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忙的不可開交。
張楚晗是鐵了心不肯放他走,她是臉面都不要了,一邊大吵大鬧吸引更多人注意力,一邊伸長了手去抓余藝。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
她狀若瘋魔,那模樣還哪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裴澤忍耐終于要到達極限,但他也沒有辦法去應對這種場面,既不知該怎么安撫住張楚晗,也舍不得松開手,讓余藝離開。
他有預感,這次要是讓她走了,之后想要再見面,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即使余藝身上沾傷,還都是出自張楚晗之手,他也沒有要去制止的意思。
全當看不見。
反正等一下解釋一番就好了。
余藝應該不會計較。
裴澤心里抱著這份慶幸,甚至都沒說稍微幫她擋上一擋,只顧著和張楚晗小聲解釋,想讓她安靜一些。
他可是要丟光了臉。
余藝垂著頭,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
“放開她。”
忽的,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裴澤只感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他忍不住哀嚎一聲,下意識的松了抓著余藝的手。
“你是...”
他抬起頭看向來人,聲音才到一半,就卡到了嗓子里。
裴澤看到了一雙充滿冷若冰霜的眼。
那是他無法抵抗的大恐怖。
被注視在身上,他像是在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抵抗能力。
余藝抬起頭,驚訝道:
“你怎么來了?”
“給你打過電話。”匪行云握了她的手腕,在紅淤處微微摩挲,目光轉動,又落在她脖頸上的抓痕,他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聲音卻放柔不少,“疼嗎?”
余藝一愣,連忙搖了搖頭,“不疼的,都是小問題,我皮實著呢。”
真奇怪,當看到匪行云出現的一瞬間,她心底的陰霾消散的一干二凈。
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他終究會出現,帶她走出黑暗。
匪行云的司機走上前,好奇的瞥了余藝一眼,開始驅散起了圍觀的群眾,對于錄像和拍照都軟硬兼施的進行了刪除。
他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周圍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裴澤也終于反應過來,他手腕還疼的厲害,一時動彈不得,但哪里甘心就這么認輸,咬了咬牙,抬眼打量起匪行云。
不得不說,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全方位碾壓他的同性。
不管是相貌氣勢,還是不遠處停著的黑色SUV車的車標,每一點,都讓他望塵莫及。
裴澤自認天驕,各方面條件都是相當之優渥,有錢有閑,不然也不會給張楚晗迷的七葷八素,余藝都離開學校,她還是惦記著裴澤,生怕被奪走。
但此時和匪行云站在一起,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個高低。
林慧和戰柔柔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下,還是沒走,目光偷偷的轉在匪行云的身上,都帶著幾分好奇和欣賞。
這男人好像和余藝的關系不一般。
而且長得這么帥,看起來身價也不低,難道他就是余藝的背景?
林慧驚訝的捂住嘴,忽然有些羨慕。
裴澤不想在匪行云面前弱了氣勢,放下還有些顫抖的手,寒聲道:
“該放手的是你吧,離我女朋友遠點!”
“女朋友?”匪行云揚起眉,竟是笑了,“就你,也配。”
余藝的臉莫名有些發熱。
她偷偷瞥了匪行云一眼,心想著,這人,當真是有點帥。
裴澤臉色發青,這時候也顧不上張楚晗了,什么過往的情分都給丟到一邊,一把給她推到一邊,他上前一步,咬牙道:
“我裴澤怎么就不配了?你到底是誰?敢不敢報上名字!”
匪行云看都不看他一眼,壓根不給裴澤放在眼里,淡淡道:“你既然姓裴,就回去告訴你家人,讓你父親來和我談吧。”
“我父親?”
裴澤一愣,還想在說些什么,司機已經是走了回來,擋在他身前,笑瞇瞇的道:
“裴先生是吧,我是匪行云先生的司機,這樣,不然您現在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再說別的?”
裴澤當然不會信他們的話。
他篤定了匪行云的氣勢八成是硬撐出來的,但一看到余藝竟乖乖跟在他身邊,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回來!余藝,你真的要跟他走?我才是你男朋友,我們可以復合,我...”
余藝本來還沉浸在終于能走人的喜悅里,誰知道后面還是不依不饒,說出的話,也是越來越蠢。
還什么男朋友?
他自封的謚號嗎?
余藝心頭火氣,看匪行云皺起眉,似乎要說些什么,她丟過去一個交給我的眼神,轉身“噔噔噔”幾步沖回裴澤的身邊。
裴澤眼睛一亮,還以為她回心轉意,連忙道:
“余藝,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之所以和楚晗在一起,不過是為了讓你吃醋罷了,你...”
他話還沒說完,張楚晗尖叫一聲。
“裴澤,你這個混蛋!”
她才從地上爬起來,一身的灰土都沒來得及拍打,又要沖上來,但這一次,目標已經變成了裴澤。
但她能有多少的力氣,被隨手一推,又重重的跌倒在地。
這一次,摔得可是不輕。
頭昏眼花,半天都爬不起來。
張楚晗掙扎了一會兒,竟是毫無形象的開始了嚎啕大哭。
裴澤已是心煩意亂,咬著牙試圖繼續和余藝解釋。
“我們真的沒關系,是她勾引...”
“我不在乎你們怎么樣。”
余藝打斷了他的話,眼中神情愈發的冷了,她的虹膜是極為純粹的黑,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墨潭,一眼過去,只覺得連魂兒都要被攝進去,再也逃不開來。
裴澤一愣,還想開口,余藝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向下重重一拽,他措不及防,脖頸被勒的生疼,只能低了頭。
他們終于可以平視。
余藝咧了咧嘴,抬手在他臉上拍了兩下,嗤笑道:
“打女人的男人最差勁了,張楚晗,就是是你的眼光。這東西我可不要,你要是想自找罪受,就好好留著吧。”
她說完,松了手,目光在剩下幾人的身上劃過,最后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匪行云看了眼已經呆住的裴澤,薄唇微動,冷聲道:
“你只有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