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發(fā)什麼神經(jīng)?”
“朋友,你不覺得這個傢伙死的很奇怪嗎?就像是被魔鬼殺死的……”
“胡說八道,哪有那麼多的魔鬼。”
“有的啊,我就是啊。”
他“嘿嘿”冷笑,面部肌肉劇烈抽搐,一手拿著手電照著我,一手抓著那隻從棺材裡找到的匕首,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是魔鬼,是撒旦。”
他關(guān)掉手電,發(fā)瘋似的朝我殺過來,我扭住他的手腕,發(fā)覺這個人的力氣竟然這麼大,我都有些控制不住。他一次進攻沒有成功,急忙跑開,毫不戀戰(zhàn),我快步追上,只見他形如鬼魅,鑽進了巨棺裡面的地道。
我沒敢追得太緊,進了地道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他了,這條地道還算寬敞,地上鋪著整齊的石磚,兩邊每隔幾米就放置一隻火盆,裡面放著燃燒著鬼火的骷髏。我把衣兜裡僅剩的兩顆豆子扔到地上,
“噼噼啪啪”
一條耀眼的閃電突然擊穿了那粒豆子。我擡頭往上面看了看,一條繩索從頭到尾貫通,我縱身跳上去抓住繩子,上面有一個滑輪,可以從這一端滑到另一端。
滑到一半,忽然感覺背後涼森森的,我回頭往下面看,只見鬼火旁上官龍樹一動不動盯著我,
“你是誰?”
“嘿嘿,我是上官龍樹啊,咱們剛剛不是還談天論地的嗎?倒是你,我覺得很可疑,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這裡面的秘密?”
我不怒反笑,“我是誰有什麼重要?不過我可以確定你是個冒牌貨,你不是上官龍樹,你也不是剛纔和我說話的那個人,從那口棺材裡面出來,你就變了。”
他搖了搖頭,“我不想騙你,甚至希望我們可以合作,如果你願意殺掉你的一個同伴,我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並且保證不傷害你。”
剛纔我擲出的那粒豆子都會引發(fā)雷電,他站在甬道中間,竟然安然無恙。
“好,給你時間,一天。一天之內(nèi)我不傷害你,一天之後,請你給我一個確定的答覆,否則我就將你驅(qū)逐出去。”
“你不殺我?”
“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棄暗投明,跟我同舟共濟,畢竟……我們纔是一條船上的。”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我抓在繩子上也趕緊跟上,可是出口大門突然一關(guān),出路斷了。我順著繩子爬回去,腦海裡不斷回想他剛纔說的話,他既然不知道我的身份,爲何主動與我結(jié)盟,難道我剛纔展露什麼東西讓他覺得我有價值?
“哐!”
我跳回地面,正要從入口出去,卻看到外面一個巨大的影子慢慢靠近,聽腳步聲就知道是個大傢伙。我又爬到那條繩子上,這時候那個影子的主人也走了進來,竟然還是那個上官龍樹,只是他抱著兩個人,肩膀上還扛著一個。
我定睛一看,這三個人都是手冢明則考察隊的隊員,那個和我一起趟過流沙的女孩子也在其中,我仔細看了看,沒有那個洋妞,這三個人被他放在門旁,似
乎都已經(jīng)死了。
“你的人我給你帶來了,不用你去找了,你這就動手吧。”
他頭也不擡說道。
“我又不是你的殺手,不必聽從你的命令。”
“可是沒有我,你根本出不去。”
“你未免太擡舉自己了,我根本不需要你。”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手冢明則不是一夥的,不然你也難逃一死……”
“哼,那我會先把你的腦袋割下祭旗。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上官龍樹沉默良久,嘆氣道,“手冢明則是我的老師,他太頑固了,我想讓他把從墓裡得到的資料賣給外國人,這樣可以獲得不菲的收入,而且還可以在官府謀得一個有實權(quán)的職位,我爲了這件事很辛苦,但是他毫不領(lǐng)情。”
“所以……你就殺了他?”
“不算是,我只是把他打暈了,丟在那口棺材裡,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剛纔看到他被釘在十字架上,我也很吃驚,這三個人差不多也死了,你看看你的同伴在不在裡面。”
我從繩子上跳下,離他有一段距離,那三個人的身上都是鮮血,兩個腦袋從中間劈開,另一個七竅流血,身上都是淤青,我仔細看了看,那個受傷較輕的就是跟我一起進入陵墓的那個女孩。
“她現(xiàn)在神志不清,不能證明我的話是真是假。有時候我也想放手,可是後背總是嗖嗖地冒涼氣,逼著我往前衝。”
他把那兩個腦袋開裂的傢伙丟到甬道里面,只見好幾道白光閃爍,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那幾個人頃刻之間就灰飛煙滅了。
“怎麼樣,你現(xiàn)在是跟著我們走,還是自己一個人行動?”
我想了想,這個人很可能是殺死手冢明則的兇手,呆在他身邊總比看不到他安全一點。
“野狼山可能對你只是一座沙漠裡面的荒山,對我卻意味著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我的老師十年來研究這座山,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通天的道路,我問了他幾次,他對我守口如瓶,很不信任我。
於是我趁著他出差的機會,私自到了中國,找到那個朱力峰,他是個出名的酒鬼,我?guī)е焕椇镁疲芸炀颓枚说诙靵磉@個地方。
剛開始我們是秘密的,後來碰上了當?shù)氐氖剀姡驙戃婇y混戰(zhàn),一羣兵匪合夥敲詐我們,那一次我們喪失了五百銀元,還把那個朱先生弄丟了。
我們從那些士兵手裡逃出,身上的盤纏已經(jīng)不多了,到了這片沙漠,彈盡糧絕,可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找到了一口水井,裡面泡著一隻巨大的蟒蛇。我們把它放在沙子上暴曬三天,霜凍三天,用刀子生吃下去。
因爲都是第一次進到這個地方,我們中了很多的機關(guān),到最後已經(jīng)沒有人敢衝在前面。我和兩個可靠的人一起向另一個方向搜索,其他人則按照原來方向,那幾個人都是外國人,他們後來都死在了流沙裡面。”
“你怎麼知道他們死了?”
“如果沒死,他們肯定會把這棺材裡的所有東西都帶走的,帶不走的也會毀壞,但是那些東西在我們進入
的時候還完好無損,我們最終在黃沙瀑布外的流沙河裡面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屍體。”
他一邊說一邊走,腳步輕快,絲毫看不出他的背上還揹著一個人。
前面就是甬道的盡頭了,我用手電向前照了照,什麼也沒有看到。
“別費力氣了,這裡的石磚的材料都是吸光的,你什麼也看不到。”
“就是說咱們剛纔呆的地方兩壁也是這樣的磚塊?”
“沒錯……有什麼奇怪嗎?”
我搖了搖頭,但是心裡卻很清楚,剛纔他扛著三個人進入的時候,我看到一條纖細的影子倒映在天花板上,而且他一動,那個影子也跟著動,而我自己的影子卻根本找不到。
“我就是把老師打暈之後放在這口棺材裡面,沒想到他會死的那麼慘。”
這口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大小差不多,但是模樣很奇怪,外形是一個蟲繭,
“那就是說,殺害你老師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那你剛纔爲什麼承認是自己?”
“這又有什麼關(guān)係,他可對生死一向淡然,這次死的樣子是模仿聖子耶穌,我想他應該感到殊榮纔對。”
“你老師莫名其妙死了你就不懷疑?”
“哈哈,該出來的自己會出來,自己找不如等他出來。放心,咱們現(xiàn)在安全。”
他越是大大咧咧,我越是覺得這個人心思沉重,看他樣子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在同伴和老師都死了之後還能保持理智,在一些年長一些的人裡面都算難得的了。
“這個姑娘,你認識嗎?”
他把那個女孩放下,“她是我的妹妹,上官鳳。”
“中國名字?她不是日本人嗎?”
“我可沒說過,不過是跟著一個日本老師而已,要是跟著美國老師,我們又叫外國名字,是不是我們就成了外國人了?”
“可是我之前看她就是一臉怒氣,就像日本鬼子一樣。”我辯駁道。
“這不過是僞裝,她這次跟著老師他們過來,是我的命令。但是沒想到她也受到了傷害。”
我看了看這個上官鳳,她的手背有一塊刺青,是一個“鳳”字,嘴脣青黑,血管黯淡,兩顆眼睛空洞無神大大地睜開著。
“等等,”我突然叫道,“你是說你並沒有再打開這個棺材?”
“是啊,這口棺材很奇怪,打開的時候使不上力,差點把我的手夾到了。對啊,可能老師還在裡面。”
我們合力把棺材的蓋子掀開,突然一個黑影撲過來,我冷不防被它咬了一口,上官龍樹眼疾手快,一把將它擒住,那小東西在他手裡“吱吱”亂叫,
“是一隻跳鼠,沒事。”
我用手摸了摸傷口,只覺被咬的地方麻酥酥的,好像裡面扎進了一根鐵絲。他又一次把棺材的蓋子掀開,用手電照了照,手冢明則好端端躺在裡面。
“可惜,”他無奈說道,“悶死了。”
我看他面色鐵青,嘴脣發(fā)紫,但是他的脖子上有一個深深的傷口,難道真的是那隻小小的跳鼠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