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藝?余藝!”
眼前有手影晃動。
余藝回過神,茫然的應(yīng)了一聲,“啊?找我?”
“你到底怎么了?”拓真嘆了口氣,塞了杯咖啡到她手里,“一上午了,還在發(fā)傻。”
余藝搖了搖頭,抿了口咖啡,拓真給里面加了不少糖,一口下去,膩的發(fā)齁。
她一言不發(fā)。
打從拓真早上看到她,就是這個狀態(tài)。
怎么看都不像是沒事。
但不管他怎么問,余藝都不吭聲。
想來也知道,定是和匪行云有關(guān)系的。
拓真心里悶的很,憋著一口氣,看什么都惱火,恨不得扯著余藝的衣領(lǐng)使勁晃兩下,讓她干脆點給話說明白。
明明挺聰明個人兒,給外面威風(fēng)八面的,怎么一回家,反倒打蔫了?
他瞥了眼余藝難看的臉色,到底是給脾氣忍了下去。
“手怎么樣了?”
“手?沒事啊。”
“過敏。”拓真瞪她一眼,干脆扯過她的手臂,來回檢查了一番。
他動作粗魯,眉頭也皺著,看著極不耐煩,力道卻在肌膚接觸的一瞬間,放輕了不少。
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紅痕盡褪,余下的淡粉,也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如初。
拓真這才松了口氣。
余藝給咖啡放到一邊,擰了瓶水,來沖淡口中的甜膩,隨意問:
“你今天也有點奇怪,心情不好?”
“沒。”
拓真垂了眸,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他看向片場的中央,數(shù)臺鏡頭下,是良辛談笑自如的臉。
換成往常,看到這一幕,他定然覺得膩味的不行,一定要和余藝抱怨上兩句。
這次倒是罕見,他一言不發(fā),像是在隨意盯著某個方向出神。
余藝這才意識到,拓真應(yīng)該是有話要說的。
只不過因為一些什么原因,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出口。
但能讓拓真都猶豫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么幾件事了。
“是匪行云?”
拓真一愣,露出一抹苦笑,“是我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嗎?”
余藝誠實的點點頭。
“不是我哥。”他嘆著氣,無奈的撓了撓頭,“是老爺子,不知道什么事,非要喊我回去一趟。”
“匪老爺子?”
“嗯,雖然從血緣上講,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但我和我哥都是給老爺子眼皮底下長大的,比我親爺爺都親。我打小,可沒少挨他的揍。”
余藝茫然的眨了眨眼,“所以,你要走了。”
拓真避了這么長時間,就是不想直接說到正題。
但她一語擊中紅心,他也不能再逃避下去。
“是,我要走了。”
拓真看著他,難得沒在別扭,眼里盡是不舍,但說出的話,還是讓她眼角抽搐。
“余藝,你照顧好自己,可沒了我在身邊,就給那小白臉騙了。”
果然,跟這人給一塊,連感動都留不下幾分鐘。
“又不是生離死別。”余藝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把,無奈道:“你回去看看什么事,等處理完了,要是還想回來,就隨時回來好了,大不了,我給你報銷機票。”
她一臉肉痛。
拓真嗤笑一聲,揮開她的手。
“就你那點錢,不夠吃兩頓飯的。”
“萬惡富二代!”
“窮鬼女明星。”
“你...”余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磨了磨牙,到底是沒跟他計較,“算了,你什么時候走?”
“今天晚上。”
“這么快?”
“啊,早去早回。”
拓真低頭看了眼手表,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再等不上一會兒,他就得趕去機場。
行李倒是不用收拾。
他沒什么是不可以重新買的。
唯一帶點舍不得的,還真就是余藝了。
也是奇怪。
他和余藝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亂了倒是出了不少。
先是給Z7跟瘋婆子吵架,之后又是酒精過敏,不過幾天,卻沒得半刻鐘的空閑。
就好像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很久似的。
拓真早習(xí)慣了來自各種人的示好。
他從來沒有照顧過誰,一直都是心安理得的接收方。
更別提所謂的愧疚了。
余藝教給她的東西,確實不少。
拓真嘆了口氣,抬起手,摸寵物似的摸了摸余藝的頭。
“我盡快回來。”
余藝瞥他一眼,想說點什么給現(xiàn)在過于悲情的氣氛打破,但調(diào)侃話給唇齒之間轉(zhuǎn)了半圈,到底是給他眼里的不舍打斷,她嘆息著點了點頭,沒去躲拓真的手。
“知道了。”
拓真要離開的消息一傳出去,最難過的還屬豐甜。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距他更近一步。
誰知道一轉(zhuǎn)頭的功夫,拓真竟是要走了。
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她心里怎么能好受的起來。
但即使如此,豐甜還是強擠出兩滴眼淚,纏在拓真的身邊,說了十幾分鐘的悄悄話。
拓真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
他甚至連聯(lián)系方式都沒給豐甜留。
等余藝的戲一結(jié)束,他不由分說的走過去,帶著人離開了片場。
豐甜本還想送他去機場,可等她追出去,車都已經(jīng)開出了學(xué)校,只剩下一串尾氣,急不可耐撲到她臉上。
拓真沒什么行李,拿著證件,只要想,隨時都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車直接開到了機場。
他兩手空空,站在停車場里,回頭對著余藝笑了笑。
“回去吧。”
余藝下了車,“還是送你進(jìn)去吧。”
“我又不會迷路。”
他嘴上這么說,但卻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自然的走在了余藝身邊,后面還跟著個紅著眼眶的張玲玲。
她已經(jīng)難過大半天了。
雖然拓真嘴巴毒,人又任性,那些助理的工作大多都甩到她身上,可好歹相處了段時間,張玲玲心里多少有點舍不得。
以后,可看不到兩個帥哥了。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問:
“拓真,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拓真回頭看她一眼,“不一定,應(yīng)該不會很久。”
張玲玲紅著眼,捏著拳頭,一臉肅穆的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想你的。”
“別說的和我死了一樣。”他呸了兩聲,嫌棄的揮了揮手,“照顧好余藝啊,別讓那小白臉離她太近,知道嗎?”
她乖乖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拓真這才滿意,轉(zhuǎn)過頭來又想和余藝交代兩句,她似有所覺,舉起手,無奈道:
“男媽媽放心,我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