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混跡多年,王秋花雖然資歷深輩分長,卻鮮少動怒,別說給誰臉色看了。
但這一次,她是動了真火。
一個蚊子大的劇組,從保安到藝人,卻是一個比一個的傲慢。
眼睛都長到天上了。
她名字都報出去,竟還沒能處理干凈。
余藝還在身邊,丟了臉,這口氣,王秋花怎么都不能輕易咽下去。
不然等過段時間,外面傳的,就都是她好欺負的消息了。
姜小山汗流的更多,他也沒想到能遇到這種事,心里面罵了那保安不知道多少遍,之前好不容易和王秋花保持的關系,因為他,幾乎要在此刻斷掉。
但另一頭那邊,也不能隨意對待。
他隨手一抹額頭,臉上擠出個討好的笑,輕聲道:“是他不懂事,花姐,我這就辭退他,至于里面那個,他是...”
姜小山的話還沒說完。
一聲沉悶的響動傳來。
車門被從內推開。
余藝抬起頭,看到一雙長腿。
視線向上,是一件寬大的皮衣外套,袖口衣擺墜著拉鏈,內搭最簡單的白背心,視線晃過,能看到一角精致的鎖骨。
她給鉑金色晃了眼睛。
這嬌氣又傲慢的發色,似是有些眼熟。
少年摘了墨鏡,瞇著眼,淺粉色的嘴唇翕動,露出個甜蜜的笑臉。
“我記得你,你是余藝。”
余藝一愣,小心道:“你是...”
這一回,呆住的人換成了良辛。
他這副模樣氣質,到哪不是萬眾矚目,尋常人見了一次,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
還能記得余藝,念出她的名字,她沒有感恩戴德也就罷了。
竟然不記得他?
這前后才幾天的功夫。
開什么玩笑!
良辛唇角的笑容徹底僵住。
“良辛是吧?”還是王秋花,出聲給她解釋道:“這部戲的男主角,你之前想去的那個真人秀,他也去了,記得了嗎?”
余藝這才恍然。
其實也怪不得她,真人秀先導片的錄制,還是在去敦煌之前。
中間發生了那么多的事,她早給一些無關緊要的部分忘的差不多了。
以至于見到良辛,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并沒有認出他來。
她連忙打了個招呼。
“你好,良辛,又見面了。”
良辛眼角抽動,強擠出個笑臉,勉強的對她點點頭。
他的經紀人也在此時下了車。
估計是沒想到會在這看到王秋花,先是一愣,而后連忙跑上前,低聲道:
“花姐,您怎么來了?”
王秋花瞥她一眼,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早就來了,不過一直被堵在這,也進不去。”
經紀人一愣,目光轉了一圈,看到姜小山,立刻便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敢情著導演說的外援,竟然真的存在,而且還是王秋花。
女三號不能來,導演說有演員來救場,她還以為是為了攔下良辛的托詞。
沒想到,還真的來了。
而且還是一尊大佛。
那剛才他們堵的車,豈不就是王秋花坐的了?
她心中一慌,連忙道:
“不好意思,花姐,我剛才一直在處理事情,沒注意到那是你的車。”
王秋花瞥她一眼,沒應聲。
按理來講,她是該遞出一個臺階,給對方下的。
但這話說的太敷衍。
不夠平息她心里的火氣。
經紀人看她不說話,心底有些忐忑,又道:
“既然花姐帶著藝人來了,那我們就不走了,良辛,我們回去把對手戲拍完,花姐帶來的人,演技一定沒問題的。”
明明是個應該的事,但給她一講,好像是王秋花欠了多大的人情。
她搖搖頭,道:
“沒關系,不拍也可以,但既然要是不拍的話,我們就先回公司了。”
這幾個人,可沒一個有資格讓王秋花留下的。
她是過來給余藝找機會,但不代表可以給個小明星隨意的拿捏住。
近幾年選秀火熱,漂亮的偶像層出不窮,良辛現在火,但是熱度能持續多久?
這種人,王秋花見的多了。
見她真的轉身要走,姜小山和經紀人都有些慌。
誰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她落了仇。
“花姐,您先別走。”姜小山苦笑一聲,“是我沒處理好,我給您賠罪,您消消氣啊。”
經紀人也連忙跟了話,“是是是,花姐,這事是我不對,我也給您賠不是。”
王秋花沒回話,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余藝,似乎是要等她來定奪。
良辛似有所覺,揚起眉,笑道:“余藝,之前聽說你不能去真人秀,我還很失望呢,沒想到這次能有機會跟你合作,真的很巧。”
余藝頗為敷衍的點點頭,“是挺巧的。”
“進去聊聊吧。”良辛瞇著眼,唇角的笑意越發甜蜜,“我讓司機把車挪開,不過距離沒多遠,不然一起走一走?好聊聊劇本方面的事。”
王秋花給她使了個眼色,余藝見狀,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下來。
這一點頭,姜小山和經紀人,都是松一口氣。
他們是真怕給王秋花得罪了。
幸好余藝還愿意幫忙,一時之間,兩人看著她的眼里,都有幾分感激。
王秋花垂了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她當然不想走了。
畢竟就現在的狀況,給余藝多個露頭的機會也不容易。
不過是一場沒有開機,就先行出演的戲罷了。
院里的司機終于是先挪了車,王秋花讓張玲玲先跟著車,拓真懶得動,也沒下來。她跟在余藝身側,旁邊是良辛,再向后一點,則是姜小山和經紀人。
“我還是第一次演戲。”良辛主動挑了話頭,他瞇著眼,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可能演的不好,希望你不要見怪。”
余藝笑笑,“沒事,你外形好,這點就很加分了。”
良辛面上泛起薄紅,“你覺得我...長得好?”
“是啊,不只是我,應該很少會有人覺得你不漂亮吧?”
她用的詞頗為隨意。
雖然是說著夸獎的話,卻沒有一點的奉承的意思。
甚至沒有看上良辛一眼。
他微微一怔,心里泛起股莫名的滋味來,應凡是個男孩子,都不喜歡給人夸漂亮的。但他的心里說不清是喜是怒,既覺得她的語氣不夠真誠,又像是盼著她能多說上兩聲。
這余藝的聲音,還怪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