,把她當成了蛇蝎心腸的人,她做什么事,娘家人都防著她。什么時候起,她成了娘家人都憎惡的人?
好吧,她的確是心思歹毒,蛇蝎心腸,可對娘家人,沒有利益沖突,她自認還是一片真心的呀。
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為什么娘家人就不肯原諒她?
難道再怨著她,姐姐就能活過來了嗎?
“煜兒是你的親外甥,你本該虧欠他的,可你是如何對他的?親外甥你都敢下藥,我這個老太婆,你怕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去吧。”蒙老太冷哼著。
她雖然身體一直不好,也沒有見冷天煜和花憐,但不代表她就不知道自己這個心思歹毒的女兒做過了什么事。
蒙如歌一窒,頓時啞口無言。
她對冷天煜是不一樣的,那有利益沖突。
為了自己的利益,她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蒙如歌,如果你不想氣死我,你馬上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到死,我都不想再看到你!”蒙老太看到女兒的反應,心里更痛,都不知道是什么驅使這個女兒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她心痛又心恨,扭過頭去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蒙如歌。
蒙如歌還想再說什么,冷天煜已經惡劣地把她扯出了病房。
“冷天煜,你放手!”
出了病房,蒙如歌用力地甩開了冷天煜的手,冷冷地瞪著冷天煜,撕下了平時偽裝的慈愛面孔,冷冷地說著:“天煜,我媽剛才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同意的,我不會同意我媽在死后把眼角膜捐出來,我不會讓我媽死后遺體都不得完整的!”
冷天煜抿唇,用著陰寒的眼神回瞪著蒙如歌。
外婆要捐,誰也阻止不了,只要花憐愿意接受,除非花憐不愿意接受,否則只要外婆能活到花憐生下孩子,那么外婆的心愿就能實現,花憐就能重見光明。
“不偽裝了?”冷天煜唇瓣微掀,吐出一句充滿了諷刺的話來。
蒙如歌笑,“天煜,你很聰明,真的,可惜太聰明的人,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哦,是嗎?我倒想試試太聰明的下場是什么。”
冷天煜眼角余光捕捉到兩道熟悉的身體,他眸子微沉,一抹不忍閃過他的眼眸深處,扭身,他不想再理睬蒙如歌,往病房而入。
“冷天煜,你站住,我告訴你,有我在,花憐的眼睛就別想看得到這個世界!”蒙如歌氣極,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過去的虛假在此刻完全撕破,還原了她對冷天煜和花憐的真正心態。
被老太太用家法處罰了一個月后,在那一個月里又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讓蒙如歌意識到,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奪得大權,只有奪得大權了,家法就對她無用了,她也不用怕冷天煜了。對冷天煜,她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因為冷天煜已經知道她待他虛假了,既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地斗一斗,不過,目前還得背著老太太。
沒辦法,誰叫老太太身體還硬朗得很。
“媽。”
帶著錯愕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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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要出遠門了,暫更四千字,晚上要是有空就二更,沒空就明天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