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萌萌靈機一動,脫口道,“其實皇上之前見過奴才的。”
“哦?你倒是講講看,朕何時何地見過你的?”宇凌珺饒有興趣地問,臉上還保持著方才那般的詭異笑容。
“就是奴才剛進宮的時候,跟著一群新進來的內侍一道,往大殿去的路上,正趕上皇上散朝?;噬显幸鉄o意看了我……不,看了奴才們一眼……興許就是那時候,對奴才有那么一絲印象。”想著從今往后就得自稱“奴才”,趙萌萌的心里就象揉進了一顆米粒,雖然不痛不癢,卻總是讓人感到不舒服。
“對對對,”這回輪到李崇文附和了,“皇上,當時奴才告訴這些孩子,說這就是皇上,叫他們認清楚。故而這奴才便識得皇上的樣子了?!?
“是嗎?”宇凌珺提高了音調,表現出極大的懷疑。
“千真萬確!皇上,奴才所言,千真萬確!”李崇文臉上一副賭咒的神情,就差直說,皇上你要不信,我就是小狗了。
“你的腰牌呢?”宇凌珺揚了揚眉,死死盯住趙萌萌那空空如也的腰部,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似乎存心要她好看。
“腰牌……”趙萌萌慌忙低頭摸索著,手中空白一片,心下登時涼了半截。
“啟稟皇上!”李崇文倒底經驗豐富,腦子轉得奇快,“這奴才入宮不久,正跟著師傅學規矩,還未正式分配到宮里當差,所以并未配有腰牌……”
“正是正是……皇上這一嚇唬,奴才倒真沒想到這一
層……”趙萌萌感激地看了李崇文一眼,立即低眉順眼,做出一副恭謹的樣子,希望這個宇凌珺能高抬貴手,放了自己。
宇凌珺冷哼一聲,對趙萌萌一字一句道:“好,好。既然你們都這樣講,那朕只有這樣聽了。朕只見過你一面,就能對你留下印象,那說明,你一定有什么特別之處。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朕身邊,做朕的貼身內侍。朕倒要好好瞧瞧,你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
“皇上!”不僅僅是趙萌萌,就連李崇文同那虬髯大漢武將軍,竟不約而同地喊道,“使不得!”
宇凌珺挺胸抬頭,言出咄咄:“有何使不得?”
李崇文目光閃爍,欲言又止;倒是武將軍沉不住氣,直言道:“啟稟皇上,這小子身份尚未確定,就這樣留在皇上身邊,未免輕率了些……萬一有個閃失,微臣擔當不起!”
宇凌珺眼神凌厲,鋒芒畢露:“武天華,你這么說,是不是太小看朕了?”
原來武將軍大名叫武天華。趙萌萌想起了香港有個演員叫謝天華。唔,都是天華,為何差別會這么大咧。
“微臣不敢!”這個帽子扣得太大,武天華很知趣地閉上了嘴。
“你呢?你認為有何使不得?”宇凌珺又轉向李崇文。
李崇文早已冷汗涔涔,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是覺得,這趙萌萌初來乍到,連宮中的規矩都沒學全,就這樣去伺候皇上,恐怕怠慢了皇上,所以……”
“唔,這個
你放心,朕會親自調教于他。”看來,宇凌珺對這個答復倒算滿意。他復又轉向趙萌萌,“那你呢?剛才你也說使不得,你又有什么理由?”
趙萌萌心中叫苦不迭。太監沒了那玩意,說起話來不男不女,也難怪他們對自己的性別不曾懷疑?,F在他們都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太監,而且看來,這狗皇帝似乎已經采納了李崇文這廝的說法;倘若她現在道明自己是女兒身,豈不是亂上添亂!那自己恐怕渾身長滿嘴都難以說清了。
她左思右想,權衡再三,這才道:“奴才,奴才也是怕伺候不周,惹惱了皇上……奴才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
這話的確是句大實話。作為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出生的獨生女,從小到大,只有人伺候她的,她什么時候伺候過別人?
雖然這份替身的工作常常被人呼來喝去,但那畢竟只是工作,大家都是同事關系。在片場,她是孫子;出了片場,她想當老子就當老子,誰也管不著。而現在,在皇帝面前,她永遠只能是個卑賤的下等人,卑賤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作為自己的自稱。
“哼。凡事總有第一次。”宇凌珺瞇縫著眼,用著他那慣有的輕蔑冷哼一聲,忽地提高了音量,“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從今兒起,這趙萌萌便調配到乾元宮當差。李崇文,速帶他下去收拾妥當,換身干凈的衣裳過來!朕,等著他呢!”
見到她滿身塵土,臉上污濁不堪,他無比嫌惡地掩住口鼻,隨即轉身,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