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孫笑笑依然沒有醒來,**天從昨天晚上就把自己關在工作室,除了中間給孫笑笑換過一次點滴以外,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我自己就著雞血吃了半個冷饅頭,悶悶不樂地倒掛在樹上,腦袋裡一團亂麻。
小黑撲閃著翅膀,落在樹上,嘴裡叼著我的小包袱。經過昨天晚上,小黑的羽毛好像掉落了許多,翅膀上還有一個傷口,我心疼地翻身坐在樹杈上,接過小包袱,拍了拍小黑的後背,然後從樹上滑下來,在樹下的泥土中輕輕劃了個十字,取中間細細的土沫,爬上樹,把小黑摟在懷裡,輕輕地把土沫敷在小黑翅膀的傷口上。
我在山裡的時候,膝蓋磕破了,爺爺就是這樣替我治療的。
我想起昨晚的恐怖經歷,又看了看小黑翅膀的傷口。
“小黑,你是爲了保護我們,才受傷的麼?”小黑沒有回答。就算它回答了,我也聽不懂,昨夜那一個個恐怖的面孔,我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經過昨天的事,小黑幾乎成了小鎮裡的傳奇英雄。英勇的小黑,在吸血鬼丁厭把小男孩孫笑笑帶到靈堂後,勇敢地飛到焦急搜尋的大人們面前,勇敢地帶路,終於救了奄奄一息的孫笑笑。
大人們就是這樣說的,一傳十,十傳百。而我,在這個傳說中,是個十足的壞人,十惡不赦的妖魔。
聽說,孫爸爸和孫媽媽一起到城裡的親戚家借錢了,爲了孫笑笑的病。
孫笑笑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怎麼說呢?
比如我和小黑,身體裡都有一部轟隆隆的機器,這個機器每天都造出血來,讓我們生龍活虎的,可是孫笑笑身體裡的造血機器壞掉了,看情形好像還不好修。
如果修不好,我希望把自己的造血機器送給他,反正我每天喝血,有沒有造血機器都沒關係,可是,又好像不行。
大概每個人身體裡的造血機器都不一樣吧,我也不清楚是大小不一樣還是顏色不一樣,如果不一樣的換到孫笑笑的身體裡,他也不能用,必需得一摸一樣才行。
這可就麻煩了。
我突然想起,孫笑笑曾經說過,等我長出了獠牙,就可以咬他,等他變成了像我一樣的真正的吸血鬼,就不用擔心造血機器壞不壞了,也就不會死去了。
我真沒用,我真希望,我的牙,可以快快長出來。
這些都是沒用的話,我翻開爺爺的手記,裡面的很多字,孫笑笑都教給我了,我希望可以儘快學會爺爺驅鬼的辦法。
當務之急,是把纏住孫笑笑的惡鬼趕快趕走。
爺爺的書裡的一些字有很多筆畫,我認不清,但是還是看明白了兩種方法。
我跳下樹,跑道廚房,盛了一碗乾淨的清水,然後又從**天的臥室裡,拿了一根紅繩,在碗口的外圍打了一個活結,最後把碗放到孫笑笑的牀角。
這個時候,孫笑笑醒了,他看了看周圍,問道:“這……這是你山裡的家嗎?跟你在小鎮的房間很像呢!”
“傻瓜,這就是**天家裡我的房間啊!”
“哦……我是不是睡在你的牀上,那你睡在哪裡?”孫笑笑說著就要起身,我急忙按住他,說,“你別動!我從來不睡牀的,我一般都睡在櫃子裡!”我指了指旁邊的衣櫃。
孫笑笑開心地笑了,他一定覺得我睡在櫃子裡這件事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