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何勝君那個老頭兒?
那這洞中的尸骨又是什么人?
她將那些尸骨收了起來,在洞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草席,便干脆都堆放在角落中,然后在山洞里刨出一些石塊和土來將那些尸骨埋在角落,最后將石塊壓在了上邊,順便拿了幾根枯草插在上面。
“幾位不知是因何而死,這外面冰天雪地,我就不把你們葬到外邊去了,死在這里那就安葬在這里,安息吧。”插好了枯草后,九月輕輕拍了拍那被自己弄好的石土堆。
雖說在山洞里建個墓實在是有些詭異,她雖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起碼知道人家好好的尸骨留在洞里,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總不能因為她來霸占了山洞就把人家的尸骨給扔出去。
何況以她剛才的觀察來看,那些尸骨多多少少已經(jīng)有些被風化,至少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或者更早以前的了,沒有專業(yè)的工具,一時間也無法查出那些尸骨中所能顯示的具體死亡時間。
轉身再將地上那些惡心的野獸的皮毛清理出去之后,九月便轉身走出了山洞回去找何勝君。
何勝君正覺得奇怪,這蘇九月不過就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去了那么久,明明也該是找到山洞了,看見那么多的尸骨竟然半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一聲尖叫都沒有。
正想著,聽見腳步聲,回頭便看見那她面不改色的走了回來。
“收拾好了,山洞里挺暖和的,起碼無風無雪,走吧。”九月走過來說。
何勝君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她,起身后收了纏在她腳上的鞭子,將信將疑的走去了山洞,到了山洞口便已看見里面的沙土都已經(jīng)被她收拾平整干凈,地面上放著兩個大石塊可以坐下休息,更在看見洞中的那一堆土時,他轉過眼來看向面色平靜率先走進山洞里的九月。
九月已經(jīng)在洞中坐了下來,石塊上很涼,她便將身上的狐貍毛披風取下,鋪在了上面,然后再坐了上去,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顯然是剛剛在收拾山洞的時候累著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大亮,洞里的一切被照的清楚。
還有那被細心堆起的墳墓上竟插了幾根被霜雪所覆的枯草。
何勝君凝望了許久,緩步走了進來,在那被墳墓堆兒前站立了片刻后,轉身坐到了九月對面的石塊上,再一次盤腿而坐,卻沒有立刻運功療傷,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悠哉悠哉的坐在對面的九月。
“你將那些尸骨埋起來的?”
“當然。”九月瞥了他一眼:“這里除了你我之外難道還能有第三個人會做這種事?”
何勝君忽然沉默了下來,一聲不吭的閉上了眼睛開始繼續(xù)運功。
九月盯著那老頭兒滿頭的白發(fā):“喂,何老頭兒,這究竟是什么山頭兒?這些死人你認識么?”
從剛才這老頭兒的表情來看,九月忽然覺得這些尸骨應該是和他有些什么關系。
何勝君沒說話,仍舊閉著眼睛打坐運功。
九月撇了撇嘴,知趣的沒有再多說,只轉頭看向洞外的方向,在考慮要怎樣做點記號好讓樓晏找得到她。
她身上這會兒還有承封當時給她的信號煙,不過她也沒有機會點燃,真要是點了估計等他們趕來的時候何勝君也已經(jīng)結果了她的小命兒。
她趁著何勝君在療傷時,起身走到了洞口向外看了看,四周有一些銀裝素裹的樹干,都是已經(jīng)枯了很多年的樹了。
這么荒蕪的山頭,山上的雪最厚的地方能將一個人埋進去,九月曾經(jīng)在二十一世紀沒少去北方最嚴寒的地方訓練,不過那時候的體質和這蘇九月的身體體質沒法相比,現(xiàn)在是真的冷,冷的渾身都難受。
最重要的是餓!
她干脆走出山洞去,折斷了一些枯枝后抱回了山洞里,何勝君睜開眼睛看著這小丫頭來來回回搬運柴火的樣子,直到她在他面前亮了一手最基本的鉆木取火的本事,雖然這些樹干之前被雪覆蓋,好在這里夠冷,雪沒有融化將這些樹枝溢到潮濕,都還是很干燥的樹枝,所以堅持鉆了一會兒就有小小的煙飄了出來,再鉆了一會兒終于起了一些小火苗。
眼見著小丫頭小心的護著火一點點往里加著枯葉和柴火的模樣,何勝君瞇起了眼:“十四歲就會這么多本事?”
九月抬起眼:“求生是人的本能,鉆木取火這種事情不也是野外求生的本能嗎?人在被逼到一定的地步時,別說我已經(jīng)十四歲,就算我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我也知道要給自己烤烤火,想辦法讓自己暖和暖和。”
她說的不如道理,何勝君就也沒跟她拌嘴,只道:“這里是距離洛昌城十八里開外的荒山,周圍皆是懸崖,只憑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無法下山,我若讓你在這里陪葬,你可愿意?”
“不愿意。”九月抬起眼:“我若是說愿意的話未免也太假了,我和您老人家非親非故的,就算你是太后的大兒子身世坎坷,也不代表我就愿意陪你這老頭兒一起死,我說了愿意也等于是在撒謊,所以何必要問這么一句呢?”
何勝君瞇著眼睛:“小丫頭,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是下不了這個山頭的,除非你給我解藥,替我解了毒。”
“你的毒?”九月一頓,嘴角抽了抽:“不行,解不了。”
何勝君再次冷了臉:“會配毒卻不會解毒?”
九月坐在已經(jīng)點燃了的火堆邊說:“我下的那些毒還好說,不過你現(xiàn)在的情況是真的已經(jīng)沒有必要解毒了,既然氣門被破,被壓制了幾十年的毒一下子攻進了心脈,能再活三天都已經(jīng)算是你命大,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解得了毒?”
“再說了。”九月?lián)芘艘幌卵矍暗幕鸲眩X得暖和了一些,便干脆坐在了火堆邊上,一邊用手在火上烤了烤一邊說:“那會兒看見你吐出來的黑血,我就看出來了,你雖然把體內(nèi)的劇毒以內(nèi)力壓制幾十年,但那些毒畢竟還是存在你的身體里,當初沒有走至心脈是全憑內(nèi)力壓制,毒早已經(jīng)融入你的骨血和你的氣門之中,你的血肉里就滿是劇毒,現(xiàn)在氣門又破了,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