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美。”憶昔凝立在一旁,看著卓爾臉上笑靨如花的模樣不忍打擾。
“是嗎?那我就讓你看到更美的……”看到憶昔呆呆的樣子,卓爾起了捉弄之心,轉(zhuǎn)身朝她傾城一笑,扭轉(zhuǎn)腰肢,展伸展藕臂勾起手指,折下一株梅花握在手上,跳起了《飛天》舞來。
只見她的白裙在雪地上張揚劃出一道弧線,素白的衣袂翩飛、神情灑脫、衣帶飄揚、雪花漫天飛舞。傳說飛天,是佛祖座下的樂伎,這舞蹈的精髓就在于流光溢彩、不可方物。紅梅嬌艷,映著卓爾嬌俏的側(cè)臉。字看她忽而雙眉顰蹙,似是有無限的哀愁在她周身環(huán)繞;忽而她又巧笑倩兮,仿佛猛然間生出無邊的喜樂;側(cè)身垂睫又是一片低回婉轉(zhuǎn)的嬌羞之色。莞爾一笑,卓爾下腰90度,紅梅輕柔地她面頰上劃過,猛然間卓爾紅唇微張,暗合銀牙將那束紅梅叼在嘴里,再起身她已是張目嗔視,表現(xiàn)出叱咤風(fēng)云的盛怒;仿似要一團烈火,要燃燒,如同一只盛怒的鳳凰,要涅槃!忽而卓爾又輕柔地點額撫臂,纏綿蜷縮,眷念的仰望四周;忽而卻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幾乎聽得見錚錚的弦響!卓爾縱身起跳,站在紅梅間,一個高難度的二十一鞭轉(zhuǎn)被她展現(xiàn)的完美至極,也結(jié)束了這華麗的飛天一舞。此刻還未完成動作的她裙擺在半空中鋪陳開來,遠(yuǎn)遠(yuǎn)看去,她就像一朵絕美的雪蓮,盛開在大地中央,讓人不忍褻瀆。一曲舞畢。卓爾的裙擺緩緩的下墜,她又恢復(fù)了文文靜靜的模樣。款步朝憶昔走去,仿佛剛剛那一場盛舞,只是存在于這天地之間的一場盛大的幻覺。
突兀的掌聲從不遠(yuǎn)處的回廊上響起,讓卓爾頓住了腳步,她瞇眼回頭,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朝她走近,人未至,爽朗的笑聲已經(jīng)讓卓爾滿臉狐疑了,皇宮里怎么會有打扮的如此浮夸的男人啊,天哪!暴發(fā)戶嗎?等他們走了,卓爾原本茫然的表情的就更加茫然了。
眼前的男子長身直立,典型的衣架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更吸引卓爾眼球的是他身上穿著的金色的貂裘,傳說金貂很難被人捕捉到,而且一小塊貂皮比黃金萬兩還要金貴,很顯然他把一座金山背在肩上,赤裸裸的炫富啊!還有他的手上帶著價值連城的玉戒、扳指,腰間的佩環(huán)、玉佩更是多得數(shù)不清,還有卓爾最喜歡的貓眼石,走起路來就像一顆移動的圣誕樹,只不過上面掛的不是禮物盒,而是一件件價值連城的美玉,貓眼石……(話說上一次將耶律邪的那把鑲滿貓眼石的寶刀搶回去,本想把那些貓眼石摳下來做個項鏈,奈何那些貓眼石就像長在刀鞘上面似的,任憑卓爾怎么摳也摳不下來,要不然,那把刀卓爾早就扔了……)
卓爾在他的腰間流連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將視線不斷的抬高,移向‘圣誕樹’的上方,首先入目的是他如刀削刻般的下巴,優(yōu)美的線條如同古希臘神話里伊是特
洛伊城的王子,還有他的性感到讓卓爾不禁想吻上去嘴唇,微微勾起,再往上看,便是卓爾迷茫的原因了。他的臉被一個玉雕的面具所覆蓋著,只留下面具后燦若星子的眸子看著眼前勢要將他直接生吞了的姑娘或是娘娘。
因著卓爾盯著安陵旭的部位有些尷尬,(尷尬?哪里啊?卓爾不自知,問離離后媽。哪里?你說腰部以下,膝蓋以上的部位那是哪里啊?死丫頭!)而且還停留好久,惹得一向鎮(zhèn)定的安陵旭也有些局促不安了起來。
“你是誰?”卓爾看著眼前用碧色的玉面具遮著自己男子,咬唇問道。
“安陵旭。”玉面男子輕啟朱唇,從唇間流溢出這三個字。想起卓爾剛剛絕美的舞姿,一句卓爾無辜純潔的眼神,安陵旭不禁暗惱自己想多了,心下鎮(zhèn)定了幾分,開口問道,“不知姑娘你為何在這深宮院墻里跳如此傾天地之光華,可令日月且為失色的舞呢?”
卓爾隨之咽了口唾液,假裝淡定的說道,“只是興之所至,心之所安;盡其在我,順其自然罷了。讓安陵公子見笑了。”卓爾輕吟著以前背誦過的佛家禪語,不經(jīng)咯咯笑了起來。自己怎么越來越看起來像個年過半百的老嫗,而不是活在當(dāng)下的少女。(離離后媽:什么你還少女咧?你已經(jīng)是懷過孕流過產(chǎn)的少婦了咯……卓爾:滾!!!)
“佛緣所至,心無雜念,盡意在我,得道在天。看來姑娘也是懂佛之人。”安陵旭驚異的看著卓爾,微微一笑。“不知姑娘剛剛所跳的舞是什么舞?”
“飛天舞。”卓爾側(cè)身拍落肩頭的雪花,安陵旭微微一笑。
“此舞如此絕艷芳華,不可方物,佛祖?zhèn)冇趾伪刈非蠼饷摚坑趾伪卣勈裁瓷词强铡⒖占词巧糠鹬猿煞穑乱彩菫榱诉@飛天吧?”安陵旭調(diào)侃著。
“娘娘,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憶昔款步走到卓爾身邊,低聲說道。順帶戒備的看了一眼安陵旭。
“后會有期,安陵公子。”卓爾朝安陵旭擺擺手,隨著憶昔離開。
“娘娘。”安陵旭重復(fù)著憶昔剛剛對卓爾的稱呼,有些失意的撿起卓爾落在地上的那束紅梅,彈落上面的素雪。
“皇兄,看來她是那個北辰皇的妃子呢。”跟在安陵旭身后的安陵陽看著消失在紅梅盡頭的白色身影,不禁咋舌。
“想讓她做你皇嫂嗎?”安陵旭笑著將手里的紅梅遞給安陵陽,轉(zhuǎn)身朝回廊上走去。
“想啊!”安陵陽把玩著手里的紅梅,“怎么,皇兄有什么高招嗎?”
“高招倒是沒有,不過有個條件肯定她心動的。”安陵旭踏上臺階,指著卓爾剛剛站過的地方,撫摸著自己臉上的玉面具,“陽,我能看得出,她應(yīng)該是很喜歡我的容貌的,既然他喜歡,那就使個美男計,將她拐走好了……“
…
…
明月閣。
當(dāng)卓爾推開明月閣的時候,一股微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放眼望去,明月閣依舊是滿園的海棠花簇錦開放,一如她第一眼看到的樣子。被燒毀的宮殿按照原來的樣子重新修建,讓卓爾感到一下子時間重回到她剛剛踏入宮門的景象。可惜現(xiàn)在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卓爾看著這反季節(jié)頹然盛開的海棠,卻早已沒有了當(dāng)日的欣喜。牽強留住的,總是格外脆弱。不是嗎?
“昨夜雨疏風(fēng)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卓爾穿梭在無香海棠的花海里,滿眼的落寞。此刻她就像這些海棠一般,被北辰陌強留在宮中,雖然外人看來花開絢爛,卻不知她已經(jīng)到了殫精竭慮之時。
“參見娘娘。”一個養(yǎng)花女看到卓爾進(jìn)來,慌忙放下手里的暖爐,朝卓爾行禮。
“起來吧!”卓爾微笑著頷首。看著堆放在廊檐下的一排排火爐,心下疑惑。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知道娘娘喜歡著海棠,就命我們花房的人日夜栽種,希望娘娘您能看到這滿園花開的場景,這滿園的海棠之所以會在冬天開放,就是因為這爐子的關(guān)系。讓庭院里的溫度升高,才會讓海棠在冬天開放,可見皇上對娘娘的寵愛啊!”宮女乖巧的回答道,殷切的望向卓爾,希望剛剛諂媚的回答能為她討個賞。
卓爾的面色并未露出喜色,有些疲倦揉著眉心,“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明月閣不需要這些暖爐了,都搬走吧。這海棠花該掉落的時候,就讓它凋謝吧!強留著,總讓人看著難過。”卓爾揮手推開了明月閣的大門,將自己關(guān)在里面。
“憶昔,不要管我,只管做自己的事去吧!快到了晚宴的時候再叫醒我,我想躺一會兒。”卓爾靠在合上的大門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是,娘娘。”憶昔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讓卓爾自己想明白,別人誰也幫不了她。
卓爾轉(zhuǎn)頭,看著明月閣里一如往昔的模樣,莫名的有些心痛。踉蹌的扶著凳子做好,突然撇到一刀刺目的亮光,卓爾無奈,背對著那根柱子,開口說道,“是安陵公子吧,大駕光臨,卓爾有失遠(yuǎn)迎,您還是出來吧!您這腰間的配飾未免也太刺目了些吧,記得下次不想讓我發(fā)現(xiàn)的話,就將您的這身行頭換下來。”
“皇嫂好眼力。”一個半大的少年從柱子后跳了出來。
“皇嫂?”卓爾被這個稱呼酸到牙根了,舌頭打結(jié)的說道。細(xì)細(xì)打量眼前這位少年,像是安陵旭的縮小版,走的還是浮夸風(fēng),亮瞎卓爾狗眼的配飾又再一次讓卓爾口水流了一地。不過少年沒有戴面具,清秀的眉目與不凡相比不分伯仲,一個別扭,一個開朗。不過這聲皇嫂讓卓爾聽得云山霧罩的。卓爾皺眉道,“皇什么嫂?你這個小鬼頭,誰跟你有親戚關(guān)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