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修再次笑呵呵的出現在唐落面前的時候,唐落想裝糊塗糊弄過去,但是人家紀晨修不幹了,死乞白賴的在唐落家門口蹲了一上午,硬是把唐落的暴躁脾氣磨了個光滑。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裝失憶那是不可能的。
紀晨修望天,嘴裡不停唸叨,“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跟復讀機一樣,吱吱呀呀的重複重複重複再重複……
“夠了!”唐落拉開大門,把紀晨修拖了進來,“你想怎樣?”
“你說過要幫我的!”理直氣壯的大嗓門。
是!唐落語塞,他是說過,但是……紀晨修不知道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麼?氣質涵養這種東西都是從小各方面積累薰陶出來的,一看紀晨修那就是從小就往歪了種長出來的東西。
“好!”唐落也硬邦邦的說:“我不能白幫你,你給我什麼好處。”
“好處?”紀晨修摸著下巴,“以身相許?”
唐落挫敗的看著眼前的怪胎,“你倒是想。”
“那不就結了。”紀晨修無所謂的攤手,“我沒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報恩的……”
真乾脆!理所當然的不能再理所當然。
“我欠你的!”唐落沒好氣的瞪他。
“原本就是你欠我的!”類人猿不滿的眼睛上瞟,猖狂到不行。
“好……”唐落也懶得跟他蘑菇,“我只管支招……經費你自己出……還有我說什麼你都不能反對!”
“那你不會讓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紀晨修問的很天真。
“我會把你扒光丟到大街上!”唐落髮覺自己真的出奇的有涵養,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跟類人猿開玩笑。
類人猿哈哈大笑,很沒形象的大躺在唐落的沙發上,嘴裡還不停唸叨著唐落是好人。
他還真隨便!唐落瞇著眼睛,心疼自己那意大利真皮沙發,那還是自己買房的時候國外的父母寄過來的,說是不認自己這個兒子了,其實……“咚”的一聲,打斷了唐落的思緒,類人猿笑得太過火已經滾到沙發下面去了。唐落嘆氣,流年不利呀!
唐落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類人猿。揣著類人猿的銀行卡,兩人先去了眼鏡店。類人猿所有的行頭中,唐落最嫌棄那副眼鏡,首當其衝拿來開刀的自然就是這副眼鏡。然而分歧就出來了。唐落要選隱形,而類人猿堅持要框架眼鏡,相持不下,先前的約定也被丟在家裡沒帶出來,類人猿根本就不聽唐落的。
“好!”唐落咬牙切齒的站起來,微瞇的眼睛冒出一絲疲乏,看樣子不用殺手鐗是不行呀!
“艾青不喜歡戴眼鏡的男人!”此招一出類人猿立馬乖巧,但是眼睛盯著框架眼鏡那片櫃檯露出戀戀不捨的目光。
唐落根本不吃這一套,冷笑一聲,摘下男人臉上的眼鏡,“咔嚓”折成兩半。
“你……你……”紀晨修指著唐落氣的發抖,“那是我……我……”
“這個配個無框的眼鏡,鏡片最好是帶防輻射的,然後同等度數的隱形眼鏡也配一副。”唐落微笑的跟有點嚇到的服務員說道,“能刷卡嗎?”
等著拿眼鏡的空隙,唐落坐在椅子上翻雜誌。根本不搭理紀晨修。取掉眼鏡的紀晨修迷迷糊糊的瞇著眼睛尋找唐落(米辦法,修修素高度近視),抓著唐落的手說:“我不會戴隱形的。”
“這個好辦!”唐落懶洋洋的搭了一句,跟著擡頭,正好對上紀晨修亂糟糟的腦袋,重點卻放在了失去眼鏡庇護的眼睛上。大大的眼睛因爲長時間被遮擋,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但水汪汪的很吸引人,睫毛更出乎意料的長,因爲看不清而“撲閃撲閃”的眨著,唐落錯愕的被閃壞了神經,一掌拍到對方臉上。
“你幹嘛?”類人猿抱怨,又趴過去看唐落的臉,因爲沒有眼鏡的關係,所以靠的特別近,氣息就這樣撲灑到唐落臉上,燥的唐落渾身難受。
正好服務員把隱形眼鏡送過來了,唐落二話沒說,按住紀晨修整個人就貼了過去。
“疼……疼……”紀晨修急忙推著唐落,張牙舞爪的大叫。
“別動!”唐落聲音沉沉的。
“你……你就不能輕點嗎?”紀晨修委屈極了,眼淚都被弄出來了。
“你老是動來動去我怎麼進去!白癡呀你……”
“可是……可是……很疼咧……”
“麻煩死了……你到底要不要?”
“要……要……我要……”紀晨修隱忍的點頭,含淚的眼睛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只是……你能不能溫柔點呀?”
很詭異的對話,唐落跟著掉汗。嘆氣,手下的動作也放的很輕,輕輕的撐開紀晨修的眼睛,把隱形眼鏡黏在指尖緩緩放了進去。
“好了嗎?”紀晨修不太確定的問唐落,眼睛一直不適應的眨個不停,眼淚也一直往外涌。視線又變得清晰了,特意趴到鏡子前看自己的樣子。
“原來不戴眼鏡的我是這個樣子呀?”
“白癡!難道你生下來就是近視眼。”唐落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看紀晨修。旁邊的服務員跟著偷偷的在笑。
“是呀!我從小學就開始戴眼鏡了!”
呃……那你還真是可憐!唐落徑直走出了店子。紀晨修付完帳拿著東西屁顛屁顛的跟在唐落後面,似乎很喜歡不戴眼鏡的感覺,一路很稀奇的四處觀望。
除掉最污染視覺的眼鏡,接下來就是那頭盜版“雞窩”。
“可不可以不要進去呀?”紀晨修賴在門口死活不肯挪窩,門口的服務小姐笑到嘴角都僵硬了,紀晨修還在蘑菇。
“艾青不會喜歡你那個雞窩頭的。”唐落念動咒語。紀晨修挪了挪腳步。
“艾青最討厭亂糟糟的人……”
紀晨修微微靠近門一點點。唐落趁機在他背後補上一腳,服務小姐及時拉開門,關上。
“您好,XX髮型屋爲您服務”裡面所有的人高呼著服務口號,嚇得紀晨修就要往回跑。
唐落門神般杵在門口,臉陰沉的嚇人。幾個男人急忙上來連哄帶騙把紀晨修按在椅子上。
“時下興什麼腦袋就給他剪什麼樣的!”唐落一聲令下,紀晨修就成了砧板上的魚。
誰說頭髮只是剪剪就是好了,誰說男人的頭髮就不用護理,又是剪又是吹各種紀晨修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被拿到頭上,嚇得他動都不敢動,整個人僵硬的跟冰塊似的。
“難道你從來都沒做過頭髮?”好心的造型師溫柔的問,暗示他放輕鬆。
紀晨修木然的透過鏡子看造型師手上詭異的工具,點頭,再點頭,強烈的點頭。
“那……你以前的頭髮是哪裡剪的?”造型師依然很溫柔,企圖用分散法來緩解紀晨修的緊張。
“姐……姐姐……”
造型師不再說話了,只管自己手上的工作。
呃……唐落裝作沒聽見,從搬到自己樓上那麼長的時間,從來沒見他姐姐來過,難怪頭髮越來越長,都不見他自己去收拾,敢情他是等理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