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楚青衣扮演的淵亥,還有誰能入得了他們的眼。
光頭導(dǎo)演毫不猶豫的跟上話,義正言辭道:“白雪,說到底還是你不對,快給餘藝道個歉吧,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附和。
這些人變臉不可謂是不快,昨天站在最中央被圍攻的是餘藝,衆(zhòng)人譴責(zé)她的不懂事,沒有在白雪不高興的情況下,連忙下跪磕頭認錯。
但是現(xiàn)在,她也享受到了一樣的待遇。
娛樂圈就是這麼個地方。
大魚吃小魚,咖位大背景厚,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能壓其他藝人一頭。
白雪望了一圈,之前這些還站在她這邊的人,現(xiàn)在統(tǒng)一陣線跑到了楚青衣的身後。
無數(shù)譴責(zé)和不滿的目光落在身上,讓她既狼狽又憤怒。
心頭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焚盡了五臟六腑,只留下一副浴血的軀殼。
她看向了餘藝。
後者已經(jīng)吃完了包子,正在認真的喝著包裝簡陋的豆?jié){。
她從頭到尾都沒看白雪一眼。
但白雪還是覺得,她在笑,笑得分外開心。
餘藝!
這個名字,給她牢牢的記下了心底,恨意蔓延生長,幾乎要佔據(jù)整具軀體。
她理由應(yīng)當(dāng)?shù)恼J爲(wèi),目前遭受到的一切,都是因爲(wèi)?zhàn)N藝在背地裡的教唆。
她一定和楚青衣說了什麼,一定是她!
白雪上前一步,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死死的瞪著餘藝,那模樣像要隨時衝上去,打她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餘藝擡頭看她一眼,捏扁了塑料杯,丟到垃圾桶裡。
白雪惡狠狠的的咬著牙,臉頰的肌肉不停顫抖,她走到距離餘藝幾步遠的地方,盯著看了一會兒,就在張玲玲以爲(wèi)要上演全武行,一臉緊張的準(zhǔn)備隨時上前攔住她,她忽然笑了。
姣好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羞澀之情,她背過雙手,聲音很輕的說:
“餘藝,不好意思啊,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就是太直接了,有時候脾氣一上來,什麼都顧不上,你應(yīng)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她歪著頭,說話時還咬住了下脣,身體微微晃動,一副小女人撒嬌的模樣。
張玲玲看的瞠目結(jié)舌,這臉,變的可是真夠快的。
幾分鐘之前還一副恨不得啖其血肉的模樣,轉(zhuǎn)眼間,就成了個天真無辜的小女人。
敢情她的演技,全都用在這裡了。
張玲玲偷偷撇了撇嘴,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餘藝的反應(yīng)。
她姐性格那麼剛,應(yīng)該不會被這一看就假的不行的三言兩語給打動吧?
可惜,餘藝還真就順著她的話,給了個臺階。
“我知道,像是白小姐這種性格直率,演技高超的完美人士,脾氣差一點,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在完美兩個字上,她刻意加重了語氣,之後又笑得彎了眼睛。
白雪哪能聽不出來這弦外之音。
她心中暗罵一句,以後有的是機會來秋後算賬,她就不相信了,楚青衣還能永遠的跟在餘藝身邊。
得罪她白雪,這餘藝的演員路子,也就要折在這裡了。
“好了好了,既然矛盾都解決了,那就開機吧。”
副導(dǎo)演站出來打了個哈哈,招呼著工作人員各就各位,那些人八卦還沒看夠,但也只能止步於此,都聽話的散了。
白雪臨走前,惡狠狠的等了餘藝一眼,她張開嘴,無聲的說:
“你給我等著!”
這變臉的戲碼,從早上就開始了,看到現(xiàn)在,她的審美都開始有些疲勞,餘藝聳了聳肩,一臉的滿不在乎。
等到白雪離開,張玲玲踱著步子上前,擔(dān)憂道:
“姐,她真的會這麼善罷甘休嗎?”
“當(dāng)然不會了?!别N藝揉揉飽脹的肚子,一臉睏倦,“要是現(xiàn)在這有把刀,周圍還沒有其他人,她可能要一刀捅進我肚子裡才能消消氣。”
“那你剛纔...”
她想說既然知道白雪不是誠心道歉,之後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剛纔何必還要給她留面子。但餘藝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她想說的話,率先搖了搖頭,說:“不能給楚青衣添麻煩?!?
這件事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承了老大的人情。
之後白雪再出招,那就兵來將擋,反正她們早就結(jié)下了樑子。
看張玲玲還想再說些什麼,餘藝卻不想再聊了,搬了個小馬紮坐到角落,閉著眼睛假寐。
就算是拍攝順利,戲份輪到餘藝,也要將近晚上。
既然來了,懶得再折騰一遭,乾脆等在片場。
她休息了還沒多大一會兒,小王躡手躡腳的湊了上來,他一臉緊張,鼻尖見汗,雙手交握揉搓,吭哧了半天,終於想好要開口,還被張玲玲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姐正在休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先和我說?!?
“我沒什麼要緊事...”小王抿著嘴,一臉侷促,“就是想...”
餘藝睜開眼,“想什麼?”
她忽然開口,給小王嚇了一跳,“你沒睡著?”
“這哪睡得著了?!别N藝看了眼已經(jīng)進入拍攝的劇組,白雪憋著氣,反而演技順暢了不少,昨天僵持不停的那條,今天沒幾次就過了。
全劇組歡天喜地,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這裡過了個小年。
小王嚥了口唾沫,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個...餘藝,之前的事不是我不幫你,是我....”
他囁嚅著嘴脣,有些說不出話來。
當(dāng)初還在集訓(xùn)時,他被欺負,那麼多的人裡面,就只有餘藝一個站出來爲(wèi)他說話。
和現(xiàn)在的場景何其相似。
只有餘藝成了被坑害的一個,而他卻不敢張嘴,甚至還悄然的隱沒在了人羣當(dāng)中。
他怕了。
怕跟著餘藝一起惹的白雪不高興,丟掉這份工作。
“不怪你?!笨葱⊥跹劭舴杭t,餘藝嘆了口氣,“你要是幫我說話了,反而麻煩,沒事的?!?
她說的都是安慰的話,小王卻高興不起來。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只是話到嘴邊,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好了?!别N藝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天要來了吧,等她到了,一起去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