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怎么跟你大嫂說話呢?”
給老爺子的話一堵,拓真也不吭聲了,甩給余藝一個無奈的眼神,坐到老爺子身邊,捧著茶杯,安靜的觀起了戰。
戰局逐漸焦灼。
老爺子應該是放了水的。
余藝歪著頭,額尖都冒了汗,也沒想到破局的辦法。
她放了手,正想認輸,匪行云忽然伸了手,挪了一棋。
不過一子。
起死回生。
老爺子眼睛一亮,贊道:
“好棋好棋,你這小子,可算愿意跟我下一盤了。”
匪行云勾起唇角,看著余藝輕聲道:“你來,我幫你看著。”
余藝回過神來,點點頭,“好。”
有了他幫忙,一局十分鐘就能結束的棋,硬是拉扯到將近半個小時。
拓真已經喝了三杯茶,開始打起了瞌睡。
棋局到了后期,已經不是余藝能插手的了。
她有些犯困,緊繃的腰犯軟,還想繼續強撐下去,匪行云忽然上前了些,將她半抱在懷里,輕聲問:
“累了?”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
她的身體就已經栽在了他灼熱的懷抱當中。
余藝喉頭微顫,臉色有些泛紅,想要直起身,可匪行云卻沒有要退開的意思。
對面又是老爺子,動作太大,似乎有些過于明顯了。
她抿著唇,猶豫著靠在了匪行云懷里。
熟悉的冷香氣沖入呼吸。
余藝一顆晃動不安的心,就這么安穩了下來。
一盤棋,到底是以老爺子的勝利告終。
“不錯。”老爺子心情大好,笑彎了眼睛,“余藝的棋下的很不錯啊。”
這哪里是她下的好。
分明就是匪行云幫忙。
余藝尷尬的笑笑,道:“那爺爺,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
老爺子意猶未盡,但看了一眼時間,還是道:“都這么晚了,好,你們去休息吧。”
余藝點點頭,起身離開,還不忘和拓真交換了一個眼色。
后者會意,遞給她一個了然的眼神。
等他們回了房間,余藝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一件事來。
那鐲子,好像還沒還給老爺子。
她忙拿起盒子,正想出去,匪行云卻道:
“太晚了,老爺子休息了。”
“那我明天...”
匪行云走進浴室,他的聲音隔著一扇門,更顯低沉。
“余藝,老爺子送出的東西,從來不會再收回去。”
“可這不該是我的。”
她這一次,并沒有受到回應。
有水聲響起。
余藝一個站站在房間,捧著那紅木盒子,滿心的焦慮。
這可該怎么辦才好?
她知道退回一件禮物,給老爺子看來,可能非常無禮。
可是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錯的。
這么貴重的東西,她哪能收。
余藝給房里坐立不安,幾次想要出去,都猶豫著又走了回來。
她連水聲什么時候消失,都不清楚。
等聽到開門聲抬起頭,才是一愣。
匪行云穿著一身純白的浴袍,領口大開,發上未干的水珠沿著脖頸,劃過鎖骨,貼著結實的胸膛,一路隱沒在腹肌之間。
余藝的視線隨著那滴水一路向下。
直到隱沒,也沒收回目光。
匪行云輕笑一聲,走上前,大掌托起她的下頜,強迫著余藝隨他四目相對。
“好看嗎?”
她面紅耳赤。
整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呼吸逐漸交融。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給那雙漆黑眼吸了進去。
真好看。
不只是這雙眼里。
他的人,他全部的一切。
都比余藝見過的所有人,還要好看。
她兩腿發軟。
腦袋里有個聲音吼叫著,讓她不要向前,可情感違背了念頭,操控著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她看到匪行云的眼神越發深邃。
其中多了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她喉頭微顫,紅唇翕動,似是想要說些什么,可到了嘴邊,又全都忘掉。
像是某種無言的邀請。
幾乎是瞬間,她和匪行云都想起了逐浪辦公室里,那個沒完成的吻。
他緩緩俯下身。
滾燙的呼吸掃過耳廓,引起更滾燙的戰栗。
咫尺之遙。
只要她一抬頭,就能將最后的距離,化為烏有。
余藝沒辦法否認,匪行云對她,充滿著誘惑力。
因為喜歡,所有忍不住想要靠近
許是夜色迷亂。
她緩緩閉上眼。
默認了這個即將到來的親吻。
“哎,哥,你睡了嗎?”
拓真的聲音忽然想起。
伴隨而來的,還是沉悶的敲門聲響。
余藝猛地睜開眼,她不敢去看匪行云,紅著臉鉆進了浴室。
匪行云后退一步,捏著額角,忍不住嘆了口氣。
就差一點。
他眼中翻涌的情緒逐漸化為平靜。
過去給拓真開了門。
“什么事?”
他一身浴袍。眼里帶著火光,給拓真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的往里看了一眼,沒瞧見余藝的身影,忍不住問:
“哥,余藝...”
“說你的事。”
“哦。”拓真撓了撓頭,也覺察出點不對勁,“是老爺子,問你什么時候走?”
余藝跑進浴室,牢牢的關上門,緩了好一會兒,一顆動蕩的心,才算平穩下來。
剛才,是發生了什么?
她差一點,和匪行云接吻嗎?
不不不。
余藝抬起頭,遮住通紅的臉,給心里連連搖頭。
不可能。
匪行云怎么可能要吻她呢。
可是那份距離,以及給辦公室的那一次,都證明了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
那在匪行云,她到底算什么?
余藝的心,忽然就冷了下來。
她靠著墻壁,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們之間,本不該這樣的。
給水溫調的低了些,她閉上眼,給心沉到谷底。
拓真不知什么時候離開。
等余藝從浴室出來,房間里已經關了大燈,只有床頭一盞昏黃的燈光。
匪行云靠在床頭,手里拿著一本厚重的書。
看到余藝,他合了書,道:
“這里沒有女孩子的衣服,穿我的吧。”
余藝這才看到床邊放著的襯衫,她點點頭,給衣服抱在懷里,又回浴室換上。
匪行云給她找到,是一件純白的襯衫。
她穿著很是寬大,尾擺到了大腿中斷,走起路來,頗有些古怪。
好在房間里燈光昏暗。
余藝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輕聲問:
“我睡地下就好,總裁,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