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嘲諷,他突然無心發火,只是任由的看著懷里的人,她的表情依然,望著他蹙眉,似乎在思考他們到底在談論什么。
“你回西岐,本宮以后不想再看到你!”許久,他抬頭看著一臉肆笑的翡翠,冷聲道。
“……”笑容凝注,翡翠沒有料到他會拋出這么一句話,照理說,他應該會讓她留下來,因為,只有她才能保住她的毒發不是嗎?
“滾!”他再次重復道,冰涼的語氣,沒有絲毫感情。
“不……”懷里的那個人突然動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手道,用乞求的語氣道,“不走。”
“為何?”見她突然有反應,他驚喜的問道。
“和我玩,她會!”蒼白無力的小手指了指翡翠,她微微一笑。
“……”臉上的驚喜瞬間消失,他明白為何她有這個要求,在這個屋子里呆得太久,她難得見都生人,每日都是艷兒和他,艷兒從不曾和她說話,而翡翠雖然也不說話,但是是唯一一個和她有接觸的外人了。
“娘子,為夫陪你玩。”將她的手拽在手心里,他輕聲的哄到。
“她也要。”她撅著嘴,手依舊指著翡翠,語氣不依不饒。
“罷,為夫依了你。”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既不情愿的答道。
“殿下,順便說一句,京城寒冷,空氣又濕又冷,而且這里是深宮,陰氣極重,對她的身體非常不好。若要控制,最好將她帶到江南一帶,那里空氣清晰,一年四季如春,才不會讓她的毒素再度復發。”
“不行!”他厲聲打斷,“我不會讓她離京的,也不會讓她離開我身邊。”
這里乃燕國的皇都,也是這個國家的心臟位置,只有控制了這里,他才能控制燕子愈,讓他和燕子軒相互殘殺,而且,他發誓一定要將燕氏子孫的頭顱掛在皇城的朱門上,那里,曾今是她娘子被攆出的地方。
而且,不將這里毀滅,他永不離開。
“若等到在戰場上,和燕子軒和燕子愈最后一拼的時候,難道你也要將她帶上,飽受戰馬顛簸之苦,還是真的要讓她看著燕子軒和燕子愈死在她面前?”
“夠了,本宮自有安排!”終于再也抑制不了心里的煩躁和怒火,他大聲呵斥道,卻感覺到懷里的人頓時嚇得顫抖了一下。
翡翠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房間,卻遠遠看見花媽媽焦急的走了過來。
“殿下,燕子軒那里昨日發動了幾輪突擊,想要突破我們的包圍!”
“哦?”他挑眉,“這不是像是燕子軒的風格,他做事向來保守,考慮慎密,一夜之間幾次強突,說明,他在做困獸之掙。”
“可是,現在江湖上已經聯合起來,也在想突破,遽爾想和燕子軒進行匯合。”
“呵呵呵……”他冷笑一聲,并沒有回答,而是將木蓮抱緊,伸手玩弄著她散落在肩頭的短發,“燕子軒被我們所圍困的位置,乃鏡河,若要突破,可是比登天還難,除非他找到鏡河驪山位置,不然永遠別想出去,而那些所謂的江湖人士,也定然會死在驪山腳下。”
“本宮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去掙扎,讓他去反抗,等到累了,我自然會帶著燕子愈去將他絞殺。而本宮算了一下時間,十五日日后,正好是云破霧開的時候,我要在落日之前,讓讓燕氏最后的血脈相互殘殺在驪山前大壩上,血染一地,紅蓮怒放。”
墨色的發斷絲在他修長漂亮的指尖繞過,一圈一圈,到第三圈時,他手指一松,短發散開。她好奇的看著他把玩她的發絲,探出手,學著他的樣子,將他的頭發繞在自己的手上。
“娘子。”看著她玩心大起,又想到此生的仇恨即將除去,他臉上浮起一絲燦爛的笑容,“等我親手將那些人殺掉,我帶你離開,去天涯海角,那里氣候溫暖,我們永遠都不回來好嗎?”
“恩!”她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又捻起他耳際出一絲發絲,纏繞起來,不到一會兒,一個發絲做成的同心結便在她手心綻開。
“你會做這個?”看著自己的頭發被她做成了同心結,他胸口又是一陣沉悶,“娘子,我要殺死燕子軒,你知道嗎?”
她微微撅嘴,打量著手里同心結,似乎有些不滿意,指尖跳開,那纏繞的發絲悠然的散開,沒有一絲痕跡。
見她沒有反應,他有些不甘,又繼續說道,“十五日之后,便是燕子軒的忌日。”語末,他故意加重了忌日這個詞的語調。
“恩。”這一次,她應聲點了點頭,眼神無辜的望向他,清澈的眸子,映著他絕美又有些失落的臉。
顏緋色徒然的看著她,鳳眼酸澀難耐,是的,她已經沒有任何記憶了,已經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傻子了,再也不會離開他,再也不會說斬青絲,斷情絲的狠話,再也不會拋棄他,和別的男人離開,再也不會幫著別的男人來傷害他了。
“罷了,如此,甚好啊。”他嘆了一口氣,苦澀的笑道。
“那殿下,現在如何打算?”
“調集所有兵力,于十二日午時出發,擒燕子愈,殺燕子軒,帶著那張人皮鼓,在驪山上奏挽歌,然后,火燒皇城。”
“殿下,你要燒皇城?”花媽媽臉色一白,驚訝的問道,眼中有一絲恐慌。
“難道不該嗎?這座皇宮,早該成墳墓了,它,必須要和燕氏一同消失。”眉眼斜挑,他碧綠色的眼中射出讓人畏懼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