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慢慢恢復過來的程嘯長達三十分鐘的解釋之後,鄭吒終於肯相信這回沒有背背山了,程嘯臉色蒼白是因爲在楚軒“衝向二階”的實驗中失血過多,外加被傷到是男人都會很脆弱的地方所以走路搖晃。
至於張恆麼,在女王的地牢裡呆了N天充分領略了從鐵處女到凌遲古今往來中外刑罰的精華之後是個人都會狂吐到臉色發(fā)白的。
顯然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楚軒,不過基本上櫻空·愛麗絲這一邊的衆(zhòng)人對於程嘯和張恆還活著而沒被無聊的楚軒玩死這一事實已經(jīng)非常滿意了,至於傷麼,回主神那裡回覆一下就好。
“張恆你不是解開心魔了麼?怎麼見血還會手腳發(fā)軟外加嘔吐啊?”
“解開心魔是讓我不會像以前那麼軟弱了啊!我頂多是比正常人堅強一點而已,又不是說可以整天面對血腥場面面不改色!有本事你試試成天到晚四周都是鮮血淋漓的腸子肚子心肝肺。不行我不能說了,再說又要吐了,嘔……”
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楚軒的神情絲毫沒有改變,甚至沒有像以往那樣,配合著周圍的情境操縱臉上的肌肉作出作出微笑或者冷笑的表情,他只是淡漠的看著這一切。
漸漸的,所有人都感到了這種不同尋常的氣氛,空氣凝滯了。
直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向他,他纔開始動作,先是瞟向一半白,一半紅的玫瑰樹:“需要你們完成的任務沒有完成是吧?齊藤一、羅甘道、王俠。”楚軒的話裡不包括任何情緒,卻讓原本進入童話世界悠哉悠哉的衆(zhòng)人心都緊了起來。
楚軒這種人,給熟悉他本性的人帶來的壓迫感一向很強,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他設計去當炮灰。但是奇怪的是,在中洲隊中,只要有鄭吒在,他的壓迫感就會大大減弱。也許是因爲鄭吒的熱血和絕對不拋棄同伴的義氣中和了楚軒身上那種爲了達到利益最大化用盡一切手段的冷漠。
可是現(xiàn)在一切突然不同,雖然鄭吒還在場,但是楚軒的目光卻超越了他,在看向某些不存在的東西。
“楚軒,你……”鄭吒覺得喉嚨發(fā)緊,楚軒的反常難道是要解開基因鎖四階的前兆?
這次楚軒和鄭吒對視了,然後說道:“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隊伍多樣化的另一層含義就是力量的分散,戰(zhàn)鬥力量會爲保護非戰(zhàn)力而喪失優(yōu)勢,這在激烈的團戰(zhàn)中是對我們不利的,所以不如讓我們現(xiàn)在就看看,非戰(zhàn)鬥力的你們,能做到何種程度的自保?在這裡就因爲能力不夠而死去要好過在團戰(zhàn)中爲其他隊送分呢。”楚軒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掃過齊藤一蕭宏律等人。
突然,櫻空·愛麗絲上前一步,擋在了那幾人前面。
“果然和原劇情一樣發(fā)展下去了呢,愛麗絲爲了保護要被女王抓去砍頭的帽匠而和女王抗爭。”
女王看向身穿蕾絲洋裝,俏麗卻全身戒備的愛麗絲。
櫻空·愛麗絲告訴自己:“這一次,絕對不再讓夥伴受到傷害!”
“那麼,開戰(zhàn)吧。”
楚軒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他在說“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或者“能夠遇到大家……謝謝”時並無不同。但是隨著他雙手一抖,兩把高斯手槍就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上。
而趙櫻空,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楚軒身上有殺氣,她這才突然想起來,楚軒身上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這一殺人時幾乎不可避免的徵兆。
如果說鄭吒是領悟了殺伐之心,在殺戮之後還可以繼續(xù)擁有平常心的話,楚軒就根本沒有殺伐的企圖,對他來說奪取人的性命不是目標,只是實現(xiàn)目的採取的某種段,跟打開一隻箱子或是砸壞一扇門沒有區(qū)別。
這樣的人,我能戰(zhàn)勝他嗎?趙櫻空攥緊了拳頭。
而鄭吒甚至沒有像趙櫻空那樣第一時間站出來。也許他每次都大聲威脅楚軒不許把同伴當成棋子否則一定把他打成小餅餅,但是他心裡卻比誰都相信楚軒,相信他已經(jīng)慢慢認同了這個團隊,認同了周圍重要的夥伴。
儘管楚軒一開始就挑明瞭最後會有一場對戰(zhàn),但是甚至沒有人當真。
難道真的要和楚軒對決嗎?
鄭吒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很久很久以後,鄭吒又追問楚軒當時究竟想做些什麼,如果沒有那人突如其來的阻止,難道楚軒真的會對中洲隊員拔槍相向嗎?
而楚軒則以“沒有發(fā)生的未來沒有必要重複研究”爲藉口將這個問題避過。
所以沒有人知道,當時如果“那個人”沒來阻止的話,到底會發(fā)生些什麼。
儘管很多人都好奇,女王對上愛麗絲,楚軒對上趙櫻空,又或者鄭吒對上楚軒會發(fā)生什麼?中洲諸人做了無數(shù)種猜想,但是這些猜想都沒有成立,因爲就在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陣爽朗的大笑打斷了一切。
笑聲是從四面八方傳來,這一點和主神下達指令時頗有些相似之處,只是主神那嚴肅冷漠的聲音只會讓人心情緊張,而這笑聲卻讓人覺得充滿了好男兒的義氣和爽朗。
直到不知是誰輕呼一聲:“看天上!”
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張貓的臉,笑聲正是從貓的嘴裡傳出來。
但是慢慢的,柴郡貓的臉開始發(fā)生變化,最後出現(xiàn)在蔚藍的天空中的,卻是一張對大多數(shù)資深者來說永生難忘的臉。
鄭吒更是覺得空間袋裡的一個角落,那段沒有燒盡的菸頭變得滾燙起來。
張傑。
儘管中洲的隊員幾經(jīng)變更,但在場的資深者倒是有一多半認識這位豪爽的大哥,中洲的引導者。當初正是因爲有張傑這個半引導者半隊員的存在才導致中洲隊碰上的恐怖片難度大大增加,但也因爲同樣的理由衆(zhòng)人的實力纔會在短時間之內大幅提高。
隨著鄭吒在楚軒的幫助下逐漸復活當初的夥伴,張傑的湮滅則成了他心頭永遠的遺憾,沒想到今天卻在這最劍拔弩張的時刻在天空中出現(xiàn)了他的音容笑貌。
“大家好久不見啊!”
鄭吒又驚又喜:“張傑!你沒……”話說到一半,卻連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最初見到張傑的狂喜稍稍褪去一點,他就馬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如果說死去兩次無法復活的羅甘道都能在這部恐怖片裡以和平時無異的形象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張傑卻只是空中的一張笑臉的話,也就表明他的狀態(tài)甚至和普通的死亡不同,也就是完全的——湮滅。想到這裡鄭吒心裡有些發(fā)酸……“張傑,對不起,我沒辦法復活你。”
張傑卻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你當然沒辦法復活我,因爲我這種狀態(tài)不算死亡,之前也不能算真正的活著呢。不過鄭吒你這個隊長幹得真是有聲有色啊。看來當初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啊好兄弟!”
鄭吒已經(jīng)無法回答了,他只能藉著仰望天空的動作來避免夥伴們看到他失態(tài)的樣子。
楚軒扶著眼鏡看向天空,嘴裡喃喃念道:“張傑……”
嚴格來說楚軒和張傑共同的經(jīng)歷的恐怖片只有兩部,但是楚軒也對這位中洲的前隊長印象深刻並和鄭吒一同討論過如何讓他復活的問題,其中部分原因當然是因爲張傑的實力強勁外加鄭吒的執(zhí)著,至於另外一部分不足爲外人道的理由則是……
張傑的老婆可是唯一做出能讓楚軒胃口大開的菜色的人呢!
張傑也在天空看向了楚軒:“楚軒,真是對不起。”
沒料到張傑這句話的楚軒愣了一下,淡漠的反問道:“有什麼對不起的?”
張傑認真的說道:“在異形一之後我以爲你是一個冷血的、爲了自己犧牲同伴的混蛋,沒想到在咒怨中你卻自己對上加椰子、還爲我們傳來了制勝的情報,隨後你就死得乾乾脆脆讓我連句對不起都沒來得及說。現(xiàn)在總算是說出來啦,爽!”
程嘯小聲低語:“這位大哥當初也不算誤會啊,楚軒是很冷血沒錯。”不過沒人聽見就是了。
張傑接著說道:“楚軒,我相信你!你是絕對不會威脅到鄭吒他們的安全的!因爲我們是並肩戰(zhàn)鬥的夥伴啊!”
鄭吒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朝天空大喊:“張傑!你還能復活嗎?我們和讀者都希望你重歸中洲隊的!”
張傑的臉龐卻逐漸散去,只聽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在無限的未來中,一切都有無限的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條真正的漢子所感動,在萬里無雲(yún)永遠晴空萬里的童話世界中,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可是直到輕柔的雨滴撒在衆(zhòng)人身上、地上,中洲諸人才發(fā)現(xiàn),天空落下的,是……
菸頭。
菸頭如雨落。
張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兄弟,看我臨湮滅前留下的菸頭你一直視若珍寶,我想你一定對菸屁股情有獨鍾,這次索性多送些給你!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哈哈哈哈……”
在漫天的菸頭雨中,楚軒一動不動的沉思,“並肩戰(zhàn)鬥的……夥伴嗎?”他低喃,然後看向同樣看向他的中洲諸人:“無論如何,先跟我回城堡吧。”
鄭吒吁了一口氣,張傑的出現(xiàn)對楚軒似乎震撼不小,看樣子女王和愛麗絲暫時打不起來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如果不按原劇情讓愛麗絲和女王對峙,又如何結束這部恐怖片呢?想到這個問題的鄭吒完全坐不住,在衆(zhòng)人到達女王的城堡之後便找上了楚軒。
城堡的瞭望臺視野開闊,可以看到雪白的蕭宏律和華麗的趙櫻空在草地上漫步(蕭:你看楚軒多危險,要記得啊,下次幫我佈局的時候不要同時也幫楚軒好不好?趙:一視同仁兩不相幫啊。蕭:愛麗絲你要對抗女王啊。趙:你覺得和楚軒作對有好處嗎?蕭:沒有……但是我咽不下這口氣啊……憑什麼都是智謀者我倆人氣差那麼多?趙:這就是正太控和同人女的數(shù)量差異問題啊)
楚軒就站在瞭望臺的風口上,鄭吒走過來首先問的卻不是這次恐怖片的出路問題,而是:“小叮噹你能不能換件衣服啊?你百寶囊中連件備用衣服都沒有?”
楚軒看了他一眼回答到:“沒有,我又不像你隨便什麼技能一用就裸奔,所以永遠記得多帶幾套衣服。”
鄭吒:“¥#%¥……誰讓一爆發(fā)就連衣服都一起爆是熱血主角的標誌動作!你以爲我不想來個帥氣的技能啊?爲啥人家血族都是強大又優(yōu)雅,只有我每次都渾身是血還長犄角……”
楚軒看向鄭吒:“你來找我是討論衣著問題的還是來碎碎唸的?”
鄭吒:“好吧,關於這次恐怖片的出路問題,你有什麼主意了沒有?”
楚軒:“雖然我不明白爲什麼我進入主神空間之前和我死了以後你們對戰(zhàn)好幾次都沒事,現(xiàn)在有我在就覺得對戰(zhàn)一定會死人。但是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我們雙方至少要分出勝負,看看這樣的條件能否觸發(fā)結局。”
鄭吒好奇的問:“如何分勝負呢?難道要掰手腕?”
“有人掰得過你嗎?肌肉男。”
“難道要比賽做數(shù)學題?”
“你想讓大部分隊員自爆嗎?”
……
……
此時的其他中洲隊員們:
張恆:“嘔……”
程嘯:“恭喜壯士你有了。我要回主神啊啊啊啊我不要一輩子都當東方不敗啊啊啊啊!!!”
霸王,樂天派的夢話中:“我的管狀脈衝……”
零點:視察城堡中,準備回去給弟妹講現(xiàn)場真人版愛麗絲夢遊奇境記的故事。
齊藤一,哀怨的碎碎念中:我不如金X詞霸我不如金X詞霸……
詹嵐:優(yōu)雅的公爵夫人優(yōu)雅的喝咖啡中,當然如果忽略那些哀怨的控訴的話。
神奇的無限流主角們:支線劇情/帥哥?支線劇情/帥哥在哪兒?我要開五階啊開五階!!
王俠:我是個好人,但是同樣也是經(jīng)常被人忽略的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