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藝以為,他們是要去見拓真的。
卻沒想到上了飛機,折騰了小半天之后,竟然是到了匪行云家的祖宅。
等人站到門口,她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這是不是不太對勁?
匪行云回家,她跟過來做什么?
而且這棟房子,未免也太過豪華了點。
別墅余藝也見過不少,她自己之前也有一棟,怎么都不該看一棟房子看傻了眼。
可匪行云的祖宅,占地面積實在是太大了點。
這哪里還是一棟別墅了,說是莊園都差不多,
光是進了院,率先進入視線當中的波塞冬噴泉,都讓余藝看的兩眼發酸。
得花多少錢建這么個東西?
怕不是光每年保養的錢,都夠余藝辛辛苦苦幾部戲的片酬了。
兩側的草坪都有園丁打理,看到他們的車,還站在兩邊,脫了帽子,笑呵呵的打招呼。
余藝回過神,去看匪行云,顫聲問:
“這里是你家祖宅,那豈不是....”
“嗯,老爺子也在。”
她瞳孔劇顫,瞬間緊張了不少,“我等下會見到他嗎?”
“應該。”
經常給報紙電視里看到的老人,竟然要給她親眼看到了?
那可不是娛樂頻道。
感覺和娛樂圈的那些同行,完全不一樣。
余藝緊張的手都在抖。
“我沒有準備,也沒帶禮物...現在跳車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匪行云輕笑一聲,“只不過...”
“不過什么?”
“老爺子養了幾條...”
“好了你不用說了。”余藝低下頭,給臉埋在掌心,“老爺子的愛好還挺健康的,我不跑了還不行嗎?別讓狗追我。”
看她一臉的頹敗,匪行云眼里流出一抹笑意,大掌覆上余藝發頂,輕揉了揉,道:
“不用緊張。”
余藝給身上摸了一圈,哭喪著臉。
“你早說好了,我什么禮物都沒準備,實在是太失禮了。”
早知道是來見老爺子,她就不答應的那么痛快了。
到現在騎虎難下。
不能走,但進去,好像也有些奇怪。
到時候可怎么跟老爺子打招呼。
她連自我介紹都沒想好。
只恨不得沖進去,抓住拓真,再悶著頭跑出來。
就是余藝再怎么糾結,車也還是緩緩停在了別墅門口。
一約莫五十出頭的老者走上前,打開車門,看到余藝,也不驚訝,笑道:
“大少爺回來了,老爺子正在等你呢。”
“張伯。”
匪行云微微頷首。
余藝也跟著點點頭,當做招呼。
“大少爺居然會帶女孩子回來,這可是第一次。”張伯滿臉笑意,夸贊道:“這位小姐長得可真好看,快請進吧,老爺子和拓真少爺都在等著呢。”
“麻煩張伯了。”
匪行云帶著余藝走進了別墅。
入眼,是一只擺在廊頭的葫蘆瓶。
就是余藝不懂古董,也能瞧出來價格不菲。
張伯像是看出她的好看,笑道:“老爺子平時沒什么愛好,就喜歡養點小動物,收藏些古董什么的。那是個唐代的黃釉三彩葫蘆瓶,最近剛收到手,老爺子正給興頭上,就擺了出來。”
唐代。
光這兩個字一出,余藝就感到一陣金錢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更多是時代價值。
不過她也不懂太復雜的,眼皮跳了跳,想著等一會兒可得避一點,千萬別碰著。
這東西,是真的賠不起。
余藝一進客廳,就見拓真身邊,坐著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一身藏藍唐裝,不怒自威,眉宇之間,隱隱能看出和匪行云有幾分像似的輪廓。
這八成就是匪老爺子了。
余藝還沒來得及開口打個招呼,拓真瞄見她,豁然起身,驚訝道:
“你怎么來了?”
“坐下,讓你說話了嗎?”
匪老爺子瞪他一眼,拓真頓時偃旗息鼓,乖乖的坐回了沙發,只用眼神跟余藝報冤。
能讓拓真乖乖聽話的人,這世界上當真是少的可憐。
可老爺子一個眼神,他就蔫了。
余藝又想笑,又有些緊張。
這可是匪老爺子。
她唇角的弧度都有些發麻,等匪行云開了口,視線看向她,才張了嘴,道:
“您好,我是余藝。”
她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匪老爺子。
總不能隨匪行云叫,感覺總是有些別扭。
干脆給稱呼省了下來。
好在,他們都沒有在意的意思。
匪老爺子點點頭,臉上依舊不見什么表情,道:
“嗯,坐下吧。”
匪行云率先給他們對面坐下,看余藝有些僵,干脆伸了手,給她拽到身邊。
他們兩個離的極近。
身體之間,不見縫隙。
拓真挑起眉,語氣有些泛酸,“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啊,都來見家長了。”
“不是,我是來...”
“喝茶。”
余藝話還沒說完,老爺子大手一揮,張伯立刻上前,倒了兩杯茶,送到余藝和匪行云面前。
她連忙道了聲謝,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還別說,這茶葉倒是真好。
入口清冽甘甜,有金錢堆砌出來的味道。
老爺子打量了余藝一圈,點點頭,又瞥了拓真一眼,道:“你這小子,跟你大嫂說話客氣點!”
“咳...”
余藝一口茶卡在喉嚨里。
咳的滿臉通紅。
匪行云從張伯手里接了帕子,遞到余藝手里,又給她順了順背。
“好些了嗎?”
余藝抹了抹嘴,紅著眼點了點頭。
“爺爺,我和匪行云,不是您想到那樣。”
“知道。”老爺子一臉心領神會,“你們年輕的事,我也明白。”
不,余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老爺子八成是又誤會了。
可她該怎么解釋?
這不是越說越亂嗎?
偏偏匪行云也沒有要幫忙說一句的意思。
拓真挑起眉,給他們身上掃了一圈,他琢磨了一會兒,跟老爺子道:
“老爺子,既然他們都來了,那我能不能跟他們一起離開?”
“你相親相出個眉目了?”
“沒有。”拓真哭喪著一張臉,“這事兒怎么能一下就成啊?老爺子,我天天五點起床去相親,一天看十個,她們長什么樣我都記不住,更何況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