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皇趕緊就跳了起來,過去一把抓住了那醫(yī)生,“怎么樣?脫離危險期了嗎?”
那醫(yī)生看了他一眼,才點了點頭,“這個也算是一個奇跡了,現(xiàn)在算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他的傷勢太嚴(yán)重了,還是隨時可能會出現(xiàn)各種的意外的,這段時間,每天探視的時間不可以超過兩個小時,不能騷擾病人休息。”
“他醒了嗎?”景少皇一顆心終于是落回去肚子里面了。
醫(yī)生搖頭,“沒有醒,到底什么時候醒,能不能醒,目前還不能確定。景先生,我也不想說那些話來敷衍你了,現(xiàn)在景少爺?shù)降啄懿荒苄堰^來,完全是要看他自己,外傷可治,可惜,心病難治啊。”
景少皇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說什么話。
醫(yī)生就拿開他的手走了。
護(hù)士把米小翰重新送回去了icu病房里面。
不過現(xiàn)在總算是有了好轉(zhuǎn)了,至少米小翰暫時不會死,至于以后的事情,就只能夠見一步走一步了。
景少皇已經(jīng)三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也沒有吃過東西,可以說是滴水未進(jìn)。
哪怕他是鐵人現(xiàn)在也是熬不住了。
一放松下來,他就覺得渾身無力,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居然直接在手術(shù)室門口暈了過去。
米小翰依舊昏迷,米蘇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景少皇身子熬不住居然暈了過去了。
她也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了,趕緊就過去看景少皇了。
景少皇憔悴了許多,似乎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似得,兩鬢居然看到有幾根白頭發(fā)了。
米蘇一下子忍不住,就坐在他的床邊低聲的哭了起來。
景少皇聽到聲音,有氣沒力的睜開了眼睛,伸手,輕輕地揉了揉米蘇的腦袋,才輕聲的問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米蘇抬起頭,紅著眼看他,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懷里哭了起來,“嗚嗚……”
景少皇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說什么,任由她放聲的哭著。
到米蘇哭也哭夠了,才哽咽著說,“少皇,你可別處什么事情啊,小翰已經(jīng)這樣了,你再出事,我怎么辦?”
景少皇忍不住的笑了笑,“傻丫頭,我怎么可能會出事?我只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太過擔(dān)心小翰了,加上又沒有吃東西,才會暈倒的,我沒事,乖,不哭。”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擦米蘇臉上的眼淚。
米蘇疑惑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給你買?”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什么都沒有吃,要不是昨天也不會暈倒了。打個電話,叫艾嘉過來吧,讓她順便打包點吃的過來就好。”景少皇直接拉住了米蘇。
他可不放心讓米蘇出去打包,要是半路暈了他不是要擔(dān)心死?
米蘇想想也覺得有些道理,也不打算跟景少皇爭論這些,就拿了手機,給丁艾嘉打電話了。
丁艾嘉原本就打算下午過來看看米小翰的,接到米蘇的電話,也沒有說什么,馬上就去準(zhǔn)備了。
她過來的時候不僅僅是打包了吃的過來,還帶了水果和換洗的衣服。
“伯父伯母,估計這幾天你們都要守在醫(yī)院不回去了,我給你們帶了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生活用品也都帶過來了,你們在這里要好好的保重身體,不然的話,boss醒了看到你們這樣也會難過的。”丁艾嘉將東西交給米蘇,才順口的說了一句。
“還是艾嘉貼心,想得周到,小翰總是會看懂你的心意的。”米蘇看了丁艾嘉一眼,才輕聲的說道。
別人看不出來丁艾嘉喜歡米小翰,但是她卻是看的出來的。
早在她還沒有畢業(yè),沒有到景帝國的時候,米蘇就已經(jīng)知道丁艾嘉喜歡米小翰了,所以才專門安排了她在米小翰的身邊,給他們機會培養(yǎng)感情。
可惜米小翰心里一直都對葉萌念念不忘,都兩年多了,硬是看不到在身邊的丁艾嘉,米蘇也只有無奈了。
丁艾嘉笑了笑,才說道,“伯母你說的什么話?我是boss的下屬,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guī)退疹櫮銈円彩菓?yīng)該的,而且你們還是我的長輩,我爸媽一直都說,他們可以在一起,我之所以可以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靠你們兩個人幫忙,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有沒有我呢,不管是怎么說,我照顧你們都是應(yīng)該的。”
米蘇聽她這樣說,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丁艾嘉在病房里面陪著米蘇聊了一會兒,就找借口去看米小翰了。
米小翰每天只有兩個小時的探視時間,米蘇肯定是要去看望他的,所以丁艾嘉也不敢進(jìn)去里面打擾米小翰,只是在外面看了他一會兒,就匆匆的離開了。
她現(xiàn)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在米小翰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好好的打理公司的事情,不讓公司亂作一團(tuán),省的米小翰回來的時候要為了那些瑣事頭疼。
景少皇怕是也不會到公司去了,所以公司的重?fù)?dān)居然都壓到了丁艾嘉的身上。
當(dāng)年景少皇不在公司,任性的陪著米蘇到處跑,公司的事情都是丁諾一個人撐起來的,現(xiàn)在輪到米小翰了,又是辛苦了丁艾嘉。
丁家好像就是為了景家服務(wù)的。
米蘇和景少皇吃過了東西以后,就去看米小翰了。
探視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每次只可以進(jìn)去一個人,景少皇知道米蘇擔(dān)心米小翰,所以也不跟她爭,就讓她進(jìn)去了。
米蘇還穿了消毒過的衣服,才進(jìn)了病房里面。
米小翰安靜的躺在那里,臉上依舊蠟黃著,嘴唇干裂,毫無血色,身上多處都纏著繃帶,額頭的也沒有拿下來。
她也不敢隨便亂碰米小翰,知道這個孩子從小就怕疼。
坐在床邊,看著米小翰,米蘇嘆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小翰,你說你這樣又是何苦呢?有什么事情想不開,媽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沒有什么事情那么大不了,非得要你用命去拼的。有什么事情解決不了呢?你喜歡葉萌,那就去追,她一天還沒有嫁給別人,你都還有機會。既然知道不可能再有機會了,那也要灑脫一點,放手,讓她幸福。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米蘇只是隨意的跟米小翰說著話,都是在勸他的,也沒有說太重的話,絮絮叨叨的,也陪著米小翰說了兩個小時。
探視的時間到了,為了不影響米小翰休息,米蘇只有先出去了。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景少皇站在那里,臉色并不好看。
而不遠(yuǎn)處,葉萌那淡薄消瘦的身影就在那,看著那么的形容單薄。
米蘇皺了皺眉頭,看了景少皇一眼。
“你去見見吧,她說有話想要跟你說。”景少皇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語氣不太好。
米蘇想了想,原本她跟葉萌是沒有什么話可以說的,不過既然葉萌兩次過來,估計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說。
米蘇也沒有拒絕,就跟著她走出去了。
兩個人乘著電梯到了樓下的小公園,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葉萌臉色比昨天還要難看,身子看著好像風(fēng)一吹就會倒了似得。
米蘇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才開口問道,“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以后不要再來找小翰了嗎?你怎么又來了?”
“伯母,我知道自己對不起小翰。不管是十二年前,還是十二年后,不過,希望伯母你可以體諒我,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去見見小翰吧。”葉萌聲音很輕,幾近是哀求的語氣對著米蘇說著。
米蘇看著她,忍不住的笑了,“給你一次機會?你見了如何?小翰能醒過來?一切的事情就可以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嗎?既然你已經(jīng)要嫁給別人了,這個時候,你就不應(yīng)該再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給他看到任何的希望。葉萌,我不管你到底是因為什么理由,選擇嫁給風(fēng)家少爺,但是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你就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葉萌捂著嘴一陣的咳嗽,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伯母,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小翰的,只是,我……”
“夠了,我也不想聽你解釋。你的情況我也知道,你的并已經(jīng)到了晚期了,基本上沒有救,哪怕是佟燁回來了,也是救不了你的,只可以勉強的拖延住你的性命,讓你多活些時日罷了。既然你不想讓小翰未來失去你傷心,所以選擇嫁給別人,那你就干脆心狠一點,這個時候也不要來看他,讓他徹底的死心。這樣,他才可以下定決心忘記你,重新開始。葉萌,老實說,你不管是哪里都不能讓我滿意,我雖然不會干涉小翰的婚事,但是,如今我卻是容不得你進(jìn)我景家的門了,也希望你可以明白,我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米蘇直接打斷了葉萌的話,也不跟她拐彎抹角了,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葉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輕聲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伯母。”
“你走吧,為了你也好,為了小翰也好,都不要再來了。有些事情,選擇了就沒有退路,希望你可以明白這一點。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傷了他,我不會再對你客氣,希望你可以明白。”米蘇站了起來,面容清冷,看了葉萌一眼,撂下了狠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葉萌看著米蘇的背影,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仿佛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她覺得心臟似乎是被撕裂了一般,很疼很疼。
一陣劇烈的咳嗽以后,她直接吐出一口帶著淤血的血來,才無力的靠在了長椅上,看著米蘇的身影一步步的走遠(yuǎn)。
或者,她說的也對,不管是為了誰都好,她都不應(yīng)該再來見米小翰了。
這樣的話,即使她真的有一天死了,他也不會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再難過了。
終究還是,她欠了他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