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萌萌既封昭儀,即時從紫云宮搬了出來,宇凌珺另賜了一座名為復香軒的宮殿給她,“復香”蘊含著失而復得的寓意。
復香殿之前是先帝最寵愛的辛妃的居所。辛妃紅顏薄命,很早就去世了,膝下無子無女,先帝為作紀念,將此處封存,不許他人入內,只有原先侍奉辛妃的宮人們繼續留在此處,保持著這里的風貌。
如今過了這么多年,復香軒中依然清新淡雅,一塵不染,很適合趙萌萌這樣人淡如菊的氣質。
可昭儀還是小老婆??!
酸苦辣,各中滋味齊齊涌上心頭,卻獨獨沒有“甜”字。
宇凌珺安慰道:“萌萌,昭儀已是僅次于皇后的級別,如今皇后位空懸,在這后宮之中,除了太后,就是你最為尊貴,皇后也罷,昭儀也罷,不過是一個稱謂。在朕的心目之中,只有你才是朕真正的妻子?!?
趙萌萌無可奈何,輕輕點了點頭。
宇凌珺嘴角輕揚,笑容徐徐綻放,妖魅傾城;面部棱角分明的輪廓此時顯得極其柔和。她癡癡地望向他,只覺得他模糊的笑容里有著寵溺的味道,溫和地將她完全包圍;可他心底卻似有著一份不為人知的深沉,是那雙讓她看不真切的眸。
“萌萌,今后朕不可能象以前那樣,天天來你這里,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千萬記住,小人難防?!?
趙萌萌一顆心登時沉到了谷底。
什么真正的妻子,一轉頭,你還不一樣要投入這妃那妃的懷抱!
宇凌珺似看出她心思,壞壞地笑道:“怎么,你以為朕只惦記著風花雪夜?”
“難道不是么!”
她沒好氣地嘀咕著。
“當然不是。君子慎獨,即使一個人獨處時也能謹慎不茍。朕荒廢了半年的朝政,一定要將這半年補回來。家事,國事,天下事,朕都需了如指掌。你想想,朕哪里還有心思去惦記拈花惹草?”
宇凌珺半開玩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補充道:“不過你這朵鮮花,朕倒是時刻都在惦記呢?!?
“討厭!”
趙萌萌嫣然巧笑,卻佯作生氣狀,拂袖擋開。
“呵呵,朕就知道你們女人最擅長的便是口是心非。明明歡喜得不得了,口中卻定要說討厭?!?
宇凌珺說著,上前從后面將她抱住。
趙萌萌手中玩弄著絲帕,羞澀地扭了扭身子,呢喃細語道:“早知如此,還不如扮成內侍,在皇上身邊伺侯皇上的好;可以天天見到皇上。不如我不要做這什么昭儀了,皇上,你還是讓我繼續做你的貼身內侍吧?!?
“傻丫頭!”
宇凌珺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他將臉
緊緊貼在她的頸項之上,似乎故意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皇后不是那么容易當的,咱們走一步算一步吧。你若再回去做什么貼身內侍,那可永遠都沒有機會入主鳳儀宮了。”
“那又怎么樣,皇上不是說,皇后也罷,昭儀也罷,不過是個稱謂,那貼身內侍也不過是個稱謂嘍。只要皇上心里有我,視我為妻,我已心滿意足了?!?
趙萌萌閉上眼睛,索性讓深藏在心中已久的真情一并吐露:“哪怕有朝一**若能同我一道回到大華天朝,咱們變得一無所有,我都不會介意……”
過了今年連90后都可以合法地結婚了,姐感覺壓力真的很大!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只要有人愛我,我一定不會計較什么房子什么車,裸婚就裸婚唄!
宇凌珺卻沒有再說話。
搬到復香軒已有些日子了。除了天天要去太后處請安,趙萌萌幾乎無事可做。宇凌珺變得十分忙碌,忙到一個月只能見她四面,而且其中兩次,待她洗浴完畢前來伺寢,他都已然進入了夢鄉。
唉。自己尚在得寵中,便不過如此光景,那些失寵的妃嬪們還不知過得怎樣一個慘淡呢。
為了打發窮極無聊的日子,她又拿出了撲克牌,并發展了自己的貼身宮女靈兒和內侍小卓子,同們一道斗得天昏地暗,不分晨昏。
這一日,麗妃突然來訪。
趙萌萌與麗妃的恩怨,已不能用三言兩語來概括了。在麗妃眼中,趙萌萌就是個心思用盡的毒婦,為了接近皇帝,不惜假扮內侍,惹得皇帝差點起了龍陽之好;如今又以美色示人,獨得君寵,當真機關算盡,喪盡天良。
她聽到宮女們私底下議論,說新封的趙昭儀手中有一種玩意兒,象桃符般,千變萬化,十分有趣,當下,一個歹毒的念頭油然而生。
哼,這趙萌萌初來乍道,不識宮中規矩,居然帶領宮人玩蠱惑之戲。倘若太后知道此事,一定不會放過她!能讓太后幫自己出口惡氣,也算不錯呢。
為了一探虛實,她借故親自前來,裝作好奇的樣子打聽那個新奇玩意。
趙萌萌到底年輕,無甚心機,見麗妃主動示好,還以為可以同她冰釋前嫌,當下歡喜不已。
“昭儀姐姐,姐姐受封,妹妹本該一早前來祝賀,怎奈身體一直抱恙,直到今日才來,姐姐不會怪我吧!”
麗妃滿臉堆笑,一掃往日的陰霾,燦爛得象五月的繁花。
“怎么會!”趙萌萌急忙道,“姐姐真太客氣啦。姐姐進宮比我早,資歷比我深,如今姐姐來復香軒,已是屈尊了,妹妹又怎敢言及怪罪!”
麗妃又是一笑,心中卻在恨恨地道
:明白就好!
她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將對方引往正題:“姐姐宮中,當真樸素典雅。姐姐不喜琴棋,又不愛書畫,不知姐姐平日作何消遣呢?!?
經歷了這么多事,趙萌萌到底留了個心眼。她猛然想起宇凌珺曾經交待過她,萬不可將撲克牌之事說出,她不覺心中一凜,對麗妃的來意已猜中七八分。想是宮人們口角不嚴,才將此事漏了風聲。唉,早知如此,打死都不再讓那副牌現身了。
她穩了穩神,從容地道:“姐姐說哪里話。我大華天朝,一樣有琴棋書畫,只不過,同大周的并不全然相同。琴,是鋼琴;棋,是國際象棋;書,是硬筆書法;畫,是西方油畫。這四樣,妹妹卻是很精通呢?!?
“哦?”麗妃故意發難,“如此新鮮,姐姐何不一一展現給妹妹瞧瞧,讓妹妹也開開眼界。”
趙萌萌卻輕輕搖頭:“大周一無鋼琴,二無國際象棋,三無硬筆,四無油彩,一樣都沒有,妹妹又如何展示呢?”
麗妃敗落下風,卻不肯就此罷休。她佯作關切,裝模作樣地打量著四周,口中怨聲不斷:“嘖嘖嘖,姐姐怎么說也是昭儀,位居九妃之上,怎的居所如此寒酸。不如讓妹妹替姐姐好生裝扮一番,添些掛飾,花瓶什么的,也好提提這里的格調。”
說著,她便堂而皇之地四處走動翻查起來。
趙萌萌知道她在找那副撲克牌。不過,此物已被她妥善收藏好,她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闖,自是一無所獲。趙萌萌神閑氣定地坐在一旁,笑而不語。
你查吧,等你將這里鬧得天翻地覆,我再去請皇上來看看這出好戲,看你還囂張不。
見她如此淡定,麗妃已明,她要找的東西是不那么容易能找出來的。好在她已有兩手準備。哼,趙萌萌,你以為你聰明絕頂,可本宮也不傻。
她假意吩咐著貼身宮女記下要換要添的物什,走到一張案桌前,看到上面擺了幾本書卷,她便故意摔了一跤,將案幾上的書盡數撲在了地上。
“哎呀!姐姐,真對不起,把你的書也弄亂了?!?
她一邊裝作慌張的樣子撿書,一邊從懷中取出事先備好的卡片,悄悄塞進了一本書中。
“咦,這是什么?”
她故意沒拿穩書,一張卡片從書中滑落出來,飄到地上,正面朝上,赫然畫了一個大大的黑桃在中間,上下一正一反的“A”狀符號,不是撲克里的黑桃“A”是什么!
怎么回事?這張牌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麗妃臉上登時現出一副古怪的神情,隨即失聲尖叫道:“靈符~~!你居然私藏靈符?!”
趙萌萌不禁傻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