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已經(jīng)離開地面，高高地飛在天上。

“你就是楊玉成？”

我想不到堂堂仙子也會知道我的大名，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別誤會，我是奉命捉拿你的。你應(yīng)該知道你的前世是天庭的欽犯，天庭擔(dān)心你會和他聯(lián)系在一起，那樣局面就糟糕了。上面吩咐我們，無論是誰見到你，務(wù)必帶你過去。”

我的頭頂一片明月無比的明亮，腳下是七彩祥云。我本以為到了上面會呼吸困難，誰知空氣同樣很清新，甚至比在下面還要舒服。沒有的山脈和樓宇的阻擋，我的視線第一次這么自由。

“前面就是廣寒宮了，你做好準(zhǔn)備。”

“真的……有……廣寒宮？你沒……騙我？”

我被凍得發(fā)抖，牙齒打戰(zhàn)，話也說不清楚。

“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我的俘虜，不該問的別問。”

她這么說，我干脆把嘴緊緊閉上，如果被這位仙子從上面扔下來，就真的死定了。

“你睜開眼吧，咱們到了。”

面前是一座白玉堆砌的宮殿，我恍恍惚惚如臨仙境，確切地說就是到了仙境。這里霧氣很濃，云和霧也分辨不清，世間仰望的天上人間，卻讓我這么輕易就達(dá)到了。我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我面前的這位仙子，如果我想的沒錯，她應(yīng)該就是嫦娥，那個西游記里少有的美人了。把你

“上面的意思，本宮先在此押解你幾天，等派來天兵來接你。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廣寒宮旁邊的小山上住著吧，本宮會派人專門服侍你，畢竟你是從人間來的，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她說完話，就揮動衣袖飄走了，兩個丫鬟從宮殿里面飛過來，端著兩只盤子，一只上面蓋著一塊紅布，一只里面放著一把鏡子。這些女人的東西我沒什么興趣，既然到了天上，到了月宮，免不了四處周游一番，我向那一座小山望去，距離不過幾百步，山頂建有一座寺廟。

“少主人，這紅綾和銅鏡還請你接了，不然我們不好交代。”

少主人？真是新鮮。我接過這兩樣?xùn)|西，一個鏡子，上面布滿了銅銹，從上面我看到我是個枯槁形容的老頭子，而那匹紅綾我不知道是什么用處。到了山頂?shù)哪羌聫R，廟門上題著兩個字，“永清”，正是夢里那個小王爺?shù)拿帧?

“咱們現(xiàn)在這里休息幾天，我們會盡心服侍您的。”

他們說話就要為我更衣，我初來乍到，覺得這天上的仙子有些太熱情了，簡直比青樓的歌女還要打動人心。他們每個人都長得十分漂亮，但是這里是我的軟禁的地方，我的命運在幾天之后就會明白，此刻調(diào)戲他們，就是自尋死路。

“兩位姐姐，能否告訴在下這里是什么地方？”

“廣寒宮啊，你不知道嗎？我們的仙子是月亮的神，這月亮自古以來就是被認(rèn)為是象征死亡的星星，從西王母到嫦娥，我們的主人都是掌管生

死的神，不過與閻王不一樣，我們這里是神仙的生死。”

她這話一說，我就覺得這次前來不是偶然，我一直被提示的神仙窟就是埋葬眾神的地方，而我一直在冥界游蕩，可是冥界是凡人死后靈魂集聚的地方，這月亮上才是神仙死后來的地方。假如這一切是什么人刻意安排的，我就知道我這次是什么目的了。

這幾天每天都被兩個非常美麗的姑娘服侍，我漸漸忘卻了涼子慘死的事實，但是從哪件事情以后，我的身體就有些和以往不一樣了，手臂上的一條無腳龍的刺青慢慢滲入我的體內(nèi)，我感覺到一股力量，好像恢復(fù)到了兩年前的高峰。

既然是主管神仙埋葬的地方，大概和神仙窟也有很密切的區(qū)別。我這幾天躲著那兩個姑娘的眼線，私下里在這小山的四周查看是否有神仙的墓葬，盜墓是我的老本行，我雖然手上沒有什么工具，但是基本的理論還是沒有忘記，分金定穴的口訣一念，很快就找到兩個神仙的墓地。

其中一個墳?zāi)刮乙呀?jīng)偷偷下過了，我沒有什么趁手的工具，所以盜洞打得很淺，但是由于角度拿捏精到，我還是找到了墓坑的確切位置。第一個墓隱藏在一堆雜草后面，那里風(fēng)水極佳，神仙葬在那里，可能會逃出輪回往生極樂。我試了試土質(zhì)，這里的土顏色血紅，味道腥臭，上面長著的荒草也都沒有蟲類的侵?jǐn)_。

這座山處在煙霧繚繞之中，很難發(fā)覺其中的一條通往山頂?shù)男÷贰５诙乖峋褪窃谀菞l小路旁邊發(fā)現(xiàn)的，這條小路還是其中一個侍女告訴我的，她說她本是宋朝一位才女，因為愛人受了牽連，自己也跟著入獄。后來也不知怎么就死了。

天庭審查他的冤屈，準(zhǔn)他在月亮上面當(dāng)這陪侍的宮女，她當(dāng)時心里難受，總在這山上游逛，夜里總是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他呆的時間久了，見怪不怪，這條小路就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連嫦娥都不知道。

“那你們這嫦娥真的是當(dāng)年和后羿一起的那個人嗎？”

“這怎么知道，我們當(dāng)下人的，決不可打聽娘娘的來歷。就是聽到些什么，也不能說出來，說白了，這里就是神仙的墳地，所以如果我們不聽話，他是隨時可以讓我們葬身此處的。”

我聽了他的話，覺得十分有道理，但是我很想知道，就軟磨硬泡要他告訴我。他實在耐不住，偷偷告訴我，“其實這個娘娘和之前很不一樣，以前娘娘總是遮著面紗，所以我們誰也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也許……她是別人冒充的吧。”

她故意做個玩笑的表情，好像讓我不要把她的話當(dāng)真。我沒有繼續(xù)糾纏，在這小山的四周繼續(xù)考察，這座山的格局風(fēng)水都和人間的差不多，要不是總是煙霧繚繞的，我還有點不敢相信。但是既然是月亮，為什么從未見到十分明亮的地方。

我懷疑這里只是一個封閉的小山村，但是這種懷疑沒有根據(jù)。眼下我知道這里埋葬有兩處墳?zāi)梗拷÷返哪且惶幈攘硪惶幋?

一倍，按照常理，里面的棺材也是類似。如果我能鉆入這兩只墳?zāi)怪械囊粋€，我就可以確定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月宮。

天上的天氣，或者說地氣，有些寒冷。廣寒宮的門外一縷明光射到前面的一尊石貔貅上，窗閣入云，從這些窗子可以看到那些招搖在外的彩旗。我在這廣寒宮的廣場外踱著步，不一會兒一個守衛(wèi)拿著兵刃走過來，

“退下。”

“告訴你們的娘娘，我有重大的消息報告。”

“你？你現(xiàn)在是天庭羈押的重犯，你最好不要胡來。”

“我知道，你幫忙通告一聲，就說無臂國的曹長老托我告訴他一件小事。”

我說無臂國，是因為已經(jīng)鉆進(jìn)了其中的一個墳?zāi)估锩妫@個墳?zāi)故莾蓚€墳?zāi)怪斜容^小的，墓道很窄，沒走幾步就到了墓室，墓室里面的機關(guān)暗器不多，我小心試探著走過去，找到了位于墓室西北角的一口棺材。

這口棺材是西域風(fēng)格，中原從沒有見過，但是如果是史前，就不一定了。我知道炎黃之時的墓葬還是很落后的，觀念還沒有形成，那時的人們死后大多草草埋葬，祭祀儀式也很簡單，但是并不排斥特別早熟的民族，比如新疆的小河人，而新疆在地理上是西方天神統(tǒng)轄的地方，這個棺材很可能就是小河同時期的墓葬形制。

無臂國是山海經(jīng)中的國家，確切的說不是國家，只是一個在形成中的民族，這里的人天生沒有雙臂，長相如同猿猴，身材面條甚至畸形，坐著戰(zhàn)車征戰(zhàn)周圍列國，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國家的人個個擁有強大的法術(shù)，甚至有人專門捕食他們以求長生。

可是我在葬經(jīng)里面卻很少發(fā)現(xiàn)神仙窟的描述，我雖然開始的時候有些懷疑，但是現(xiàn)在越來越深信不疑，倒不是因為什么確鑿的證據(jù)，而是因為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思維，好像說抽鴉片的都是壞人，即使我從沒有見過吃福壽膏而殺人越貨的，但是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于低估他們了。

我試著打開棺材，這是里面咔咔亂響，這是機關(guān)發(fā)動的聲音，我急忙退到一邊，沒想到我剛退開，一排暗箭就釘?shù)搅宋业哪_下，如果再遲疑半步，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這里了。我雖然有了一些法力，但是被這種故意對付神仙的暗器射中，恐怕生還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

在我的腳下，有一塊很規(guī)整的方磚，我蹲下來瞧了敲，是空心的。剛才用力一踩，已經(jīng)踩出一個小凹坑，所以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的地洞。墓道里面有兩只蠟燭，是我從永清寺里面偷出來的。我抓著蠟燭下到地道，走了大概七八十米，終于到了一口翡翠棺材前面。

棺材是透明的，或者說在蠟燭的火光下是半透明的，我看到一個沒有雙臂身材頎長的家伙躺在里面，七竅的外面還有血跡。在他的棺蓋上封著一張紙，

“無臂國曹長老毒刑第一劫記”

“楊先生，請，我家娘娘已經(jīng)在正殿恭候。”那個前往通報的守衛(wèi)回復(f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