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盒中玉石有特殊的力量,即便不是魔玉,也不可留。”岑崢皺眉,著實對那般無所謂的態度難以認同。
若非此玉石特殊,怎會爲岑家帶來這樣的禍事?
“這不足爲奇,異寶有些特殊的力量反而正常,要是什麼都看不出才危險,畢竟防不勝防更讓人害怕。”卿雲歌盯著錦盒,心裡打這如意算盤,見岑崢一直小心翼翼,不肯打開盒子,之意要毀掉裡面的東西。
當下,她眼疾手快地雙指併攏,運起鬥氣往錦盒一劃。
氣刃劃破錦盒,露出裡面裝著的晶瑩玉石。
只是小小一塊玉石,立在錦盒中,玉石周身裹著熒光。
玉石表面並不平整,是從整塊的玉石上碎裂下來的,而有一處明顯的弧形,顯然這塊玉石是從空洞旁碎開。
卿雲歌雙眸圓睜,驚坐而起,雙眸盯著那塊錦盒壞掉後,仍立起的玉石。
“果然是隕玉。”卿雲歌低喃。
腦海中回憶著只見過一次的那塊玉石,思考著這塊隕玉是哪一部分。
只是記憶年久,她對隕玉的印象已然不深了,始終回憶不起來。
卿雲歌伸手要去拿那塊隕玉,一方帕子罩下,蓋住了隕玉。
“夫人,碰不得!”岑崢厲聲道。
卿雲歌壓下內心涌動的情緒,重新坐回凳子上。
隕玉就在眼前,不要著急。
“見過?”弒千絕問,司機卿雲歌刻意隱瞞的那些秘密,又問:“是你的?”
卿雲歌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是我師傅的。”而後又覺得這說法不準確,“也不算是她的,她在別處尋到帶回家的。”
“此等魔性之物,爲何不毀掉?”岑崢有些氣憤。
卿雲歌面露苦惱之色,隕玉那是她前世存在之物,要將原有道情燒不來牽扯到她前世之事,在外人面前她無法明說。
“這不是說毀就能毀掉的東西。”卿雲歌模棱兩可的解釋。
她對隕玉瞭解不太多,只知道隕玉力量強大,一旦隕玉毀掉,小島將會不復存在,力量擴散出小島,整片島嶼都會夷爲平地,所以她們一直在島上守護著那足有丈寬的隕玉。
“這種不可現世之物,不能毀掉就該封起來,豈能隨意丟棄!”岑崢額頭青筋跳動,語氣裡有些撒氣的衝動。
“從這塊隕玉你該看得出來,這是從整塊的隕玉上碎裂下來的一小塊,若無變故發生怎會碎裂?”卿雲歌臉色冷了下來,眸中劃過一絲慍怒,“在責怪我師傅保護不當前,岑老爺還是煩死一下自己吧。得此異寶,護不住卻不交給能護住之人,到底是誰惹來這樣的禍事?”
頃刻間,書房內的氣氛有了硝煙味。
連日變故讓岑崢心虛浮躁,聞其事難免會動怒。
而卿雲歌自小被師傅所救,養育成人,亦師亦母,前世的師傅與姐妹是她的死穴,她容不得別人說師傅半句不是。
“隕玉是何時出現的?”弒千絕未去動那塊玉,在氣氛緊張之際,依舊沉聲發問。
書房內的硝煙,在他眼中不過是小打小鬧,在他沉穩的心間激不起一點波瀾。
“三年前。”岑崢如實回答。
聞言,卿雲歌眉頭緊鎖的望向弒千絕,兩人視線在半空交匯。
時間與她所說的三年前對上了,命盤中多出的那顆紅色星象,又多了一個危險的因素,是因鳳凰而起,還是這塊隕玉?
而鬼鏡的目標是隕玉,怕又是衝著她來的。
只是卿雲歌想得更深,她一直想著是師傅讓她來到這個世界,這會她這個想法動搖了。
師傅著實可以穿越時空,但真正劃破時空的,或許是這塊掉落在這個面位的隕玉。
而她的靈魂隨著隕玉的力量來到了這個世界,因魂體脆弱不穩,多次穿越時空會影響三魂七魄,回到肉身要麼是傻子,要麼病痛纏身命不久矣,並且她的肉身炸得粉碎,即使回去她也沒有肉身可用,另尋一個適合的軀體需要很長的時間,而魂體七日便會散去,恰巧卿雲歌喪命,肉身適合她用,所以師傅將她的靈魂融入了卿雲歌的軀體裡。
這樣一想,先前想不通的事情全都明白了。
爲何她借屍還魂會成爲卿雲歌,爲何師傅可以穿越時空,卻不帶她離開?
那句回不去,不是真正的回不去,而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很有可能是魂飛魄散。
卿雲歌目光移向帕子上透出的光,心底暗自問道:“白鹿,你怕死嗎?”
一旦做了,可再沒借屍還魂的好事了。
她捏緊了裙衫,緊要下脣,如同被隕玉所蠱惑一般,右手揭開那方錦帕,在觸到隕玉前停下了手。
“罷了,終究是我妄想而已。”卿雲歌手指彎起,收回了手。
隕玉將她帶來,卻永遠無法將她帶回去。
卿雲歌聽見了有東西碎掉的聲音,清脆的一聲,碎得徹底,一如當初碎掉的隕玉,在她眼前劃過流光,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卿雲歌起身,說道:“弒千絕,你拿走這隕玉吧,我料想得沒錯的話,這塊隕玉乃我當初施下封印的一部分,還殘留著我些許力量。”
五行封印,這一小塊隕玉上是火術封印的一部分,否則不會將她帶來這裡。
弒千絕望著開門離開的人兒,背影比醉酒那晚更加落寞,他心臟不自覺的感受到酸脹,心生疼惜。
“岑老,該如何做你心裡有數了吧?”弒千絕言語裡冷了一分,帶著些許威脅之意。
岑崢微愣,眼底有驚訝浮現。
他聽過許多關於王上的傳聞,絕非是有情之人,如今面前這人想要之物唾手可得,卻爲了一個女子而放棄。
“既然是夫人師傅之物,自當歸還夫人。”良久,岑崢反應過來,如那君王所願回答。
弒千絕點頭,冷然起身,離開了書房,去向全然是循著離開的人兒所走之路。
書房內徒留岑崢一人,他望望離開的人,又看看桌上的魔——隕玉,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擔憂的嘆息。
有情的君王是好事,但被一女子迷惑未必是好事。
岑崢另外找了個盒子將隕玉裝上,隨身攜帶著隕玉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