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丫鬟綠蘿見何豐年的眼神有些凌厲,忙走上前去恭敬的俯了俯身:“城主一路辛苦了,奴婢已備好了熱湯,請城主回碧波閣中稍做歇息,待熱湯送去後便可沐浴淨身。”
“嗯。”何豐年只淡看了一眼綠蘿和她身後的幾個丫鬟,這府中每個月都會有從後院被送來的丫鬟,要麼是哪個房裡的小妾不甘寂寞了派出個丫鬟來時不時的提醒他自己的存在,要麼就是哪個房裡的小妾將丫鬟趕了出來,府中就根據丫鬟的樣貌來安排每個丫鬟的歸處。
碧落院裡向來是美女雲集,何豐年也只是看了看那其中大概有三四個模樣俊俏不算是太眼熟的丫頭,見她們一個一個都老老實實的低著頭,也就沒說什麼,面無表情的走向了裡面。
綠蘿回頭輕聲說:“城主似乎是心情不好,你們幾個去伺候的時候小心些,別惹了城主不開心,小心吃板子。”
“是,綠蘿姐姐。”
九月也跟著俯了俯身。
碧落院裡的丫鬟是根據何豐年的怪癖是每日一換的,幾乎每一個丫鬟都會輪流著換班去伺候,保證讓城主的眼前每天都是不同的新鮮的美女,九月恰好就在那幾個新人裡,又因爲城主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綠蘿特意將她們那三四個丫頭帶到了後頭去調教了一番,告訴他們城主喜歡喝什麼樣的茶,水溫要如何,喜歡什麼香味,最喜歡哪種衣服,要如何伺候才最舒服。
調教結束後幾個丫頭便出師了,各自去著手準備。
有兩個丫鬟是負責伺候給城主端茶倒水洗澡沐浴的,有一個丫鬟是伺候城主睡覺守在門外值夜的,九月是負責給城主更衣梳頭和準備膳食的。
傍晚時分,冬日的天短,天色已經漸暗,九月捧著兩件剛剛去取來的上好絲緞的新衣裳拿去了碧波閣。
何豐年回來後沐過了浴就在閣中小憩了半個多時辰,這會兒纔剛醒沒多久,九月便抱著衣服走了進去,一眼便瞧見那何豐年著了一身內袍,領口還毫不忌諱的敞開著露出一大片胸膛來,就這樣坐在內閣裡,一個丫鬟正在他的身後擡著手在他的額頭和太陽穴上殷切的按揉著,似乎是頭疼,完全不顧忌這房中的幾個丫鬟都還是黃花大閨女,也沒考慮過別人會不會長針眼。
九月彷彿不以爲意的走了進去,將兩件新衣服捧上前,恭敬的行了禮,溫聲細語的說:“城主,這是織染鋪新送來的衣裳。”
何豐年瞥了她一眼,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菸袋鍋就放到嘴邊用力的吸了一口,直到吐出了一團煙霧才瞇起眼睛隔著煙霧又看了她一眼,悶悶的又不以爲然的“嗯”了一聲:“先放著,我今兒晚上不出門,沒必要換衣裳。”
“是,城主。”九月剛纔倒是沒注意到桌邊放著個菸袋,沒想到這十方大陸上的人竟然已經開始有人會用罌粟花來製造類似*的那種東西了,不過從這飄來的煙霧的味道聞起來,這不算是*的那一種,雖然也會使人上隱,倒像是以前在電腦中查到過的某種類似幻霧菸草的東西。
所以說人類的腦子太過發達,即使不知道這究竟是處於哪一種時空,可這些人類的智慧仍然是生生不息,煙這種東西,怕是的確也只能在這種高門大院又生活做風不怎麼樣的何豐年這裡看得到了。
九月剛將衣服放下,轉身正要走,因爲剛纔去拿衣服之前,半路上碰見了承封,他說已經發現了胡水兒的屍體,城主府的人沒有草草的將胡水兒的屍體扔到山裡去,而是偷偷藏到了後院的一個柴房裡,他聽見有幾個家丁說要連夜將屍體送出去燒了,今天晚上天一黑就會動身。
她打算將這些身邊的人的疑慮打消後就儘快和承封還有云齊會合,腳步正要走出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何豐年的聲音。
“慢著。”
九月的腳步一滯,微微側過頭去,然後轉身看向他:“城主有何吩咐?”
何豐年隨手在菸袋鍋上挑了一下里邊的殘煙,擡起手指在指尖上吹了吹,那姿勢拿捏的看起來還的確像個十足十的混跡風塵的浪蕩子,九月恭敬的朝著他行禮:“城主……如果沒有什麼吩咐,奴婢就要去爲您準備晚膳了。”
“你,名字?”何豐年簡明扼要的問了句,同時又吹出了一口的煙霧,瞥了她一眼。
九月仍舊恭敬的俯身:“奴婢小九,是近幾日從後院李夫人房裡調度出來的丫鬟。”
“小九?這房中的幾個丫鬟的面孔都有些陌生,尤其以你更甚。”何豐年將菸袋放了下,忽然起身便朝她走了過來。
他的步子走的挺快,三兩步就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九月假裝驚慌的忙要跪下,卻是還沒跪下去,下巴便陡然被捏住,整個人被強制的擡起頭來看向眼前這個長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何豐年也纔不過二十八九歲,卻是蓄了一小撮鬍子,怎麼看怎麼樣個色胚流氓,但九月又不能表現的太淡定,淡定反而會有疑點,便恐懼的抖了抖:“城……城主……”
“模樣長的是倒是俊俏,你是哪個李夫人房裡送來的?長的這麼漂亮的丫頭,我怎麼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
何豐年的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摸了摸,九月的雞皮疙瘩當即就起來了,覺得很是噁心,一臉慌張的急忙忙的向後退開了一步,彎下腰去對他行禮:“奴婢是前兩個月剛進府裡的,是李員外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城主您這兩個月太忙,我們小姐的房裡您沒去過幾次,對奴婢的印象少也是應該的,何況奴婢相貌平平,不敢與李夫人搶風頭,始終也沒有擡過頭,想必城主也是沒有注意到過……”
“原來是這樣?”何豐年斥笑著看著她:“若是當初我就發現了你,這會兒你這丫頭怕也已經是個夫人了,晚了兩個月也不遲,來,擡起頭來讓我看看,究竟是怎樣花容月貌的姿色被我給忽略了這麼久?”
“奴婢不敢。”九月仍舊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