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fā)揚,青衣狂。
長長的如墨般的頭發(fā)在風中飛揚,一根青色的絲帶纏繞在發(fā)間。
黑發(fā)如云,青絲帶穿插在其間,別是一番風味。
紅線消散在風中,那抹清影腳尖輕點,立于半空。
卿云歌喚出白虹劍,白虹拔出,一道虹光直沖天際。
卿云歌握著白虹劍,運起斗氣,將斗氣注入白虹劍中,催動著白虹劍的寒氣。
一層薄薄的白色熒光籠罩著劍身,伴隨著卿云歌注入越多斗氣,劍身飄出冰渣子來,磅礴寒氣凍住濺起的水花,結(jié)成冰,落到水里又慢慢消融。
遠遠望去,卿云歌周身凝結(jié)著一層如霧的冰渣,隨著狂風吹落掉些許,落在人臉上。
滄海無痕抬手摸了一下臉上冰冷的位置,當真是冰渣。
白虹劍許久不曾有人用,被劍主如此催動寒冰之氣,興奮得劍身顫抖起來,發(fā)出聲聲劍鳴。
勾唇,揮劍,凜冽寒冰之氣如月牙般打入水中,觸碰到水面那一剎那,湖面以極快的速度凍結(jié)起來,那些在水中掙扎的人也是凍住了。
旋風獸很是不滿自己沒有弄死人,翅膀閃動得更是厲害,在還未凍結(jié)的地方,掀起蹭蹭風浪。
卿云歌冷眼一掃,白虹劍朝著風浪一揮,風浪凍結(jié),如在湖面形成了浪花的冰雕。
緊接著,旋風獸身子朝那凍結(jié)的冰雕撞去,欲撞毀冰雕砸碎湖面的冰。
然而幾乎一剎那功夫,旋風獸撞上冰雕那一瞬間,一條火舌自她左手中飛出,將撞向冰雕的那只旋風獸連同冰雕一并燒掉了。
冰雪消融,如細雨般落下。
清影緩緩落在冰面上,她迎面望向飛在空中的旋風獸,緩緩朝岸邊走去。
狂狂旋風,她面容清冷,冷冷道了一句。
“回去,還是死?”
那一身殺氣,滌蕩世間萬物。
魔獸只服強者,這是天性。
唯有強者,才可以絕對的實力震懾住魔獸,才能讓它們對你退避三舍,哪怕聽不懂人類的話語,也能憑著野獸們對氣息的敏感讓分辨出強弱,選擇是否服從。
卿云歌不太想見到血,那會讓她想起掩埋在皚皚白雪下的真相,那三日的光景,仿佛是噩夢開始的篇章。
在那大片開得妖冶的地獄火蓮中,那張猙獰的面容不斷在血色中變化,那聲聲癲狂的大笑,以及錐心刺骨的話,成了她心里的刺,記憶涌現(xiàn)一次,心臟就痛上一分。
至今,卿云歌都不知道,當時她是如何茫然的接受了真相,滿身是血的回到卿府,她只朦朧記得,當時腦袋里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如行尸走肉一般。
今日鬧了這么一出,殺意一放,她又覺得自己腦袋里那些記憶在瘋狂的涌現(xiàn),擠滿了腦殼,腦袋要爆炸般的隱隱作痛,情緒伴隨著疼痛躁動起來,殺人的沖動越發(fā)強烈,這些日子平靜下來的氣息開始涌動、紊亂,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
卿云歌左手覆面,嗜血殺意自右眼溢出,面色不耐,陰森戾氣溢出,望著旋風獸的眼神如刀鋒。
寒氣森森,如地獄白骨出惡鬼,涌入世間。
旋風獸一顫,眼中出現(xiàn)畏懼,如蟬翼的翅膀收斂起來,踏空行云,集結(jié)成線,飛向了藥神山。
她往岸邊行走,腳下地獄火蓮綻放,綿延一片。
步步生蓮,朵朵妖冶。
凍冰消融,寒氣白霧,如煙似夢。
踏上岸邊青青草地,地獄火蓮頓消。
卿云歌冷目微抬,唇角邪笑如妖,“當日,便不該救你。”
方才她便覺著奇怪,那旋風獸為何不曾攻擊人?
當日救了藥師協(xié)會的人后,重越分明說過,旋風獸很是記仇,睚眥必報,催促著他們早點離開藥神山。
但今日所見,卻稍有不同,旋風獸既然是來報復,為何只刮風不見血?
只有一種可能,有人操縱了旋風獸!
馭獸家族少見,但藥物亦是可操縱魔獸的東西。
旋風獸準確的找到花船,直奔這處而來,如何也與陶魚雁拖不了干系。
陶魚雁見卿云歌面色陰戾,含著殺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渾身一顫,那張嚇白的臉色,白如紙,她手揪著衣襟,害怕地退后一步,“卿姑娘,這是何意?當日救我的是……”說著,陶魚雁眼神含情的望向弒千絕,道:“是白少俠。”
“我若不過去,他怎會跟過去?”卿云歌冷言犀利,眸光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
“我、我……”陶魚雁嘴唇蠕動幾下,終究未能續(xù)上后話反駁,只能諾諾道:“我不懂卿姑娘前面那句話的意思。”
滄海無痕聽著這莫名其妙的對話,心底有幾分明了,然而他卻未作聲維護陶魚雁,反而冷眼旁觀。
“藥師協(xié)會能有今日威望,脫不開百姓對藥師協(xié)會的信任,你要是不想把藥師協(xié)會毀掉,便少使些骯臟手段,為一己私欲,而害了城中大家的公子千金,這樣的謠言,陶姑娘不想聽到吧。”卿云歌腦袋陣陣發(fā)疼,她抬手點了身上兩出穴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陶魚雁泫淚欲泣,著急地搖晃著腦袋,隨后抓著弒千絕的手,解釋道:“弒公子,你相信我,這些不是我做的。”
弒千絕冷漠地甩開陶魚雁的手,雙目緊盯著不太對勁的卿云歌,對白灼道:“去把雒離愁找來。”
陶魚雁淚眼婆娑的望著甩開她的男子,銀發(fā)柔亮,閃著光輝,如此迷人,但那人的步伐只朝著那位女子走去,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白灼點頭,同情的掃了眼有些失魂落魄的陶魚雁,隨后快速離開。
弒千絕走近卿云歌,手方有了動靜,卿云歌伸手一擋,一臉邪魅的望著他,“真當我不記教訓嗎?”
“咦?”滄海無痕發(fā)出一聲驚呼,“卿姑娘你手上的戒指,像是男子之物啊。”
卿云歌望向無名指上套著的那枚戒指,黝黑的材質(zhì),在她白皙如蔥白的指尖,顯得有點鐵血,以往這戒指上凝聚弒千絕的斗氣,閃著幽幽的紫光,淺薄清淡,如今只是枚尋常的戒指了。
卿云歌眼神落在戒指上的那一剎那,弒千絕的手準確無誤的捏了她頸項上的穴道,她身子一軟,靠在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