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5程咬金來了

曾存析經過近一年的時間，才跟保安團高層把關系搞好，曾寸析畢竟是突然空降下來的，對于原來的營長，團長都是不小的打擊，他只能用自己的親和力和真本事去贏得其他人的支持。

曾寸析率領的這一路，可以稱為西路軍，像車永宏，宋世榮等其他團級營級連級干部都是對十二太保不熟悉的，曾存析對現在的保安團也不熟悉。

這一年時間，十二太保全部歸來，都分到了營級和團級任職，都是副職，也只有曾存析和吳析全直接進入了團部擔當副團長職位，跟夏郡佲，周建龍，陳揚，周仁濤一樣擔當一面。

曾存析派車永宏耀團前往海原和同心一代阻止，甘肅馬鴻賓進入寧夏，派宋世榮豳團前往中寧中衛兩縣，組織馬步芳和馬步青繼續靠近銀川，自己率領豳團和耀團兩個團的團部編成后備隊，居中策應。

相對于曾存析，吳析全就的任務就簡單多了，以鹽池為中心，把黃河沿岸渡口全部占領就行了，不過卻最危險，要面對孫殿英的反撲，還有可能會受到晉綏軍的夾擊。

銀川城的城墻始建于魏晉時代，經歷過數次戰火，最后在明初固定下來，跟其他地方的城墻一樣，都是內部夯筑外部包磚的典型明朝城墻，銀川城外部的馬鴻逵設立的據點和陣地都被掃蕩一清。

幸虧孫殿英沒有重型火炮，炸藥包對城墻造成的損傷又有限，所以雙方又在這城墻開始了對持戰，孫殿英仗著人多，開始使用云梯攻城，都被馬家軍推倒以失敗告終。

雖然孫殿英屢次攻城失敗，馬鴻逵的城內守軍也傷亡損失非常大，一天數次向南京政府軍事委員發電求助，也給馬步青和馬鴻賓發電催促。

他幾次想給旬縣發電求援，但一想到旬縣保安團仗著險關要隘還能占便宜，對面孫殿英十萬大軍，能起什么作用，只能想其他三馬和南京政府求援。

南京蔣介石政府得知孫殿英已經占了絕對優勢，何應欽從中原徐州派出轟炸機一架，直飛銀川，當即對著永寧縣的孫殿英指揮部，以及銀川城外的孫殿英陣地進行了轟炸。

中央軍對日作戰，從來沒有轟炸機出戰，主要是中央軍的戰斗機和殲擊機質量和數量根本沒法跟日軍比，但是對于國內戰場而言，不存在空中威脅的時候，也就是轟炸機出來顯擺的時候。

一架轟炸機帶彈量有限，但對孫殿英部所造成的壓力，不亞于馬鴻逵的人馬突然翻上幾番，轟炸機的出現，說明他老孫再一次上了蔣介石的當了，不止是他，就連馬家軍也上當了。

孫殿英乘機后撤兵力，阻攔二馬的西軍也收攏了回來，讓車永宏團和宋世榮團都撲了空，二馬的前出部隊已經過了雙方對持的交戰線，兩個團幾乎同時發來電報請求下一步命令。

曾存析斷定就是二馬趕到銀川，四馬相加也對孫殿英所部構成的威脅有限，孫殿英的十萬人馬，跟馬鴻逵交戰半個月，損失畢竟有限，雙方相比，還是孫殿英占優勢。

曾存析命令車永宏團和宋世榮團放過青海和甘肅援兵，等他們過去后，留一營人繼續執行切斷寧夏和甘肅青海的聯系，同時主力跟隨他們進入寧夏，靜待時機。

孫殿英退兵的原因很清楚，就是思考所得所失，要么退出寧夏回到舊地，不過這個也不現實了，赤峰一代他前腳走，已經被中央軍后腳跟著就接管了。

拿下銀川勢必兩敗俱傷，自己還是難逃一敗，現在能做的就是對峙，賴在寧夏不走了，四馬干不過他，他也吃不下四馬，這種情況也不是南京政府想要的。

要解開這個僵局，只能是中央軍或者晉綏軍第三方加入，打破這個平衡，而馬鴻逵最怕的就是這一點，寧夏本來就是小省，經不起這么折騰。

中央軍是出了名的，請神容易送神難，只要中央軍進入寧夏，也就預示著自己要么交出寧夏軍政，要么出逃甘肅或者青海，繼而甘肅和青海也會被中央軍逐步侵蝕掉。

馬步芳，馬步青，馬紅賓也都看到了這一點，所以現在比誰都著急，孫殿英西軍一車，馬步芳率領秘書長和顧問以最快速度到達了銀川，緊接著馬步情和馬鴻賓也到達，四馬開始第一次防衛會議。

借著孫殿英退兵之際，四馬重新設置銀川防線，由于兵力已經增加到四萬人，相對于先前馬鴻逵設置的防線，在兵力上已經相當充足，還是以村寨和村堡為點，從兩邊延伸建設陣地。

這次不止是防衛正面，還兼顧側面防御，在銀川城外，層層疊疊的戰壕和堡壘，使得孫殿英的第一階段進攻徹底做了無用功。

而孫殿英也在自己已經占領的范圍內，大動土木工程，修筑碉堡，光挖戰壕，設置鐵絲網和拒馬，也是以村寨和村堡為中點實行定點防御。

經過半個月的觀察和保安團指揮部的數次推演，已經確定了四馬和孫殿英陷入了對峙階段，要下手就盡早，因為等待雙方拼殺到兩敗俱傷的時候，這無異于摘了南京蔣介石政府種好的果子。

讓四馬繼續占有西北，是對旬縣集團最好的結果，胡宗南的第一師已經借道楊虎城的關中，西出寶雞到了甘肅重鎮天水。胡宗南第一師有兩個旅長和兩個團長在三水軍校軍官訓練團參訓，只等著四人到位就率領第一師，北上進入寧夏直逼銀川。

國民革民軍第一師，是中央軍嫡系中的嫡系，用最好的裝備，吃最好的飯，第一師在胡宗南的手里已經擴充到了十六個團，總人數超過了旬縣保安團。

由于胡宗南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當初爭奪這個師長的時候，使勁了懷身解數，當上了以后，一反常態，非常低調，恐怕自己資歷尚淺，當軍長會惹人嫉妒，所以一直拒絕第一師改編。

胡宗南第一師有自己的騎兵團，機械化旅，炮兵團，它的前身就是蔣介石北伐時候的隨身護衛團，沒有人和胡宗南搶第一軍的番號，他不擴編，國民革民軍也不會有第一軍這個番號。

別人不知道胡宗南是不是到來，但是劉十三知道，在四馬拒孫戰役中，胡宗南的部隊到達了寧夏中衛，此戰就結束了，最后胡宗南的第一師，因為要參加第五次對蘇區的圍剿，所以又被南調至湖南長沙。

總得來說就是一個時間的爭取，劉十三不在，蔣鼎文是團長，他有資格代替蔣介石給三水軍團訓練團的學員們發放結業證書，一張蔣介石親筆簽名照片以及一把“成功成仁，蔣中正贈”短劍。

就在劉十三下來炮擊前半天，何應欽已經奉命停了孫殿英的軍餉，也電令閻錫山斷絕了對孫殿英的軍事物資援助，還罷免了孫殿英的所有職務，讓他賦閑歸農。

炮擊進入倒計時的時候，孫軍已經亂作一團，由于孫殿英的習慣，大小事務一把抓，他被解除所有職務后，他已經失去了發號施令的作用，孫軍上下已經開始瓦解，都在抓槍，抓人，準備各立山頭。

四馬也發現了孫軍的陣地出現大量人員，開始呈現潰散狀態，銀川城南邊兩門齊開，周圍各村各堡的兵力一起南攻，連炮擊破障都沒有，直接就用人往上沖，跑到障礙面前再想辦法，銀川城南，河套平原南部，到處都是人。

宋世榮已經封鎖了黃河各個渡口，在黃河沿岸布制了火力點，對晉綏軍方向也設置了防御陣線，工兵營十五天的時間里，在對東方向設置了長二十多公里的野戰防御工事。

曾存析已經帶隊歸中路軍了，交出了指揮權，下來就是各團長，各營長指揮自己隊伍，指揮部統一協調，所有決策由指揮部決斷。

孫殿英所部在短短的半天時間里，就分散成了大小七八支隊伍，最大的一伙就是孫殿英自己指揮部周圍的老部下，大概有兩萬人，其余的人馬也從東，從南各方突圍。

就在四馬的人馬沖進孫殿英的陣地，跟還沒來得及撤退的孫軍相互交戰的時候，從南方和西方出現了大量尖哨聲，緊接著東西十多公里，南北四五公里的面積內，開始從西到東被炮彈橫掃而過。

寧夏面積非常小，全省面積只比現在的旬縣面積大六倍，銀川在寧夏最北段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南北東西只有三十多公里的平原上。

銀川就坐落在這個平原的中間地帶，是一個周長十五里的小城，這個平原就是有塞外江南美譽的河套平原，整個平原上有數百個村寨和村堡，不過已經被孫殿英給毀壞過半。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旬縣保安團炮兵團的兩個炮兵營，團部的直轄炮兵連，四個守備團的團屬炮兵連為主的炮兵群，開始的自由炮擊。

雖然75MM步防炮的射程只有十二公里，卻有九個炮兵連108門75MM步防炮，覆蓋四馬和孫殿英的陣地足夠了，還有炮兵團兩個營下兩個重炮連的十二門105MM榴彈炮，四馬和孫殿英兩邊加起來火炮也只怕就這個數。

而炮彈的數量和105MM榴彈炮就跟旬縣保安團的炮兵團沒法比了，營級和連級的炮兵排和炮兵班都沒有參戰，他們攜帶的是47MM迫擊炮，是對連級單位的近程火力打擊，對遠程火力沒有任何幫助。

孫殿英的部隊參戰無數，也沒見過這么猛烈的炮火，跟以往的炮火不一樣的是，沒有歇點，以往火炮都是一個哨聲過去，幾秒才有下一個哨聲，而現在頭上飛的居然是非常密集的哨聲。

難道中央軍打來了，這是四馬和孫殿英的第一想法，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四馬一直偏安西北一隅，沒見過這種火炮攻擊，但四馬和孫殿英雙方都知道，這炮擊在戰術上叫排炮。

就是多門甚至數十門火炮對著同一目標做集群射擊，然后橫掃過戰場，遇到重點目標再次集群射擊，炮彈幾乎跟風箱里的推擋一樣，就這么挨著炸過去。

在中國戰場上，也只有中央軍有這樣的炮火，也只有中央軍有重型火炮，但是他們雙方同時遺忘了，還有一個給中央軍提供重型火炮的旬縣兵工廠所在地的旬縣武裝，旬縣保安團。