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驚恐之余,胖子開心道:“有大哥在,今天能打不少東西了!”
南宮瑾點點頭:“走吧。”
胖子正要跟著走,云夕卻叫住了他:“等等。”
“啊?”胖子回頭:“嫂子,怎么啦?”
胖子一叫她嫂子,云夕就有種想要咳嗽的感覺。
她輕咳一聲,道:“去給我也拿一張弓,我跟你們一起去。”
胖子遲疑了一下,忙點頭回去拿弓。
南宮瑾微微挑眉:“你還會射箭?”
云夕不屑道:“你看我像不會射箭的人?”
南宮瑾輕笑:“有的人會殺人,卻未必能使得了箭。”
云夕不以為然,射箭有什么不會的?
二十多年來她用槍的時間要比用匕首的時間多的多。
射箭和用槍還不是一個道理?
這時,正好天空中又有一隊野鴿子飛過。
云夕從南宮瑾手里拿過弓,抽出一支箭有模有樣的勾上,傲然一笑,仰頭瞇著眼瞄準。
看到云夕拿弓的姿勢,南宮瑾微微瞇起眼。
這個女人,連拿弓的姿勢都一塌糊涂,到底哪兒來的自信?
看到云夕瞄準了天上的野鴿子。
軒兒連忙叫著他的小伙伴們圍觀:“你們快看,我娘可厲害啦!你們看著吧!”
小伙伴們有了剛剛的經(jīng)歷,對于云夕是倍感期待。
胖子拿弓箭出來,見狀也十分期待。
一時間,山寨里的男女老少,都停下手里的活兒期待的看著這邊。
瞄準了片刻,云夕神色一凝,松開手,手中的箭嗖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然而,長箭卻不似在南宮瑾手中時那么聽話,還沒飛起來,就頭朝下扎在了地上,沒有扎穩(wěn)還晃了三晃,隨即無力的“啪嗒”一聲,倒在了地面上。
一時間,整個山寨內(nèi)一片死寂。
隨即,軒兒身邊的孩子們轟然大笑起來,山寨里的男女老少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就是躲在家里的窗戶后偷看的結(jié)巴瘦子也實在忍不住的偷笑出聲。
云夕面如死灰的站在原地,目光冷的幾乎要結(jié)冰。
南宮瑾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走上前,從地上撿起長箭,隨即走到云夕身后,握住她的手,將長箭勾上弓,俯身在她耳邊道:“手腕用力,左手定住就好。”
溫熱的呼吸吐在耳際,云夕的面色微微泛紅。
南宮瑾握著她的手,拉開弓,柔聲教著她正確的姿勢,就在眾人正笑的開心的時候,只聽嗖的一聲,長箭破空而出,天空中,幾根羽毛隨風飄揚。
“啪嗒”一聲,長箭落地。
軒兒率先哇的一聲激動的笑了起來:“四只四只,我娘打下來四只!”
小孩子們都開心的附和,周圍的人們也連聲驚嘆。
云夕把弓遞給胖子準備回屋,南宮瑾一把拉住她:“去哪兒?”
“累了,休息。”云夕淡淡道。
“不想學射箭?”
云夕挑眉:“學這個干什么,以后想吃野味,你去打就是了。”
南宮瑾的眸子微微顫動。
軒兒開心的跑回來,抱住南宮瑾的腿,仰著頭道:“爹爹,我們不要走了好不好,爹爹在這里蓋一間屋子,我們就住在這里吧!”
“什么!”胖子聞言
驚道:“這可不行!”
云夕和南宮瑾雙雙看向胖子。
胖子自知失言,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是吧,大哥大嫂看起來都是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留在這種小地方呢!”
云夕冷笑:“你放心,我們會走的。”
胖子尷尬的笑了笑:“不急不急,多住幾天,多住幾天……”
軒兒聞言皺眉道:“為什么要走?我們要去哪里?”
“杭州。”云夕淡淡道。
軒兒不解:“去杭州干什么,我們的家在杭州嗎?”
云夕一頓,無言以對。
這時,胖子的媳婦怯懦的走出來,手里端著木盆,木盆中是方才打下來的幾只鴿子。
她顫顫巍巍走過來,對胖子道:“鴿子的眼睛一直在流血,我不敢挖……”
胖子無奈的接過木盆道:“沒出息,這點事都做不了。”
然而,看到盆里浸泡在血水中的鴿子,胖子干嘔了一下,忙又遞了回去:“等下……我有點頭暈……有點惡心……嘔……”
云夕胖子發(fā)白的臉色,有些想笑。
就這種心理素質(zhì)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山賊。
她走上去,從腰間掏出匕首,隨手拉起鴿子,利落的將鴿子的頭割了下來,丟在一旁的柴堆里,胖子媳婦嚇的扶著門框都站不穩(wěn),胖子已經(jīng)彎腰在一旁干嘔。
南宮瑾看到云夕淡漠的神色,心底一沉。
他走上去,拉過云夕,認真的擦拭著她沾滿血的雙手。
云夕的手心泛著一種淡淡的紅色,仿佛沾染過太多的鮮血,就連手都被浸染成了紅色。
看著南宮瑾眸中認真的光芒,云夕心底微痛,抽回了手:“如果嫌我臟,就不要碰我。”
南宮瑾微微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出什么。
入夜。
胖子和媳婦從廚房里忙碌的進進出出,終于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
胖子給云夕和南宮瑾斟了酒,隨即端起酒杯道:“這一杯,我敬大哥大嫂,要不是你們,我們吃不到這么新鮮的鴿子肉。”
南宮瑾沒有說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云夕抿了一口酒,皺了皺眉。
看到云夕皺眉,胖子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云夕見狀,淡淡解釋道:“我不喜歡喝酒。”
胖子聞言松了一口氣,又給南宮瑾滿上。
南宮瑾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感覺到氛圍的異樣,胖子趕緊吃了飯帶著媳婦去睡覺。
軒兒吃飽也早早的獨自去睡。
云夕靜靜的坐著,一言不發(fā)。
南宮瑾仍舊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著酒。
看到南宮瑾如此,云夕心中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卻也說不上是為什么。
她想開口勸他不要再喝,可是,她不是該說這種話的人。
沉默良久,云夕起身朝里屋走去。
剛走了兩步,只覺得腕處一緊,南宮瑾將她拉入了懷里。
濃烈的酒氣隨著他的呼吸彌漫在周圍,他攬著她的腰,酒精的作用讓他的目光變的渾濁,似乎有很多種情緒,又似乎什么都沒有。
至少,她看不懂。
他俯下身,輕輕吮住她的唇。
不似曾經(jīng)那般熾烈的熱吻,這一次,他輕柔的仿佛稍微用力
云夕就會破碎不見。
不知為什么,云夕心中忽然很難過。
她擁住他,想要回應他的吻。
可他卻就在此時停住。
“對不起。”他伏在她的耳邊,聲音低沉而飄渺。
云夕心底一空,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為什么要對不起?”
一股強烈的不安籠罩在她的心頭,可是,她卻不知這樣的不安是從何而來。
她想繼續(xù)問下去,可南宮瑾卻已經(jīng)沉沉睡去。
扶著他在軒兒身邊睡下,云夕看著他因為醉酒而微微泛紅的面容,心中莫名的煩悶。
她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想出去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剛起身往前走了兩步,身旁的燭火忽然劇烈的搖晃。
她眸色一凝,回頭看去,只見床上只剩下了軒兒!
她遲疑了一秒,有些驚愕的沖上去再次查看,確實已經(jīng)沒有了南宮瑾的蹤影。
她愕然的退了半步。
不可能。
如果有人潛藏在附近她不可能察覺不到!
更不可能有人能夠在一瞬間就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從她面前奪走。
最難以置信的是,她根本都沒有看清南宮瑾是被什么人、是如何被帶走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彌漫在心口,云夕從腰間拔出匕首,沖出門外。
山寨內(nèi)一片寂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云夕躍上屋頂,警惕的查看著四周,卻一無所獲。
忽然!云夕敏銳的一頓,縱身從窗口躍入屋內(nèi)。
只見床邊有一個黑衣人剛抱起軒兒準備逃走,察覺到云夕回來,黑衣人忽然將軒兒丟給了云夕,云夕接住軒兒,忽然!前方一支短箭射出,已經(jīng)近在咫尺!
云夕忙轉(zhuǎn)身護住軒兒,然而,左肩忽然一陣刺痛,短箭穿透了她的肩胛骨,一時間,黑紅色的血液從肩頭不斷噴涌而出。
看到肩頭的短箭,云夕愕然。
這正是那日殺死刀疤臉的短箭!
她回頭看去,只見黑衣人并沒有走。
他緩緩走近云夕,云夕想要掏出匕首,然而,短箭的毒素蔓延的很快,她的整條手臂已經(jīng)麻痹,使不上一點力氣。黑衣人從她手中抱過軒兒,云夕空出手,立即點住自己的幾個重要穴道,以防毒素蔓延至心脈。
“沒用的。”黑衣人冷冷看著她:“一個時辰之后毒素就會蔓延至你的五臟六腑。”
“你是誰。”云夕捂住不斷流血的胸口,冷聲問道:“南宮瑾在哪里。”
黑衣人聞言微微一怔,他沉默片刻,道:“我有辦法救主人出來,你不必再擔心。”
“主人?”云夕愕然的看著他。
黑衣人點頭,拉下面紗,道:“沒錯,他是我的主人,也是北夏國的九王爺。他現(xiàn)在在一直追殺他的人手里。但是我會救他出來。”
云夕微微顫抖著,毒素蔓延的很快,她退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主人……北夏國的九王爺。
呵,原來是這樣,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有人在暗中保護。
她還自以為是的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到頭來,不過是被他愚弄。
好一個九王爺。
云夕輕聲冷笑,笑到渾身冷徹,再也笑不出聲。
她跌坐在地上,呼吸漸漸微弱:“殺我……是他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