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的睡了一覺,等卓爾被北辰陌搖醒的時候,鳳棲軒已經近在眼前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模糊間,卓爾看到鳳棲軒門前,颯颯的夜風中,云朔一襲白衣,提著燈籠站在鳳棲軒門前,風吹起他白色的外袍,像一面張揚的風帆,這一刻這個男人的樣子這寂寂的夜晚深情的不像話。
卓爾回頭準備向北辰陌告別,可身后早已沒了他的影子,只剩下她和他在搖曳的燈光下,遙遙相望。
“去哪里了?”云朔溫柔地拾起卓爾被夜風吹得有些冰涼的柔荑握在掌心。
卓爾對這突來的親昵有些無所適從,不自然地笑笑,“先被一個人擄走了,然后被一個人救走。可那個時候云朔去哪里了?”
看到云朔怔忡的表情,卓爾笑的有些清冷,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后,無論發生什么,卓爾只剩下了微笑,再微笑。因為她知道,在這里所有的人都非親非故,她沒有任何理由要求任何人為她無條件的付出,她能做的便是像藤蔓一般,依附任何可以依附東西。
云朔看著卓爾的笑容,心開始莫名的慌亂,仿佛這個女子要離他越來越遠,而他卻無力阻止。情不自禁地解釋,“花媽媽說有些賬務要處理,我便回了卿云閣,回來的時候見你房門緊閉,敲門無人回應,以為你睡下了,便沒有打擾。若不是文墨……”總不能說,因為她和桃花,他失控了。在卿云閣大發脾氣,差點誤了大事。才導致后面一切的發生……
“桃花,你也在等我啊!”卓爾抬頭看到鳳棲軒門口,桃花倚在門邊,媚眼如絲,眼里全是嗔怪,跳著鬧著朝桃花撲去,被桃花抱個滿懷。云朔只能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將未說完的話,重新吞進了肚子里。看著桃花與卓爾相依的背影相攜著走進鳳棲軒。
掌心不自覺的緊握,“云朔,你在生氣么?”花媽媽擔憂的看著云朔,眸子里喜憂參半。
“不知道。這里有些不舒服。”云朔撫上胸口,皺著眉頭。“我去看看醫書,我這是怎么了。”說完,云朔朝卿云閣走去。
“我這擋箭牌還用得順手不?”桃花配合卓爾撲面而來的熱情,低頭逗弄著卓爾。
“太順手了。我決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擋箭牌!”卓爾調笑著拉著桃花進了鳳棲軒。
一夜未眠。卓爾輾轉反側的睡不著,不停地嘆氣。問自己,這是怎么了?向來溫和待人,無喜無怒,怎么偏偏對云朔這般苛刻。一定是因為他是我第一眼就遇見的人,所以才會這樣。對,一定是這樣的!不會是喜歡他了吧!嗯,一定不是的。就在這樣的自我催眠中,卓爾倒頭睡去。
“卓爾,快起來啦--”文墨又開始不遺余力的充當人體鬧鐘了。“教我玩桌球啦!好多人都等著呢?快點!”
“好吧!好吧!”卓爾不情愿的睜開眼,對著鏡子中苦逼的自己默哀三十秒后,拼命朝黑眼圈補粉。
文墨表無聊賴的啃著糕點,“卓爾,公子昨晚居然在素雪苑呆了一夜?”
手中撲粉的動作一頓,卓爾又繼續,“這里?不會是在院中站了一宿吧!”
“才不是呢!公子是在梅若姑娘的西廂呆了一宿!徹夜燈火通明啊!喏,人家到現在還沒起呢!”文墨嘟著嘴,氣沖沖的朝西廂的方向啐了一口。
卓爾笑得咬牙切齒,“人不風流枉少年。云朔,你好樣的!文墨我們走!不是去打桌球嗎?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絕殺。”
白天里,鳳棲軒依舊人聲鼎沸。姑娘們都去休息了,余下的大家都在玩牌搓麻。對于新鮮的玩意兒,男人總是存在著可怕的征服欲。
卓爾走到專門為桌球開辟的廳堂,挑開隔簾進去,看到云朔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似乎在等她,而他的身邊站
的正是梅若。奸夫*婦!卓爾擰眉腹誹道,從他們身邊揚頭走過。
走到桌球案邊,卓爾開始講規則:桌球是先打白色主球,再由主球把目標球撞進球袋或連續碰撞兩個目標球方可得分。而且不但要求把球打進球袋得分,還必須考慮打進一個球后,主球能停留在理想的位置,以便接著打下一個球。
卓爾躬身出桿,邊走位邊講解,一氣呵成。“所以學打臺球首先必須了解用球桿怎么打,打主球各個不同部位,球將會產生什么樣的旋轉變化,當主球主動撞擊被動的目標球后,兩個球將要產生什么樣的旋轉變化和行進去向等。
就像人,你要想很好地控制利用他,就必須要知道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動作對她的影響,以及她會做出的反應。如果行為太過了,所造成的后果就像現在的局勢,被別人一擊必殺!”卓爾意有所指的看了云朔一眼。一個漂亮的回桿,將最后一個球撞進袋里。
放下手里的球桿,走到梅若面前,“梅若姑娘玩一局如何?”
梅若猶豫看了眼云朔,張了張唇。“我來吧!”云朔自從卓爾進來后,被她的若有若無的眼神刺得如坐針氈,不得已起身,接過卓爾手里的球桿。昨晚翻遍醫書,也沒有找到自己的痛癥所在,非心悸,非癆病。
隱隱覺得,這也許就是師父所講的男女情愛,昨晚夜不成寐,自己開了安眠的方子,喝了也不見效果,起身去散步,竟不自覺的走進了素雪苑,心居然不再那么痛了。可走到卓爾門前,又開始猶豫。
看到梅若西廂的燈亮著,想到當時擄走或是救走卓爾的兩人中,說不定其一就是北辰陌,便進了西廂打探虛實。豈知梅若早有準備,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他無法看出破綻,云朔索性將計就計,假作為情所傷向梅若討教示好卓爾的辦法。于是就直接導致了今天早上的這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